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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子转过脸的时候,铭远又瞬间恢复了正常,上下扫视了他一番,“你确定没事?”
铭远小鸡啄米般点头,“真的没事,倒是你要不要检查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受伤。”
“我也……啊……”樱子为表示自己完全没事,刚跨出一步,脚踝处的疼痛令她忍不住叫出了声,或者是刚才太过于紧张没感觉到。
铭远上前扶了她一把,又猛然觉得不妥,松开了手,“怎么样?严不严重?”
“还好,不过好像走不了路。”
“该死的,你等我。”铭远直奔罪魁祸首,两个醉鬼居然鼾声大作,怎么都叫不醒。
“那……你,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小伤而已,我家里有跌打酒。”说完后,樱子恨不得咬自己的舌头,这不是摆明了要别人送自回家,而这个人自己时刻要保持距离。
铭远扭头走到车前,拎起了两个醉鬼,丢在马路边上,醉鬼犹然在梦中,摔在地上的时候也未有知觉。
樱子不解地看着铭远,铭远指着地上的两个不省人事的说道,“他们闯了祸,害你受了伤,若姑娘不嫌弃,我替他们善后。”
樱子浅笑,稍稍迟疑后,将手附在他的掌中,任由他扶着自己,目前的局面似乎除了他之外,也无可求之人,自己瞒着小川出门,自由的同时也少了保护。
只是双手相握的那一刻,心中一阵阵悸动,令她不自觉略带颤抖。
“你怎么会一个人晚上在外面?”为打破途中的尴尬,铭远试探地问道。
“哦……因为有些事情。”樱子小心地回答,双手不停使劲抓着衣角,脸上表情平静。
“这么晚,什么事情这么急,非今日不可,等明天都不行。”
“哦,是这样的,我约了我几个小姐妹,是我们女孩子之间的事情,我不太方便说。”省的他问自己什么事情,干脆断了他的话头。
“那她们人呢?怎么刚才没看到。”
有完没完,不亏是个警察,还是太平洋的,樱子暗暗叫苦,继续胡编乱造,“她们前脚刚走,我正在找黄包车送我回家,然后那部车就冲过来了。”
“哦。”铭远点了下头,一想不对,“明明刚才你是在卖糖人的摊子上,看的太入神才没看到后面的车。”
糟了,穿帮,不行,硬着头皮把慌扯完,“我就是正在找黄包车的时候,一不小心,看到了那个卖糖人的小摊,你也知道的,这个点,黄包车真的不多。”怕他再继续追问,自己又没话回答,她有补充一句,“我说的都是实话。”
铭远哑然,“其实我只是怕你一个姑娘家万一,我是说万一,遇见意外怎么办,比如说今天的那两个醉鬼,上海的治安并不如表面风平浪静,到处都是妄想侵吞中国的野心狼子。”
樱子心头一暖,慢慢放松自己的情绪,偷偷转过脸去看着他。
这样的关心,许久不曾有过。
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着他,目光在他的脸上,细细划过,这张脸与记忆中的那一张,慢慢重叠在一起,十年了,恍如一梦。
樱子没料到他会突然转头看自己,慌忙收回自己的视线,调整好坐姿,“上海的治安问题,那就是你们警察的职责了,出了事第一个就是要找你们。”
铭远笑着摇了摇头,“并不是想管就能管的事情,首先有一点需要更正下,我是巡捕,不是警察。”
“有什么区别吗?”
“警察是效力与民国政府警察局里的,巡捕是服务于租界巡捕房。”
“哦。”
“为洋人服务的,老百姓口中的走狗。”铭远补充道,樱子不知该如何接他的话题,半晌沉默后,铭远开口问道,“你很喜欢糖人吗?”
“喜欢,为这个我吃坏了好几颗牙,惹得父亲下令,但凡我能见得到的地方,绝不能出现一块糖。”樱子又随口问,“你呢?”
“也喜欢,不过是喜欢买。”铭远的目光飘向远处,“曾经,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我有个朋友很喜欢,我会常常买一个送给她。”
樱子双拳微握,装着漫不经心问道,“后来呢。”
“后来她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我们没再见过。”铭远轻描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