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

尤小聪找到正在值勤巡逻的铭远，一脸怒气，“听他们说你辞职了？”

铭远眨了下眼睛，以示默认。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这么悄悄一个人走了算怎么回事？是怕我拖累你的前途吗？”小聪质问道。

“你想哪去了，我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只是……”铭远无从解释，他本就未有打算带着他一同前往。

“那你到底为什么不愿意带着我一起，我们曾经发过誓的，生死与共，我们是一辈子的兄弟。”小聪眼中的真诚令铭远有所动容，“我这一趟并不是大家口中说的另谋新的出路，靠着家里的财力得来的前途，我是去闸北，一个基层的警察局，你知道闸北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吗？”

“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

“所以，我不能带你去，起码呆在租界你会是安全的，走之前我会替你上下打点，你不会受欺负的。”这是铭远心里话。

“我不能去？为什么你就可以，身为大少爷的人是你，你都可以我为什么不行，反正我尤小聪贱命一条，要不是你，我早就死在债主手中了。”

“小聪……”尤小聪打断他的话，“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是想真正为了老百姓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心系党国，不计得失，就冲这点我尤小聪服你敬重你，这是好事，为什么不能带着我一起，国之兴亡，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是每个人责任，我也可以尽我的绵薄之力。”

认识他这么久以来，尤小聪给他的感觉一直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今天的一番话若不是亲耳听见，他是断然不敢相信出自他的口中。

尤小聪以为他还在犹豫，想了想问道，“你预备什么时候走？”

“那天的挂号信是我面试通过的通知，今天应该是我最后一个班。”

“好。”尤小聪点头答道，同时四下看去，一阵夸张的嬉笑声传来，一个喝的醉醺醺的洋人，还左拥右抱挽着两个洋妞，招摇而过。

尤小聪定定地看着他们，洋人见了，开口骂道，“嘿，看什么呢，杂种。”还比中指示威，两个洋妞跟着哄笑。

尤小聪直接上前，给了他一拳，正好打在鼻子上，“你他妈的你才贱种，你个黄毛。”又在两个洋妞的屁股上狠狠掐了一把，“妈的，一直以来，你们老调戏我们中国的姑娘，老子今天也摸你们女人的屁股。”两个洋妞尖叫着跑开呼救。

洋人摸了一把鼻子流出的血，大叫起来，“该死的，快来人收拾这个低贱的东亚人，shit。”

“你干什么，疯了吗？”尤小聪的举动惊的曾铭远的下巴快掉了下来，洋人的囔囔声下，似乎有人过来，他赶紧拉着小聪一阵狂跑，两人躲在一个角落里气旋嘘嘘。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在引火上身，那个洋人不会放过你的。”铭远上气不接下气，点了下他的头说道。

“好了，现在英租界我混不下去了，你必须要带我走了。”小聪满不在乎。“我这么做是想让你知道，我也什么都怕，所以不管以后会是什么样的一种局面，我都无所畏惧。”

铭远看着他，哭笑不得，突然猛地一拍他的肩膀，“好兄弟，好，就冲着你这份决心跟胆识，我们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