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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南长叹一声,他本定要孙如妍死无葬身之地的,因他曾以为,她果真十恶不赦!若没有她,他与江沄许便不会误会重重,劳燕分飞,若没有她,芷蘅许便没有那许多苦难与坎坷。
可在她冲向宫柱的最后一刻,他终究没有拦阻她。
或许,她一死已足够。
毕竟,亦是曾同床共枕的女子,毕竟她亦曾将青春韶华奉上,兴许果真有几分真心。
李昭南沉声一句:“厚葬!”
身边之人应了,将孙如妍尸身抬走。
李昭南转眼扫视一众黑衣人,他相信这些都不过是冰山一角。
那为首的黑衣人见孙如妍自尽而亡,脸色又少许震动。
李昭南瞥向他:“你若也想效仿,朕却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那人回神,冷冷望向李昭南:“陛下,其实你无需多问,难道果然想不起我是谁吗?若你想起来,一切也便无需问我。”
“哦?”李昭南冷眉如刀,挑向他,“只可惜,朕对猜谜毫无兴趣,你亦无需行此缓兵之计!”
“什么?”那人平静的脸色顿时一震,大骇道,“你……”
李昭南笑笑,缓步走向冷宫中一株枯了的梅树,他随手折断一条枯枝,断裂的声音令人身子一阵打颤。
“你以为你们的计划天衣无缝?”李昭南将断枝扔在地上,雪泥中还留有孙如妍的鲜血。
那人目光愈发不稳。
李昭南望向栖霞殿的方向:“怕……是时候了。”
他的眼光冰冷中有一丝隐痛,但终是转瞬而已。
这一次,他希望他的一切推测都是假的!
“摆驾栖霞殿,将此人一并带去。”沉冷的声音令冷夜无际。
唐世言转身紧随其后,栖霞殿那边,不知现下是何情形。
可他却知道,无论成败……皆将是大沅江山的又一称劫……
………………
一行人快步向栖霞殿而去,远远地,栖霞殿灯火辉煌,明亮如昼,只是……越是接近,刀剑之声愈大。
那被压着的黑衣人脸色愈发苍白,脚步亦不觉放缓。
李昭南驻足,回眸而望,扯唇一笑:“怎么?怕了?”
那人不语,只怔怔然望着眼前大殿。
栖霞殿原是多么清和雅致的殿宇,今夜却注定要血流成河。
灯火依然如昼,李昭南踏进栖霞殿,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至。
脚下腥红的血水与冰泥交融,流淌成河。
李昭南望着眼前杀戮,冷冷一声高喝:“都住手。”
突兀入刀剑砍杀中的一声似乎格外刺耳。
顿时,早已杀变了天色的大殿内,一片寂静无声。
李昭南目光凛凛,扫视殿内所有。
血水如流,尸身横竖于冰雪中,剑光血光早已暗淡了月色,血腥之气弥漫如雾,刺鼻的气味令人几欲作呕。
持刀握剑的兵卫与黑衣人各为其主,各自退到主人身边,皆是一副誓死效忠的架势,似乎只要有一方一声令下,杀戮,便将再次上演。
李昭南目光终究落在大殿中央,踏血而立的男子身上,他面上黑纱由上而下,遮住他也许阴恶的脸,虽然黑纱遮面,却一身华贵,长身赫立,在这血腥杀戮之中隐隐的透出一股贵气。
杨芷菡站在他的身边,柳青色长裙扫地,裙摆已被血色染污,她唇角似有冷冷的笑,挑眉看着李昭南。
李昭南缓步走上前,目光映着血色月光,独有一分冷漠。
“我希望不是你……”李昭南的一句,令那人身子一颤,却看不见他黑纱下的表情。
“你竟知道我是谁吗?”那人的声音,嘶哑、粗糙如同自地狱而来,令人分辨不得。
唐世言奇怪的望望李昭南,李昭南于栖霞殿的部署,他知道,可是他却不知道,对于对方的身份,李昭南竟已经胸有成竹吗?
李昭南目光流动一丝不易见的明光。
“当年,我放你离开,你却……为何又要回来?”李昭南的话愈发深奥难懂,唐世言却随时警戒着周围一切。
李昭南眼光落在杨芷菡身上:“难道……便果真是为了这个女人吗?”
夜风吹荡那人面上黑纱,杨芷菡咬唇说:“李昭南,你不将我放在眼里,却有人将我放在眼里,哼,是真正高贵的人!”
李昭南自知她言下之意,乃暗讽他出身原是卑下。
他冷冷一哼,却不理她,月光在他的眼里变作一潭深水:“你不该回来的……你如今回来,朕却不得不杀你!”
“陛下……”唐世言欲开口,李昭南却挥手阻止他。
夜凉如霜,梅树上滴下一颗一颗水珠子,落地碎成血一般的颜色。
严阵以待的兵卫与刺客。
风荡起那人面上黑纱,李昭南一步一步向前,一字一字咬住:“二哥,一场大火没能要了你的命,你便不该再回来自寻死路!”
唐世言大惊,跟随李昭南多年的兵卫中亦有不小的震动。
二哥——李昭慧!
风紧迫,令黑纱荡漾在一片惊骇的目光中。
只见那人放开身边的杨芷菡,他踏上前几步,与李昭南仅仅一人距离,伸手缓缓拿下头上黑纱,黑纱随手落地,长发散下,遮住他半边脸。
那人抬头,目光与李昭南冷冷相对,血丝布满眼底,似交织了几世的情仇。
李昭南亦深深蹙眉,眉心间沟壑万千,无不深刻。
那人用手将散发向后挥去,露出另外半张烧伤的脸,烧伤的疤痕只从脸颊到耳际,可那旧伤覆上新恨,却显得无比深刻。
他目光灼灼,映着血光与雪色,苍茫与腥红,还是在那一瞬间刺痛了李昭南的眼眸。
“果然是你。”李昭南的声音缓缓的,不似他内心的奔腾。
“是我!难得三弟还认得为兄。”
眼前这人,正是大沅昔日不与争端的二皇子——李昭慧!
李昭南冷冷说:“当年,你所居府院在我大军未到之前便已经起火,大火烧了整晚,尸体一具具的都已经难以辨认,朕便猜到了这其中的用意,但因你从不曾参与皇室争斗,故而……朕饶你性命,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追查此事,更没有追踪你的行踪,可现而今你却为何……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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