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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当海兰珠醒来的时候,床畔早已经空空如也了!
她正纳闷,黑雅便随着嬷嬷们走了进来。
“主子、你醒了?”黑雅利索地走了上去,将海兰珠扶下床榻,便命宫女们送来热水,准备沐浴更衣。
她走上前去,刚准备整理床榻,便发现雪白色的锦缎上,什么也没有。
呃?
黑雅看了一眼海兰珠,想也没有想,便将锦缎裹成一团,放在了托盘上。
“这是我们嬷嬷的事情、”一旁的老嬷嬷显然看出了蛛丝马迹,便想要来夺,却被黑雅拦住了。
黑雅笑了笑说道,“咱们主子脸皮薄,这些东西还是我来收拾吧!”
见她这么一说,嬷嬷们也不敢多说,伺候海兰珠沐浴,便退出了房外。
“主子、”黑雅见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便有些忧心地问道。
“你是想问,为什么没有落红?”海兰珠闭着眼,淡然地说道。
“是啊,怎么会呢?主子明明还是……”
“因为昨晚可汗喝醉了……”
“喔、原来如此!那么可汗今晚应该会来听雨轩的……”
“是吗?”海兰珠反问一句,便不在多说了。
就连她自己也有些糊涂了,大婚之前,皇太极是那么炙热的喜欢她,为了娶她,甚至不惜牺牲豪格和多铎,可是现在,他却连新婚之夜也冷落她!
醉了?
爱新觉罗。皇太极——
他可是草原的不醉之鹰,怎么会在新婚之夜喝地伶仃大醉呢?
是不是得到了,便不会再珍惜?还是她做错了什么,触怒了他呢?
她不得而知,怎么想也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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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日、皇太极再也没有踏入听雨轩的门槛。
后宫里、流言四起,许多人也从起初地诧异,变得习以为常了!
“可汗、今晚去的哪位福晋那里?”哲哲一面端起茶杯,一面细细地品茗道。
“回主子、是玉福晋那里!”丹朱饶有深意地说着。
“是吗?可汗还没有去见过海兰珠?”
“主子、那海兰珠早就被可汗嫌弃了,听那些老嬷嬷说,海兰珠新婚之夜也没有落红,可汗忌讳,所以之后便不去听雨轩了……”
“忌讳?那些嬷嬷们嚼舌根,你也跟着信了吗?”哲哲放下手里的茶杯,便细细地对着铜镜整理起发丝来,“可汗是何等人物,他的心思又岂是你们这些奴才能够体会的?”
“主子的意思是……”丹朱有些不明就里,哲哲却不再多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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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儿、”偏殿里、玉儿正拿着香囊沉思,却听到一声喊声,她回过神来,看到皇太极不知何时已经立在房中。
“可汗、”玉儿行了礼,便温柔地喊道。
皇太极大喜,端坐在红木椅子上,便是一副好心情。
“可汗、今儿个心情不错!”
“是啊、前方来了捷豹,多尔衮大破察哈尔余部,相信不久,便会把那些苟延残喘的察哈尔人一网打尽……”
“既然可汗这么开心,那么玉儿也想讨个封赏!”说着、玉儿居然跪倒在皇太极的面前,玉儿进宫日子不算多,却从未问他要过赏赐,这可是头一回!
“玉儿想要什么?金银珠宝、还是绫罗绸缎?”皇太极有些疼惜地将她扶了起来,问道。
玉儿却摇了摇头,说道“玉儿求可汗一件事……”
“什么?”
“去见见姐姐吧!”
“海兰珠?”皇太极有些诧异她的请求,但是细想,她们是嫡亲姐妹,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她来找过你?”
“不!这些日子玉儿见过姐姐,但是姐姐没有提过任何的请求,只是玉儿想到近来后宫里多了许多关于姐姐的流言蜚语,便觉得应该让可汗见见姐姐……”
“流言蜚语?你倒是说来听听……”
“那些嬷嬷们说……说姐姐新婚之夜没有落红,被可汗嫌弃,所以可汗之后便不再去听雨轩了!”
“是吗?”皇太极低头不语,甚至连多余的字眼也不肯多说一句,“总之、这件事玉儿不用放在心上,本汗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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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三个月、皇太极都没有召见过海兰珠,只是吃穿用度,却由安图按照侧福晋的规格,好生地伺候着。可即便如此,听雨轩还是免不了沦为冷宫,那些原本欢欢喜喜进入听雨轩的宫女宫人们,也一个托辞去往别处,只剩下黑雅和几个贴心的宫女和宫人,还留在海兰珠的身边!
“真是欺人太甚了!”黑雅将手里的茶壶放在了桌上,竟忧伤地哭了起来。
“怎么了?”海兰珠心疼地走了过去,便问道。
“那些狗仗人势的嬷嬷们,说皇后娘娘需要热水沐浴,硬是一滴水也被我,我都已经跟他们说了,不过是要一壶水泡茶,那些人却说主子……”说着、黑雅更加气恼,竟又哽咽起来。
“说我不得宠,喝了也是白喝……”
“主子、你听到了?”黑雅不明就里地问道。
海兰珠却摇了摇头,“这几个月这样的话还少吗?奴才们明着、暗着大概也就说这些吧!”
“那主子为什么不生气,不留住他们呢?”
“该留的自然会留,该走的也自然会走,我留不住,也管不了这么多!”
听着海兰珠这么一说,黑雅更是愤愤不平,“都怪可汗,如果不是可汗冷落主子,也不会出现今天这情况!”“黑雅、你这个话说给我听就好了,要是让别人听到,你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可是主子,难道你就不奇怪吗?可汗明明很喜欢你的,可是为什么这几个月了,连碰都不碰你,便冷落你了?”
海兰珠心中一沉,这也正是她不明白的地方,难道历史是假的?宠冠后宫的宸妃,其实根本不得皇太极的心吗?“我不是可汗,我猜测不了他的心思!”
“但是有人可以!”黑雅灵机一动,瞬间想起了一人来。
“谁?”
“安图!”
“安图是可汗的近臣,他又怎么会帮我呢?”海兰珠原本有些希望,可是一听到是安图,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安图虽然只是个小官,却是皇太极身旁最近亲的人,就连哲哲的贴身宫女丹朱看到他,也要忌讳三分。
“主子大概不记得了!一个月之前,主子曾经路过漪澜阁,听说有人毒疮发作,便叫人找来了鸡尾草,没有想到那人的毒疮居然真的被治好了!”
“那人是安图?”那天的情况她还依稀记得,受伤的那人被人群围着,她也没有看清楚模样,命人找来鸡尾草,便离开了!没有想到居然是安图,这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呢?
“恩,所以黑雅准备找安图问个明白!”
“可是……”
不等海兰珠迟疑,黑雅便拉着她,向着正殿跑去,也是夜深,宫人们都休息了,正剩下守夜的侍卫和安图立在大殿之外。
安图见到来人,便急匆匆地走了过去,见是海兰珠,便行了行礼。
“海福晋吉祥!可汗刚刚批完折子,已经睡下了,海福晋还是明日再来吧……”
“我不是来找可汗,而是来找你的!”
“我?”
“我家主子是有问题想问问安图你……”黑雅是个急性子,由不得分说,便急忙忙地答道。
安图这才明白了两人的来意,却笑着答道“不知海福晋是想问我何事?”
“明知故问,当然是可汗的事了……”
“黑雅!”见黑雅那丫头说话不知分寸,海兰珠便呵斥着。
“喔、海福晋是想可汗的事,可是可汗的心思岂是我们做奴才的,可以体会的?”
“好你个安图,主子那次在漪澜阁救你是白救了,早知道就应该让你发毒疮发死!”
“黑雅、住嘴!”见安图不愿说出原有,海兰珠倒也识趣,便说道“今晚打扰了,希望你不要把今晚的事情告诉可汗!”便转身准备离开。
“不知福晋愿不愿意听安图讲个故事?”见海兰珠停下了步子,安图这才饶有深意的说道,“在可汗还是四贝勒的时候,阿拉城里曾经跑来了一只大青马,那马匹刚健,四肢有力,日行千里也不知疲惫,多少武将贝勒都想要占为己有,就连可汗也不例外,可是那马匹野性难驯,摔死了好几个驯马师,便没有人再试了,直到有一天,可汗趁着马匹喝水的时候,跳上马背,便狠狠地驰骋一日,终于将那马匹骑了回来,老可汗将马赐给了可汗,大家都以为可汗会好好对待那马匹,可是可汗却将它和其他同样优秀的战马放在一起,却从来不骑它,任凭那马如何发狂,可汗就是不骑它,直到三个月之后,可汗终于骑上这匹野马,并最终彻底驯服了它,这匹野马就是后来,可汗的战马——追风!”
“战马追风?”海兰珠似有似无地重复着,脑子里多少也听进去几分。
“安图、叫你告诉主子,可汗的想法,你却说这些无用的话……”黑雅有些责备地说道。
安图却耸了耸肩,乐呵呵地说,“我说啦!”
“哪里说了?你分明……”
“原来如此!安图、谢谢你,这个恩情,海兰珠会记在心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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