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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褪去,倾盆的雨渐渐转为淅淅沥沥的饮泣,终于销声匿迹。微弱的曙光透过窗纸,照在她的脸上。新的一天已经到来。
她身上盖着独孤御的貂裘大氅……昨夜他将她抱到床上,又脱下身上的大氅为她盖好,站在床边看了她片刻,才转身离开。
她蜷缩大氅里,在他的温暖中瑟瑟发抖,再也没有了睡意。
赌一把,就赌那场桃花雨中翩翩起舞笑靥如花的快乐的她,在他心中的位置。
早晨,推门走进的魏兵并不是来给她送粗饭和木柴的,而是,奉独孤御的命令接她离开的。
她重新回到了宫里,她的寝宫比心蓝的还要豪华,正是半个月前,她养伤住过的地方。
服侍她的几个宫女对她的态度和之前一样谦恭殷勤,云玦养病的时候还曾天真的认为,她在这些宫人的眼里仍然是公主。现在,哪怕那种空间错位的感觉仍然挥之不去,她已经不再那么自作多情了。她们眼中的主人只有独孤御一人,待她好也不过是因为她是独孤御‘重视’的人。
刚回到宫里,云玦又守卫到心蓝处将清涵和云碧接回。
当她见到云碧和清涵的时候,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两张原本生的非常精致的脸庞,双颊上却满是红肿,红肿中透着一道道血丝,醒目的鲜红,刺得她睁不开眼。
“为什么会这样……”眼底涌出阵阵潮湿,她喃喃问道,问云碧和清涵,也自己,也问楚心蓝。
云碧一声冷哼,“怎么不会这样?我和清涵都是她的婢女,主子惩罚奴婢,你有什么成见吗?”
“对不起……”云玦无力地摇着头,泪水从眼中滑落,亦哽住了喉。
“她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你们?告诉我,我不会再软弱下去了!”她摇着云碧的手,大颗大颗的泪水狠狠砸在手背上。
云碧不说话,清涵也只是掉眼泪,云玦一再追问,还是一个从心蓝宫中调来的宫女战战巍巍地说出了实情。
这半个月来,心蓝对云碧和清涵非常苛刻,且不说沦为婢女的皇族女子,就连普通的宫女,都可以对她们两个动辄打骂。
云碧和清涵的手臂上也是青紫交加,伤痕累累。最严重的一次就是昨天,清涵的手臂上有伤,在给楚心蓝上茶的时候,茶杯从手中跌落,洒出的茶水弄湿了楚心蓝的衣裳。
然后楚心蓝便让人掌掴清涵,云碧为清涵求情,也遭到掌掴。然后两个人被拉到殿外罚跪,从正午到傍晚,整整跪了四个时辰。
……
那个宫女的嘴一张一合,声音落入云玦耳中,最后变成如雷霆般的轰鸣。
脚下渐渐虚浮,还好一个宫女即使扶住她,她才没跌倒在地上。
“云碧姐姐要不是为我求情,也不会被责罚。”清涵小声说着,声音充满愧疚,“都是我连累了她……”
“这与你无关,她现在是主子,又恨我们,随便找一个理由就能折磨我们。”云碧打断清涵。她一直看着云玦,眸光里带着浓浓的讽刺,“自从你行刺靖亲王失败后,靖亲王就再也没来过这里。我们的父亲欠她父亲的,你又害她失宠于靖王。她报复你一个人还不够,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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