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一次又何妨

“你真的确定你只是单纯的想要帮我翻案吗？”她相信顾三公子是真心待她柳眉妆，但是她从来都不相信自己有本事能让顾三公子心甘情愿为她做任何事情。大义灭亲？他与丞相之间又不是父子，只不过是外甥与舅舅的关系而已，说大义灭亲是没错，可她也不傻。

“你猜到了什么？”顾三公子神情一怔，却是看着柳眉妆，是他大意了，忘了面前女子是何等聪慧。

“我不过也是胡乱猜测罢了！”她知道顾三公子只是想要挽留她而已，但是她已经做了决定就不会再回头。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和顾三公子继续浪费下去，与其如此，倒不如把所有事情摊开了说。

“你这么帮我，我的确是很感激，甚至是动心。没有一个女子的心肠是铁打的，我也如此。”

顾三公子闻言心中一喜，她的意思是她对自己是真的动心了，他真的很开心她能够说出这句话。他不能否认，他在害怕，害怕她如此的决绝，害怕她会不在他身边。他不能够想象，以后的日子没有了她的陪伴，他也不敢去想。说起来也让他很想笑，想他顾琉绯还是头一次为了一个女子患得患失，为了一个女子付出那么多心思。只是，柳眉妆的下一句话却是彻底将他打入死牢。

“可是，你却亲手断送了这一切。”话语很是平淡，然而却是带着无任何转机的决绝。她嘴角微勾，尽管心里很痛，但她知道，她做到了，她用云淡风轻的斩断了她所有的情愫和念想。

“在来之前，我并没有要让你一定要在我和你舅舅之间做选择，更不想逼你。可是在来的路上，我和顾老爷的谈话让我想到了很多。顾老爷是丞相的妹夫，明明知道我要对付丞相可却没有丝毫怒气，反而还极为欣赏，甚至不让顾夫人知道，这不是让人很怀疑吗？之后通过今晚的事情你表明了你的立场是站在我这里，这就更加让人怀疑了。做外甥的，竟然帮着别人对付自己的舅舅。还有娉婷郡主，人人都知道顾三公子是江南人士，可却和郡主如此熟识，这不是就更加明显了吗？”

是啊，若不是从顾老爷的反应她估计是想不到这些的，再加上顾三公子表明立场，还有苏娉婷眼中的情愫，她也就更加确定了。一直以来，她都在怀疑顾三公子并不仅仅是一个世家公子这么简单，如今到了京都更是让她深信不疑。她以前没有挑破，那是认为没有那个必要，而且她也不是一个喜欢多事的人。如今顾三公子既然都已经猜到了，她也就没有必要隐瞒了。

“还有什么？”顾三公子皱眉，是啊，露出了这么多的破绽，换做是他也一定会想到的。

柳眉妆讶异，她以为顾三公子会因此愤怒，可是没有。在他的眸中，除了忧伤就只有欣赏。不去看顾三公子的眼眸，她如今不是顾三公子的妻子，他的忧伤她也如不会去管，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索性就断的一干二净。

“其实，你和丞相之间，是不是本来就存在一些恩怨？”而且，这个恩怨还不是什么小恩怨。能够让他连亲舅舅的生死都不顾的，绝不会如此简单。“而我和柳若枫，正好在这件事情上是与你一致的。”

顾三公子眼神一冷，这样的举动就更加证明了柳眉妆的猜想，看来丞相的死对头还真是不少，连自己的外甥和妹夫都想着他死。他与顾老爷如此做，不知道到时候顾夫人知道了会试如何，不过这也不是他该操心的。

“既然你知道了这些，那么我就更加不能够放你离开了。”顾三公子又恢复到了初见时的冷淡，仿若第一次见到柳眉妆的神情一样。然而，他却是知道，如今的他已经回不到过去了，心动了，便是覆水难收。他不想在柳眉妆的面前承认他害怕她离开，只因，他是顾三公子，他有自己的骄傲和底线。

小福站在一边吓得双腿直哆嗦，姑爷又是这个表情，好像猎豹一般的凶狠。难道，小姐知道了姑爷的额事情，所以姑爷要选择杀人灭口？那可不成啊，小姐还这么年轻。想着，小福立马就跑了过去，用自己的小身子挡在柳眉妆身前。

“小姐，你快走，小福在这里挡着姑爷。”说罢，便直接扑过去抱住了顾三公子，想着不让他动弹。姑爷可是有武功啊，要是打起来小姐肯定跑不过的。

看着她的举动，柳眉妆的心里又是温暖又是好笑。小福不是在顾府待了一段日子吗？怎么还看出来啊。这里是丞相府，想要杀人也要先看看地方才是。而且，她知道顾三公子不会动她。她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种笃定。

“如果我一定要离开你呢？”她想看看，顾三公子会想做些什么，又能够做些什么。

闻言，顾三公子反倒冷静了下来，只是神情却冷若冰川，让人不寒而栗。“你以为离开了我柳府就能够继续安枕无忧吗？”

刘管家是他身边的人，不是顾老爷的，也不是顾夫人的，他只会听他一个人的命令。

她以为自己已经准备的够充分了，可是没想到顾三公子准备的更加充分。派个刘管家去柳府，名义上是为了帮助柳府，可是实际上做的又是另外一番打算。可是仅仅只是一个柳府，还威胁不了她。

“顾三公子，不好意思，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柳府的家主信物在我手上。”更何况顾三公子就算想要对付柳府，冯文海也是不允许的。她做的准备是为了防着冯文海，但是未尝不能够用到顾三公子身上。不管顾三公子是什么身份，她也不会畏惧。

“你不在乎柳府的生死，可是柳老爷柳夫人的生死呢？”他知道自己这样很卑鄙，可是为了柳眉妆，卑鄙一次又何妨？只要能够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他可以无所不用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