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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章 年少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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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初夏天气,阳光明媚的让人窒息。

皇宫御花园的荷塘里,莲花慢慢露出叶叶尖角。鱼儿嬉闹着来回穿梭于荷塘的任意角落,不断掀起层层波动的涟漪。荷塘边的柳树随着和煦的熏风舞动,点点柳絮被风吹起,如同冬月漫天飘飞的齑粉。

御花园中的草地上,一个十二三岁的白衣少年执起长剑,四指环过剑鞘,拇指轻挑剑柄,一道耀眼的剑光骤然生出,有如明星划破长空。

阳光下,草地里树影斑驳,把地上堆积的柳絮都染成了墨色,似一副慵懒的山水写意。

少年足尖点地,一跃而起,身上零星覆着的柳絮如花,旋转着分散开来。他反手扣过长剑,在空中舞了几个剑花,霎那间寒意逼人。

看似散漫随性的挥洒,实则是这套剑法的精髓,气由心生,人剑合一。婉转中不是霸气,更多的则是灵动至极。剑尖所到之处,竟似有潋滟的水波,如凝着的美人泪,含而不落,楚楚伤怀。

“来,桃夭。”轻柔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小女孩转过身,不远处的白玉石凳上,一个面容精致的女子,端坐在二十四骨的紫竹伞下,虽是笑颜如花,但是眉宇间还是留有浅浅的忧愁。

她乌黑的青丝松松的挽过耳边,一直白玉风头钗斜插在其上,看似随意慵懒。可是散发出的气场,却是高贵而典雅。

“烟妃娘娘。”六岁的女童步履轻盈的走到温婉的烟妃身边,一脸孩童的天真笑意。

烟妃娘娘递过一只精致的夜光杯,里面的液体温和的晃动。言语中充满宠溺,“把这个玫瑰露给影儿,让他歇会。”

“是。”稚嫩的双手端过杯子,朝草地走去。

“影哥哥。”声音虽是奶声奶气,却兴奋异常。

听到叫喊声,年少的南宫影凌空翻了个跟头,平稳的踏在地上,顺便将剑收到身后。一旁的粉衣侍女微微颔首走上前来接了他手中的剑。

“影哥哥,娘娘叫你歇会,不如你陪颜儿玩捉迷藏吧!”女孩递过夜光杯,歪着小脑袋看着满头大汗的少年,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

“恩?”少年接过杯子,一饮而尽,然后很是臭屁的指了指自己额头上的汗珠。

女孩会意的拿出手绢,想要踮起脚尖为他擦去额上沁出的汗珠。可是碍于身高的距离,年幼的女孩总是显得有些费力,可脸上仍旧是一团开心的笑容。

年少望着女孩,俯下身,又再俯低了一点……

幽深而剔透的双眸,浸润的满是发自内心的笑意,叶隙间洒落的点点阳光,仿佛在他的脸上镀上了一层浅浅金,看起来飘逸而俊秀。

突然所有的人刹那间消失不见,天色骤然变得晦暗。

御花园西头,一行着粉裳执莲灯的宫女施施走了过来。走在前头的是个娇媚的女子,一袭大红的坠花长衫,纵然娇小却充满蛮横,一双细长丹凤眼,眼角描着向上勾起的橘色纹路。美妇人迈着细碎的莲步,发间的金步摇,摇摇欲坠。

是她?

一瞬间,女孩发现自己居然长大成人,成了如今的模样。

“见了皇后娘娘,还不跪下!”一旁的宫女,声音尖利。

心跳仿佛漏了一拍,不知为何,浑身开始不自觉的战栗。

那女子慢慢走近,扬起绯色的唇角,眼神里却透露出一丝寒光。她姿态倨傲,给童汐如带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本宫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贱人。”

“我……”

夜晚的寒露沁进了草地,一阵阵寒气刺入膝盖,慢慢沿着身体上行。童汐如突然觉分外绝望,仿佛整个身体都落入了寒冷的幽冥。

坠落……寒冷……呼吸变得艰难……

又困,又冷,又泛……胸口仿佛被塞满了坚硬的冰凌,连呼吸都变得疼痛和困难。

意识开始渐渐涣散。

可是渐渐的,童汐如突然察觉到一丝暖意在周身荡漾,自己仿佛还处在落英岛,置身于一片被流光照射的舞凌溪中,温润的气流和着清浅的溪水赢回于身边,自己似乎也放松了筋骨,随着水流一起起伏荡漾。

她仿佛看见有鱼儿在自己周遭游动。

好温暖……童汐如不自觉的想着那片温暖的源头靠近,她感觉到有东西轻轻滑过脸颊,像羽毛,很慢,很轻,很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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