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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真的吗？”我剥下鸡蛋壳，放在施维塔的碗里，自从经过那次谈话，和马修之间的尴尬虽然还存在，但没有之前那种一见面就要吵架的预兆，她现在变得安静许多。
“她说想买断我的雕塑作品，利润五六分成。”马修放下筷子，从身旁的包里拿出一份合同。
“转手卖？”
“差不多。”他说着看了一眼低头吃着鸡蛋的施维塔，将那份合同递给了我。
“我还在考虑，不过，我确实有一大堆东西摆在教室锁着。”马修手指敲着桌子说。
“你想？”我翻开合同的一页，全是满满的英文。
“嗯。”马修点点头，“你觉得呢？”我看着那合同上的英文条款，“我觉得不太好。”
“为什么？”
“从你手里高价收回你的雕塑作品，以他们的名义办一个展览，得到的利润很诱人，但是他们可以随意改动雕塑的作品结构。”
我听着，手指翻文件的动作停了下来。
“我还在考虑。”马修眉心皱起。
我摇摇头，“那可是你辛辛苦苦雕刻出来的，随意的转手处理，你真不会心疼吗？”我关上合同的第一页，递了回去。
“听你这么说，那我还是好好想想。”
“真没出息。”一旁的施维塔放下吃了一半的鸡蛋说道。
“Shiweita——”我小声的在她耳边喊道，阻止她这种故意要引起马修生气的语调。
“本来就是。”施维塔看着我道。
“我是没出息，所以只能靠卖自己的那点东西过日子。”马修斜着眼站起身来说道。
施维塔咬着唇想说什么，但什么也没有说。
“我会好好考虑你的意见。”马修拿上那份合同放进包里。
“你真的得好好考虑。”
“嗯。你毕业打算去哪儿？”
“我？还有一年的时间，不急。”
“那是，你功课这么好，急也没用。”
我漠然的笑着，可是脑子里突然发现自己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不知道研究生学习结束，是回国？还是在这里找新的工作实习下去。
“不过要是我找不到，你可得帮我。”
“嗯，当然。”
马修虽然听了我的建议，但那一笔数额巨大的利润没有半分心动是不可能的。
每个人都在为了出人头地而费尽心，不过那位新晋的设计师敢这样拿出一份合同，马修的雕塑作品很很不错。
而我呢，不是在学校上课，就是泡在美术馆看那些半个世纪前珍贵的名画，又或者广场上到处闲逛，坐在剧院里听不懂的歌剧。
可这样下来，倒越发觉得自己无聊了。
这一天，我拿着那一叠寄来的照片去了照相馆，选取了几张想要放大装裱挂在墙上，老板告诉我要过三天才能来取。
我想了想好，刚要签上自己大名的时候，许久未打电话给我的母亲的从国内打来了长途。
我放下手中拿着的那一叠照片，老板目光微笑这看了一眼，我指了指手机，将那一叠照片全部快速的扫进了包中，在票据上龙飞凤舞签上了自己的英文名。
“丫头啊。”母亲的声音从电话那头柔柔的穿透着我的耳膜，对面的老板拿过票据还有照片转身走进了暗房。
“妈妈，”我在一头照相馆外面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在上课吗？”母亲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
“我在外面有点事。”我平淡的说。
“哦。我只是，过年——过年你都没回来，你爸爸担心你。”母亲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鼻塞。
“妈妈，你是不是又生病了。”我听着那声音，低下头看着地板上的倒立人影，有种恍惚。
“不是啊，我没什么大问题，人老了，只是你爸爸他——你爸爸他住院了——”
“住院？爸怎么了？”
“就是从楼梯上，脚崴了，他自己虽然不说，可我看着心疼。”母亲的声音说着说着哽咽起来。
“妈。”我叹气，心里莫名其妙一股气冒了出来，“你心疼有什么用！他要是知道你心疼她，他就不会让你心疼！”不知道为什么，因为小时候的一些事情，到现在对父亲都不能冰释前嫌。
“媜媜·······”母亲的语气变得严厉。
“好了，妈，你别担心，我抽个空回来看看就是。”
“那好，你要是回来了，我就叫阿姨给你做你最喜欢的红烧鲈鱼。”母亲听到我要回来，很开心
“嗯。”
“媜媜要回来了——”母亲高兴的忘记挂了电话，在和父亲说话d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我却匆匆挂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