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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士兵见凤蕴莤不发一言,知道自己再问也是多余,转了口气道:“既然想不起来,那就还有一个办法,干脆对谁都不要说,找个地方藏了,任谁都找不着!”
凤蕴莤心虚地将目光望向他处,淡淡回道:“我都不知是什么,你跟我说这么多有什么用!我这还有两块烧饼,你要饿了就拿块去啃吧!出门在外不易,填饱肚子再说!”
凤蕴莤趁此赶紧转移话题。
那士兵找不到他要的东西,心烦气躁蹙紧着眉头,直瞅着凤蕴莤,见她这会正拿着块烧饼大啃着,便从衣兜里摸出个烟盒,从中抽出根香烟,在桌子上掇了掇。
凤蕴莤眸光留在桌面上,有刹那间怔住。
刚才她瞧见,那士兵从烟盒抽出烟时,正是用得那只废掉的手。
哪道他的手没有废?那他这般用心良苦地跟着自己到底想干什么?还有那枚钮扣,他怎么知道埃文有东西交给自己?看他的表情好像找不到东西很着急地,却又反过来告诉自己,要将那东西藏好,他究竟是哪一边的人?日本人?还是那帮土匪?
凤蕴莤心里揣得满满,又怕被那士兵瞧出什么,面上依旧很平静,一个劲地啃着她的饼,然而心里已是七上八下。
凤蕴莤思量再思量,觉得再跟他耗下去也没意义,不如主动点跟他搭个二句,兴许从他的话峰里能套出点什么。
“喂!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凤蕴莤问他。
那士兵幽幽回过神,划了根火柴,将香烟点着,冲空中吐了个烟泡笑道:“你就不怕一开口,我就追着你讨要东西!”
凤蕴莤赶紧又将头垂下,啃起手里的饼,鼻子里却哼出一声:“不说就算了!”
那士兵见她似嗔似娇地倒也可爱,不由呵呵大笑:“也罢!这一路上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还能有个人替我竖墓碑!听着,我叫唐一军,是个孤儿,生来就不知自己的父母是谁,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十八岁那年,国民政府在全国招兵,我便报了名,没想到顺利通过考试,进入了雒安警察局,当了黄炜洪的爪牙!”唐一军说着朝凤蕴莤望了望。
凤蕴莤听他这番一说,又想起那日他在凤府调戏自己的情景,脸颊一红,迅即避开他的目光。
如此举动惹来唐一军关注,他将烟又含在嘴里吸了口,笑了笑,望着凤蕴莤道:“那日在贵府我也是一时晕了头,说来惭愧,我唐一军,这辈子还真没对哪个女人动过心,不知怎得那日见了你,这里居然跳了起来,所以……呵,没想到,却招惹了一身麻烦!”
唐一军抚着自己的心窝苦笑道。
凤蕴莤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感受到他心中的悔恨,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但被爱的一方有权拒绝自己的感情,错就错在他当时表达感情的方向太过激烈,以致于让黄炜洪以为他在调戏自己。
凤蕴莤吸了口气,那日的情象对她打击很大,心底不免对唐一军还是很排斥。
唐一军还在继续叙说着自己过去,从小时候说到他进雒安警察局,将他的开心和不开心的事一件件兜了出来,包括他替黄炜洪干得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凤蕴莤愣愣地听着,却没记在心上,只他唐一军是在向她诉苦,她也不好叨上个什么,耳边在听,眸光却时不时朝船舱外瞧,见一排排的江水浩浩荡荡向前涌着,忍不住问唐一军:“你打算在哪下船?”
唐一军将手上的烟蒂往地上一扔,用脚踩了踩,见熄了火,适才说道:“你在哪下,我就到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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