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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先生回身,仔细打量着病床上静静躺着的温婉女子。目光含水温柔专注,仿佛要将那人的影像深深刻入脑中一并带走。
良久,才缓缓移开视线。像是下定什么决心般,目光坚定沉下去,不一会儿又浮上来最后望一眼熟睡的姑娘。
然后他头也不回大步踏出门外,只留下一行笃笃声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走廊尽头,再也看不见。
这些都是,她不知道的事。
钟先生推门出去时已经五点多,医院走廊上静悄悄了无人影,大概都躲在屋里。
拐角值班站有个圆脸打瞌睡的肖士,想是睡的正香,嘴里吧唧吧唧的像是在咀嚼什么东西。
大概梦到好吃的了,手上握着的手机将要滑落,主人却一无知觉,真替它担心。这肖士睡姿好不酣然呐,一点也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人民医院今儿个是怎么了,平日人来人往热闹的很,这时却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钟先生微微皱皱眉想。
其实怨不得医院反常,这时已经下班了。时值秋末,天色渐渐黑的早了些,这个时间段该回家的都回家了,不能回家的早出去寻饭吃。
一个白日里热闹的医院长廊,就这样冷清下来。
罢了,车里有笔有纸就留个言吧,钟先生耸耸鼻翼下了楼。
不一会儿回来时手里多了张纸条,上书:请好生照顾第五病室的那位姑娘,我有事先走。待她醒来麻烦帮我把晚餐拿给她,我已在外头订了餐,过会儿自有人送来。这是我的卡,一应费用劳烦你不经她手,直接从我账上扣除,密码是******,多谢。
落款署名时,他犹豫了下,最终签上“钟如朗”三个大字。
凭此纸信,她应能得到不错的待遇,值当如此。将纸条和卡在护士手边显眼的位置放好后,钟先生转身,回望一眼远处某个紧锁的病房。
微微叹口气,收回目光大踏步离开。背影笔直而清正,落日余晖将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他走了,这是晴子醒来第一个闪入脑内的直觉。
晴子睁眼时见窗帘已换了个方向被拉开,一定是他怕阳光将她唤醒,所以特意换了过来。他一向细心的很,叫身为女子的她都自愧弗如。
空气里的温暖渐渐散去,夕日最后几抹光辉随拉开的窗帘半角懒懒透进来,叫人看着端的生出无限感慨。一天又过去了,真快。
门外闪过一个粉色影子,不一会儿一个肖士推了门进来。圆圆的脸上满是探究和好奇,手捧一个湖蓝色保温饭盒轻轻放在床边柜子上,却并未有离开的意思。
晴子淡淡扫她一眼,那护士欲言又止却并不说话,只拿眼上下打量她。晴子一向不习惯主动与陌生人交谈,所以也没有开口的打算,索性闭了眼,不动声色的静等那护士先说话。
果然不一会儿,肖士先沉不住气,“你好,请问是许小姐么?我是这里的护士周宜然。”似乎怕被对方误解还是怎样,周姓护士很快指了指左边护士服上的牌子补了一句,“喏,这是我的工作证。”
晴子迅速抬眼瞧了小周护士一眼,见她面庞尚显三分稚嫩,应是实习生无疑。“嗯。”晴子淡淡应了句。
虽然肖士这开场白有些没话找话,显示身份的依据也略显白痴,她身上穿着的护士服难道不该是最好的佐证?
但念到自己也是医科出身,当年也在这医院呆过一年半,理当宽待学妹厚对新人。所以她又善解人意的小声添了三个字,我知道。
“哦,这是你的晚餐。”“嗯。”晴子依旧淡淡。
大概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白痴行为,肖士不好意思的一边解释一边偷偷打量对方的反应,刚才自己的打量似乎太明目张胆啦。
只见病床上那姑娘约莫比自己大几岁的样子,倦意半展看来刚睡醒。现在送饭过来正好呢,自己没误事。
再偷望一眼,那天大福分的女子已继续闭着眼睛,满脸一副生人勿扰的淡漠样子。
周姓护士吐吐舌头把刚到嘴的话比如“钟先生是你什么人啊?你们是男女朋友关系吗?我们其他女同胞还有没有机会啊?”等等迅速咽下去,省得自讨没趣了吧喂。
哎,说起来可真是伤心呢。恁大的一枚高富帅,他怎么就能悄悄的处了对象呢,也不知会大家伙儿一声,真是不够意思啊。
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男神就大喇喇的降临了。来不及窃喜,甚至还没看到正脸呢,男神就与她擦肩而过了。
啊懊死不死,辛辛苦苦守了一下午,到最后怎么能晚节不保,在最紧要的关头睡着了,平白错过一场完美的邂逅呢。
可真是,我没那种命呐,轮也不会轮到我,英雄和美人哪是一国的。这要怪就怪四少太迷人,对手实在太多啦。
最最伤心的是,男神就要嫁人啦。啊啊,可对象根本不是我。小周护士苦着圆脸,闷闷的低头想,这也太狗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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