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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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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过去有很多男人围着她打转,她全部都不以为然,但这次不一样,这次是黎复生的亲爹,她真的觉得自己在黎复生的心里彻底污浊了。

……

天终于亮了,黎复生望着床上那一动不动的她,有那么一刻,他甚至希望她永远都不要醒来,那样,他就可以永远地拥有她。

可是,大夫说了,她半个时辰之内会醒过来,可现在都一夜了。他早猜出来了,她早醒了,她在装睡,只是不愿意面对他。

这个僵局,怎么打破?

黎复生去做了一碗粥端进来时,小蜻蜓已经起身,眼角余光瞄了他几眼。

他却避开了她的视线,盯了她一夜的他,现在却故意不看她,指了指粥说:“趁热吃吧,我得出去一下。”

小蜻蜓紧跟了一句:“这个你还是拿回去吧。”

她将一对手镯摘下,放在桌上。

黎复生咬了咬牙,不敢看她,本来要说,我付出的是绝不会收回的,嘴里却硬是说:“你要觉得对你没意义,就扔了吧。”

小蜻蜓也嘴硬着说:“不是我的我才不要。”

然后转身走出去。

但她的手却让他猛然拉住,一夜的僵持,他终于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她。

他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只是紧紧地揉着她的身体,是深深的恨,也是深深的爱。

他用力地咬着她的脖子,留下一片的印记,她感到疼痛难忍,却紧咬着下唇硬是不作声。

他到底想做什么?

他到底想要什么?也许,是一些解释?一声哀求?又或者是一些承诺?

但是,小蜻蜓怎么会这样,除非那是在他们风花雪月之时,她有意逗你开心。如果你觉得委屈,她只会觉得更委屈,这一刻,黎复生唯一能侵占的方式,只有让她疼痛,才能让他感知她仍存在。

黎复生狠狠地咬遍了她的脖子,她雪白的肩膀,在上面留下青青紫紫的印记。

然后,他用尽全身的力量,撕开她身上的衣服,将她推倒在床上,压在身下,疯狂地发泄着一腔太压抑的愤怒。

小蜻蜓没有挣扎,任他在自己身上胡乱发泄,她眼中的蓝色忧郁,他选择闪躲,只有这样,他才不会愧疚,不会沦陷。

但这暴力的一切,却唤醒了她封存已久的痛苦。

曾经一个如山般重的男人,就是这样在她纤弱的身体上疯狂地发泄,她是那么地绝望。

她眷恋他,她躲进他安全的怀里,安心地躺在他的臂弯,她以为可以永远那样,他永远不会像那男人那样粗鲁地侵占她。

但是现在,她感到自己的身体从未有过的疼痛,一颗心更痛。

原来黎复生才是最残忍的占有者,让她连一丝逃脱的力气都没有,他和那个男人一样,狠狠地咬着她的锁骨,她的肩,她感到他的手指能一根一根地拨开她的胁骨,强行钻进她的身体里。

她感谢到自己的身体被抓得几乎要被撕裂,完全不属于她自己,她感到自己整个人被她吸入了嘴里,她终于不能承受地哀叫起来。

黎复生听到了,愣了一下。

他看到她的眼睛异常地冷漠,深深地悲伤,她本以为他会停下来。

可是,黎复生他疯了,他冰冷冰地说:“我从来没听过你这种叫声,原来真的不一样。”

这个时候的他,脑子里不断飘进那些男人占有她身体的画面,仿佛她的每一个妖娆的叫声都是属于别的男人。

他彻底疯狂了,更用力地吮吸着她雪白的皮肤,从脖子到胸脯,到小腹。

这些从前只会轻轻舔呧的部位,那时的她常常被他亲得笑出声来,每次她喊痒,他便会立刻把嘴唇移开。

从前不舍得她痒的男人,如今却连她的疼都不理,他像最疯狂地野兽,咬得她千疮百孔。

她疼得用手去推他的头,他感觉到了她手心冒出了汗,顺热咬住了她的手,舔掉了她的汗,扣住她的手腕,继续啃咬她的身体,这是他对她的惩罚。

痛楚不断地飙升,剧烈的刺激使她本能地把身体紧缩,本能地躲开牙齿的侵蚀,不可控制地大叫。

这一切都让他更加疯狂,甚至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另外一个人,他的整个人完完全全地扑在她身上,刚刚被咬过的地方,又再次重要。

好像无止境地索取这个美丽女子的一切美好,哪怕天荒地老都不会厌倦。

而她也渐渐地适应了所有的疼痛,她的内心只有对着这个人的时候,才会心甘情愿地被拥有。

黎复生从未有过的疯狂刹那,让她觉得好像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刚刚的他们真的有那么赤诚地交出彼此的一生。

一切的一切都是混沌,甜蜜伤痛不停交替,争夺再相融。

一个人的恨可以在另一个人的身上瞬间转化成爱,同样,一个人的爱可以在另一个人的身上瞬间转化成恨。

在几番亲昵之后,他用力地将她的身体翻过去,只有这个动作,是他们所熟悉的。

他不去看她的脸,也不去想她身体所散发出的幽怨,但这样熟悉的身体,正是他昨天想要拥有一辈子的。

那时的他,只想用一生的力气去呵护它,然后感觉她的每寸肌肤在自己的手中一日日地老去,这就是全部的幸福。

刚刚的一切是那么不真实,只是一个进退,却好像颠覆了前世今生。他就像最初的,熟悉的黎复生那样,温柔地,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水嫩的身体,好像母亲抚慰孩子,他的手柔和得好像没用一点力气,好像很怕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任何印记,破坏了上天完美的杰作。

她感受到了他,这才是真正的他,她爱的他。

这样的黎复生,让小蜻蜓觉得安全,她轻轻地呻吟出声音,回应着他。

慢慢地,在他的轻抚下,她变得淫。荡,身体随着他的力度慢慢摆动,她可以肆意地挥洒着自己的魅力,她可以释放所有的欲望,因为那个是关心她爱护她的黎复生。

而他并没有失忆,在这样温柔的亲昵中,他却更清楚自己刚刚对她的残忍。

他只能更温柔细致地吻着她,如果这样可以赎罪,可以原谅。

而小蜻蜓并不是一个习惯隐藏的人,尤其在床上,那一声声娇嗲的呻吟,仿佛在说:“我不在乎,刚刚那些都是我愿意的。”

黎复生喜欢看着她享受自己的爱,当她幸福畅快地呻吟四起,就是他最想要她的时候,也许,只有爱和痛都上升到极点,才能达到最大的满足。

虽然有点清醒的黎复生不忍她再疼,但是欲望还是伸向了她。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要她了,其实并不是条件不允许,只是曾经受创过的她,像个天真的孩子的她,令他无法对她实现任何冲动。

但是此刻不同,黎复生带着心灵的极大痛楚,只想把爱安放在她的身体里。

她的身体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更燃烧了他的欲望,他也舍不得她疼,可是,只有这样,他才会真正地拥有她,他走投无路。

尽管他曾经发誓不会这样占有她,却还是选择了这样的方式。

也只有进入她的身体,才能真实地感受到他们的融合,他努力地让她有充分的准备,但疼痛让她的手乱抓着,如同责的凤凰挥舞着翅膀,凄惨而迷人。

他不能抑制地心疼。

他甚至忘却了身体的快感,很想用身体裹住这个受伤的孩子,但是感官的刺激还是控制了他,快乐来得不可阻挡。

这一次,他实实在在地放纵了自己,原来他可以比任何男人都更会对她放肆,将她摧毁。

这样就是如愿以偿了吗?他恍惚了。

他看着心爱的女人,她身上的斑斑伤痕,她的身体应该还在隐隐作痛吧。

而此刻,她已经合上眼睛,沉沉睡去。

这就是她,就算天要塌下来,她还是睡得着。

她还是她,也许她不会忠于任何人,却始终忠于自己。

而黎复生已不是黎复生,他的身体里已经潜伏着另一个曾经征服了她的男人,这让本就复杂的他更加复杂了。

……

小蜻蜓是被胃痛痛醒的,她从床上坐起来,全身又酸又疼。一般在这个时候,黎复生就会一巴掌轻轻地拍在她的背上,说,叫你不老实,总是挤着睡,活该。但是最终,他总会伸过手,替她按摩一会儿。

她麻木地踢掉被子,动一下,全身像被马车辗过般,痛得像被撕裂般,她觉得自己像是一棵即将枯死的花草,可怜至极。

当冰冷的水滑过喉咙,刺激了整夜未食的肠胃,她好饿。

她想叫他做饭,她环顾了整个房间,没有人味儿。

他走了,真的走了。

就这么结束了。

窗台上插着的风车迎风转动,奏着一首快乐的乐曲。

小蜻蜓靠在窗台上,静静地望着这个让她一见钟情的东西,她的睫毛轻颤着,瞳仁中,失落和寂寞渐渐溢出来。

在乎不在乎,我知你知。

小蜻蜓想,也许,从一开始,该段感情就错了,黎复生是黎复生,小蜻蜓是小蜻蜓,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她是天上飞的蜻蜓,而他是地上走的人。

每一次遇见黎复生的地点,她已经不记得了,但是她却记得他第一次吻她,那么轻柔,像,那么缠绵。

想到这里,她笑了,笑着笑着,心里某种东西硬化,上扬的嘴角撇了下来,眼泪倾泻而出,她觉得好累,觉得骨头从肉体中渐渐剥落。

好冷!

她突然起身,扑倒在床上,一把扯起被子,抱在怀里,痛哭失声。

……

美好的事物都是一样的,尤其爱情,每次出现都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那一场爱情交织的狂欢令人难忘,得到所能得到的黎复生却再没有不走的理由。没有任何的交代,没有一句道别,好像只是普通的清晨上工,深深地望了沉溺在床上的小蜻蜓一眼,然后义无反顾地关上了门。

他带着他那残破的心,开始踏上了去瀑布的路。

从来没有想过,这场恋爱,是他先离开。

可是,大家都受伤了,他已经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她了。

他想,去一次瀑布之后,就回去踏踏实实地找一份事,从今往后过着平静的生活。

过去的一切,就像一场梦,像那大路上飘起的尘埃,扬起又落下。

茫茫大路,空无一人,马车缓缓前行,马车里只有黎复生一人,神情茫然。

……

小蜻蜓不知道什么时候入睡的,也许是哭累了,也许是胃痛,让她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头痛欲裂。

黑白交替,可这屋子里,却只剩下她一个。

她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黎复生真的丢下她,自己走了。

走上街的小蜻蜓,抬起头看,日已中天,街上人来人往。

黎复生走的时候,给她留了些钱。

她撇了撇嘴,深呼吸,咽了口唾液,她正努力压抑一些即将涌出的负面情绪。昨天的眼泪,让她明白了现实,她懂,如今只能靠自己了。

黎复生,你欠我一句分手,要就要,不要就不要,何苦一声不吭,说走就走。

小蜻蜓闻到远处飘来的肉香味儿,只是深深一嗅,已经周身温暖。

记得黎复生在的时候,她最喜欢的就是在睡梦中闻到饭菜香,那香味,让人未吃已经满足了。

于是,在与他一起的日子里,她总是期待着他为她做的每一顿饭。

小蜻蜓不是个喜欢回忆的人,因为回忆里太多东西都是已经不复存在了,想起只会痛苦,久而久之,那些回忆因为封闭太久,都模糊的失色的画像,毫无趣味可言。

她走进一家酒楼,点了饺子,可这酒楼里竟然没有饺子吃,她只能凑合着吃面条。

也许是压抑太久的食欲,让小蜻蜓头晕晕的,当她看见店伙计端着一大碗面过来的时候,竟然开口喊了一声:“黎复生,怎么这么慢,饿死了。”

直到吃着面条,也未曾意识到自己刚才迷糊间叫错了名。

……

黎复生赶了一天的路,到了一个小镇,找了个客栈休息,打算明天一早再赶路。

他在楼下吃了一点东西,然后到楼上的客房休息。

他洗了脚,然后趴在桌上看书。

屋内本来极为安静,忽然一声巨响,有人从窗后跃了进来。

黎复生被吓了一跳,猛一回头,问了声“谁?”

“帮我,有人在追杀我……”

猛地,闯入黎复生视线的,是一个与小蜻蜓的样貌有着惊人的相似的女子,但黎复生很清楚,那不是小蜻蜓。

因为小蜻蜓不会这么从容地拿着一把剑在手里,黎复生在见到利剑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

只是她带着一身的伤,在他面前轰然倒下的情形太熟悉。

他立刻把昏迷的她抱到床上,并迅速用湿布把地上的血迹擦去。

这时,楼下传来一阵吵闹声,在安静的夜晚,显得异常嘈杂。

店伙计打着打笼,带着一群人上楼来,“林护卫,我们这儿都是良民,你们找归找,可不要吓坏了我们的客人。”

说着,已伸手敲响房门。

黎复生从被窝里伸出脑袋,声音埋怨说:“什么事这么吵,半夜扰人清楚?”

“刚才有个刺客跑进来了,你看到了吗?”

黎复生打着哈欠下床,“没有。”

“被窝里是谁?出来——”

“这位爷,被窝里是我妻子,她没穿衣服,您就高抬贵手,给我个面子,小的感激不尽。”说着,黎复生很识趣地摸出一锭银子塞到那首领的手里。

那首领掂了掂手里的银两,想了想,说:“好吧,看你是个知书识礼的人。如果你看到有什么可疑的人,一定要交出来。这个人是刺杀皇上的暴徒,很危险的,明白吗?”

黎复生先是一惊,随即连连点头,装出一副吓坏的样子:“是是是,小的明白……”

待那群人走后,整个客栈恢复安静后,黎复生这才回头床上,那个昏迷中的女人像足了小蜻蜓。

她到底是什么人?刺杀皇上?她看起来弱质纤纤,一身衣服虽已被划破,还染了血,不过那种衣料华贵,应该是出自皇宫的。

这个人一定和皇室有某种关系。

他痴痴地望着这个貌似小蜻蜓的人,竟然不觉痴痴地笑了起来,这微笑里,有种苦涩的意味,只是他自己看不见罢了。如果他看见了,以他的性格定会控制住。

即便他知道这不是小蜻蜓,仍然执拗地不肯自己的半点痴迷,他深深记得,他们已经结束了,想起来心还是很痛。

他突然想到,床上这个奄奄一息的人,不知还剩下多少的命,也许这是最后看到这张脸的机会。

于是,他轻柔却又贪婪地摸索着她的脸颊,这张脸摸起来跟小蜻蜓的脸竟然也是如此相似。

他先是一惊,然后竟然有些高兴,他在心里默念着,“我疯了,以前她总说我神经错乱,经常被她的话气得半死,可是现在我在干什么,对着一个陌生人做这种事情,我真的快成神经错乱了。”

他竭力地想把那种亲近那女人的想法挥走。

他想不去看她,可是不行,他今晚睡哪里都成问题。

他正了正身子,替女人拉好衣服,一块东西从她身上掉下来,出于好奇,他拿起来瞧,那是一块免死金牌。

忍不住再看她的脸,她的眉,她的睫毛,她的眼睛,跟小蜻蜓都十分相像。

“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他不停在脑子里乱想着。

冷静下来后,他觉得非常恐怖。

这种恐怖除了对这个女人身份、经历的各各猜测之外,更重要的是,他隐约发现,短短的交集,好像已经让他无法摆脱这个女人。

她的伤口仍在流血,不容他多想,他必须给她止血。

他发现流血的是她手臂上的一道伤口,他撕开女子手臂上的衣服,清理伤口的时候,他感到一种剧烈的疼痛,差点承受不了。

没有人在意他脸上那难掩的痛苦,也从来没有人能分担这种痛苦。

做了简单易的处理,上好药,包扎好,将她的身体平躺好,黎复生自己则坐在床边。

他毫不知觉地盯着那个人,熟悉的脸,深爱的脸,乖巧地任由他注视着,让他觉得好不真实,却感觉心底的伤口突然不再疼了,深不见底的忧郁竟然让他鼻子酸酸的。

这个人不止手上有伤,全身都有内伤,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天命了。

现在外面四处有官府的人在找她,大夫不能请,医馆也是不能去的。

……

外面敲过三更,但黎复生极清醒,他吸能一遍遍告诉自己,一切结束了,不要再想她。

然而思绪是那样不受控制,小蜻蜓的笑脸肆意地穿梭在他的脑子里,停不下来。爱情走了,可是经历仍在,痛苦亦在,陪着他们继续生活。

如果不是遇到这个女人,他可能会忘记那个人,可是他已习惯了给她收拾,给她做她爱吃的菜,至今他仍觉得那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他就那样漫无目的地畅游在回忆里,丝毫不知疲倦,他是一个走进自己的世界里就觉得舒服至极的人,也许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认识真正的自己。

他不需要陪伴,也不喜欢被打扰,只是想不通,那段日子,他怎么就是抗拒不了她。

内心深处的宁静被打破,再也恢复不了,他因为这些变化有过一点欢喜,燃烧到最后,却只剩下惶恐和无所适从。

想了太多小蜻蜓,这是他大部分时间在做的事情,纵然难过,他也觉得这样肆意地想想能放松身心。

当他身边再也没有人跟小蜻蜓有一丁点儿的关系,这让他心里很失落。

恍惚中,他似乎觉得躺在床上的人正是小蜻蜓,而自己正等她好起来,带她回家,然后,由头来过。

……

黎复生撑着疲惫的身体守在床前,期待着能做点什么,但是,女子始终没有醒过来,直到他终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醒来,她看起来还是未曾动过。

看着她已经干裂的嘴唇,倒了杯水,用勺子顺着唇缝喂她喝。

他一直就那么盯着那张熟悉的脸,又是一阵阵心疼,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心疼是不是因为那个人。

他想,她还没醒来,是需要一点鼓励吧。

于是,他轻轻地把手伸进被子,摸到了女子的手,他用了些力气握住。只是,他突然僵住了,因为他感觉到了自己强烈的心跳声。

因为这突发事件,他也唯有留在这个客栈,等这个女子醒来后再作打算。

太阳升到了半空,屋子渐渐被阳光充塞,黎复生的头越来越松弛地挨向女子,这样近的距离,他能清清楚楚地看清她。

女子的五官精致,脸部线条柔美,引人着迷,这分明就是她啊,如果不是,怎么会这么好看?可是又不像,小蜻蜓的脸总是那样舒服,没什么心事,而这个人,整个人仿佛都是紧绷的。

想到这里,他渐渐地松开了女子的手,她的手其实跟小蜻蜓的手一模一样,细嫩柔软,他从不舍得让她那双手做任何事。

小蜻蜓似乎也知道他的心思,所以只要手上有一点点小伤,就拿来吓他,他越是在意,她手上的伤好像就越多。

黎复生有时候很懊恼这件事,觉得自己是个扫把星,会带给小蜻蜓霉运,哪怕他一再规规矩矩,一再小心翼翼,还是难以给所爱的人幸福。

也许只有离开,她才会有自己想过的生活。

他傻傻地想着,傻傻地摸起女人的手,所有的触感都变成了小蜻蜓,记忆中他每次拉她的的手,从来就没抓牢过,那手总是动来动去,一个不注意就抽走了,她是一只会飞的蜻蜓。

而此刻,他觉得可以安安稳稳地握着,是何等弥足珍贵……可是,这并不是小蜻蜓!是长久的自闭和巨大的冲击,让他快要产生幻觉。

黎复生的手被紧抓了一下,乍一看,女子已经苏醒。

女子迅速抽回手,冷漠地看了黎复生一眼,起身要走,却被黎复生按下床,“你受了重伤,不能乱动。”

“放开我!”女子带着骄傲命令说。

“你现在这样出去很危险。”

女子用力地推他,伤口剧痛,令她浑身乏力,最终放弃。

“是我救了你,你现在在这里会比较安全。”

女子好像并没有听进去他的话,还在自己的情绪里。过了良久,她慢慢地抬眼看了看他,“你怎么知道有人到处找我?你好像知道很多事情?”

她眯着眼睛,语速很慢,声音很轻,但听来却有种冷森森的味道。

“因为找你的人已经来过。他们说找一个刺杀皇上的刺客。”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我觉得你并不是坏人。”

女子笑了,骄傲却有些凄楚,让人心疼。

她的笑竟然跟小蜻蜓一样的生动,优美,令他不觉看得痴了。

……

黎复生向小二要了一碗粥,给女子喝下,而他自己在一旁喝着茶。

“喂,你叫什么名字?”女子主动跟他交流,这倒令他有点意外。

“黎复生。”

女子凝望着他,过了片刻才说:“是本届状元吧。”

“你怎么知道?”黎复生觉得惊讶,连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是状元了,居然还会有人记得。

“你可以送我回京都吗?”

“不能。”

她疑惑地望着他。

黎复生又缓缓地道:“你现在正被人通辑,回去会没命的。”

“是唐庆佑的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一个女子居然敢直接称呼当今皇上的命讳。

“你不知道吗?”女子冷冷一笑,“我便是当朝大公主歌莲。”

“大……公主?”黎复生吓呆了,但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又不到他不相信。

“我看你是个正直的人,告诉你也无妨。当年父皇把皇位禅让给我,可是我拒绝了,所以把皇位禅让给唐庆佑。可是,一直以来,唐庆佑都怕我会跟他争夺皇位,所以要置我于死地。”

这个带着残酷的真相,让黎复生透不过气。他只想过平淡的生活,不想去再去牵扯任何是非。

“带我回京都。”歌莲的命令,是不容任何人拒绝的。

“你回去一点用都没有。”

“不!我已经暗中派人去找父皇,他会回来救我的。”

“等你伤好了再说吧。”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我们现在就起程。”

黎复生想了想,终于说:“我去买些要用的东西回来,你在这里等我。”

黎复生这一去,过了很久,很久,歌莲心里越来越不安,但她已经走投无路,也只能选择信任黎复生。

他从外面抱着衣服和干粮等物品回来的时候,歌莲正站在窗外,望着远方。

也许她在想,在那遥远的地方,有她的家,可她的家却抛弃了她。

黎复生急忙过去扶她坐下,紧张地说:“你这样站着对伤口不好,得躺着。”

“我又不是泥巴做的,一碰就碎。”她倔强地推开他。

黎复生顿时醒悟自己紧张得有点过了头,自觉地跟她拉开了距离。

……

经过一番乔装改扮,再加上黎复生的掩护,两人顺利地回到了京都。

他把她带回家,如他所料,小蜻蜓已经飞走了。

在黎复生无微不至的照顾下,歌莲身上的伤渐渐康复,不过她最大的伤,似乎是精神上的创伤。

很多时候,他对她说话,她都没有什么反应,他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他倒宁愿她像小蜻蜓一样,对他呼来喝去的,甚至没等碰到伤口就开始大喊疼。

他细心地给她煎药,喝药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她那眉头皱了一下,那应该是很苦的吧,但她脸上却没甚明显的表情变化。

有时候,他偷偷地看她梳头,他心里竟然有种想扑过去的冲动,这让他感觉到羞耻。

有时候,他会想,这样美的一个女人,这个世界上应该有人深深地爱恋着她的吧,如果那个人知道她现在伤痕累累,一定会比自己加倍地对她好。

她只是静静地坐着,什么也没做,他知道,她在等,等一个人,等一个时机,那是他帮不到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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