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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府之中，老臣卫瓘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再看看手里的奏折，满意的点了点头。
“就等明天天亮了。”
“大人只管放心，那贾充之女也想争做太子妃，无疑是天方夜谭，谁不知道贾充长女丑陋不堪，次女虽也算的温良贤淑，可是太子妃之选，选的是辅助太子的才德之女，那贾充两个女儿也配。”
卫瓘举手，沉着脸：“住口，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在背后罔议他人是非。”
边上侍从忙道：“奴才知错了。”
“为人要忠厚纯良，问心无愧，若有不满当面指责，不要在暗地里阴戳戳的说别人，此乃小人之所为，你且帮我把奏折收好，明日早朝我带进宫去。”
侍从忙恭顺上前，接过奏折，道：“大人教诲，小人铭记于心。”
卫瓘这才展了笑颜，笑容甚是慈祥，没有官威却莫名叫人信服。
走到门口，正见卫玠回来，道：“这么晚了，又去石崇府上了？”
“爷爷还没睡？”
“正要去睡，你也早点睡。”卫瓘对着这个孙儿，面容无疑是慈祥的。
卫玠道：“是，爷爷。”
祖孙道别，各自回房，卫玠一回去，
小厮五儿就拿了一封信过来：“公子，这是贾府的南风小姐送来的。”
卫玠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卫玠亲启四个字，分明是杨芷的笔记，脸上扬了一抹温暖的笑意，他打开了信。
只看了一眼，他脸上的笑容顿然凝固，连带着屋内的气氛，也有几分冷窒。
五儿小心翼翼：“公子，出什么事了？”
“没事，下去吧。”他是要多大的自制力和理智才能说服自己不立刻冲进宫去当面向杨芷问个清楚信上说的是不是真的。
十多年青梅竹马的情谊，眼看着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多日不见倍受相思之苦。
这些到最后，只换来一句：对不起。
那娟秀的小楷，字迹分明的写着：“今生我已是皇上的人，有负于你，但愿来世再续前缘。”
来世再续前缘，他不要来世，连今生都给不了，允诺什么来世。
手里的信纸，被捏做一团，五儿看他这样也不像是没事，他伺候了卫玠多年，最是了解卫玠的脾性，卫玠便是轻易发火，不应该是绝对不会发火的那种类型。
“公子。”
“出去，别让我说第二次。”
他的声音极冷，极压迫，吓的五儿再也不敢多说一句，一面担忧一面又害怕的匆匆出去，甫一出门，猛听见屋内一阵乒乓瓷器碎裂的声音，他趴在门缝里，只看到桌布被扯落，桌子上的茶盏尽数散落地上，碎成一片一片。
“贾小姐到底写了什么来？公子怎么气成这样。”
“嘿，五儿，扒着门缝看什么呢？”
身后陡然一阵声响，吓的五儿脸色惨白，浑身一颤。
回过身，是他们家小姐，卫玠的姑姑。
“小姐，你怎么还不睡？”
“看什么呢？我路过听见一阵乒乓声，玠儿怎么了？”
“小姐快别问了，我们赶紧走吧，公子不高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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