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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我一边任她为我换了衣裳,一边细细的打量着她:“你在这里冒充我,万一被发现了会很危险的,说不定,会永远也走不出这里,你这么年轻,怎会甘心?”这不是危言耸听,任何一个获取都要存有代价,正如安太妃对我。我伊岚何德何能,要用别人的性命来换取自由。
可是,她却笑的坦然而无谓:“没关系,只要王爷能够幸福开心,奴婢即便是死了也心甘情愿。王爷说,奴婢的眉眼与背影跟少主有几分相似,若不是如此,奴婢也没有福分为王爷和少主做这些呢。”
我蓦然一怔,看像她的目光里多了几丝钦佩,这是一个极其秀丽的女子,眉目如画般柔和细致。偏偏也是这样一个女子,心底里存有对北冥羽的关爱,或者,她明知道这是一段不可能的爱情,所以,她宁愿用生命来证明她的坚贞。稍许,我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兰衣,兰花的兰,衣裳的衣。”她依旧笑着回答我,全然没有面对死亡的恐惧。
我轻握一下她的手,郑重的殷殷许诺:“兰衣,我希望接下来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你都要努力的活下去,将来,我会因为你这一次的付出而千百倍的补偿你想要拥有的东西。而你,也要永远记着你今日你跟我说过的话,‘只要王爷能够幸福开心,即便是死了也心甘情愿’。”
兰衣一副迷惘而不知所以的样子,微微一顿,她俯身失礼:“兰衣谢过少主。”
衣服换好,那边的菊衣也已经收拾妥当,忙也凑了过来对着我俯身道:“少主,奴婢已经给太妃换好了衣服,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少主跟奴婢一起出去吧?”
我点头,望一眼换上我一身破旧衣衫的兰衣,道:“兰衣,保重。”我是一个自私的女子,为了能够达成我自己的心愿,我总是在伤害我身边的人。即便是此刻,我明知道你身处在这样的地方会很危险,但我还是应允了下来。我用你的命来换取我自己的自由,这,或者就是我此生悲苦异常的原因吧。
而兰衣,却还是微笑的与我挥手:“少主保重。”
牢房外,中年道士与衙役正聊得火热,见我跟菊衣两个人出来,他赶紧的冲着中年道士挥挥手,吆喝道:“好歹的是出来了,赶紧的赶紧的,赶紧的走。要是让旁人知道了,我这个脑袋可不是要搬家了么?”他说着,便伸出手来上前推我:“别磨蹭了,快些的吧,别给大爷惹麻烦。”
岂料,他话音刚落,却突然传来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皇上驾到~~”
一时之间,众人惊吓如突遇惊雷,个个慌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便是连一向稳重的中年道士都忍不住的颤抖起了双腿。眼见着那一袭明黄渐渐靠近,中年道士忙不迭的将我拉至身后,示意我与众人一起对着面前的九五至尊深深的跪了下去,口中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在面前停稳,着一袭明黄色金织九龙的北冥佑站定在中年道士的面前,用一如既往的温雅语气笑道:“国师,很久不见了。还以为你自此不再踏入皇宫半步,却不想,你与本皇还是在这里遇到。怎么,还是放不下心中挚爱,连送她一程啊?”
“自然,人生在世不过百年岁月,爱情在此必是愈发弥足珍贵,我一介凡人,怎能说放下便放下的呢?”中年道士抬头望着北冥佑,没有丝毫的畏惧,又道:“只是许久不见皇上,皇上起色倒是很好。忆起皇上昔日的所作所为,想来并不会为了太妃去世而难过的。这下,我也就放心了。”
北冥佑闻言冷笑起来,沉声道:“看来,国师还是因为我当年囚禁了太妃而怨恨我。这些年,你弃本皇而去,安心的待在北冥羽的府上做个小小的管家,本皇都觉得可惜了国师这样的人才。若是国师愿意回心转意,本皇自然也将不计前嫌,愿意接纳国师,不知国师是否需要考虑啊?”
中年道士淡然一笑,摇头道:“没什么好考虑的,自然也并没有什么可惜的,人各有志。相对与皇宫里的锦衣玉食,可能我更喜欢羽王殿下给予我的关心和尊重。如今,羽王的母妃含冤而死,我不能为她做些什么,也只能安心的替她守护她唯一的儿子,不让他惨遭贼人的毒手。”
一席话,说的北冥佑脸色瞬间铁青,想来对于北冥羽和安太妃的事情,他总是有所顾忌的。他狠狠的瞪一眼中年道士,挥袖转身,吩咐身后的随从:“还愣着干什么?去看看太妃。”
众人见他准备离去,不觉暗暗的吁了口气,忙赶紧的起身欲走。许是脚下腿麻的缘故,我在走至北冥佑的管事太监跟前时,突然用力的撞在了他的身上,那太监被撞的倒退了几步,忙伸手扶住了我,道:“姑娘小心了。”我抬头,他看见我的样子之后蓦然一怔,吓得差一点惊叫出声。
北冥佑走至前面,见管事太监没有及时跟上,不免回头厉声喝诉:“啰嗦什么?”
那管事太监吓的脸色发白,看看我,再看看北冥佑,想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倒是一旁的菊衣比较伶俐,赶紧的上前将我拉至一旁,娇声喝诉道:“兰衣,你这是不想活了是不是?平日里王爷待你极好不假,可现在你也不该这般不守规矩。万一冲撞公公,皇上怪罪你怎么办?”
北冥佑朝这边看了一眼,知晓只是不小心惹了事端,也不愿多追究,直到:“羽王宽待下人,看来当真不假。”他再次瞟一眼管事太监,喝诉:“还愣着干什么?快点。”
那管事公公见北冥佑动了怒,也不敢再多停留,只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便赶紧的跟了上去,再不理我。众人面面相觑,各自都交换了一下眼神,暗叹:有惊无险。似乎是生怕我再有所差池,菊衣干脆是搀了我的手臂不再松手,一路往宫外停靠着的马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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