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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转过头对着楚芽儿可就没那么客气了,“白兰不是还活着嘛,昨晚我在大皇子府看见她了,楚芽儿,又是你扮圣母救的吧,那你可得看好了,杀她都不用我的一根指头,至于那个丫鬟,傻不拉几的,成天在我面前晃,勾引我,我不过如了她的愿而已,不过是一句玩笑话,我倒没想到她真的会去动手杀人,愚不可及,死不足惜……还怀了孩子,这种人生的孩子能要吗”
“啪……”,虽然楚芽儿很想抽他一巴掌,但没来得及,被冷飒抢先了。
“红颜,不应该这样的,不应该这样的……”,冷飒第一次有一种乱了阵脚的感觉,他们杀手可以杀任何人,是应该他们没有牵绊,但是人总有自己想维护的人,尽管他们一直孑然一身,但他跟红颜之间还是彼此维护,怎么能伤害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孩子呢。
红颜摸了摸被冷飒扇到的脸,“冷脸,你这没了武功,也只会像个女人一样甩人耳光了,我告诉你,没下次了……”,他站起身,一甩袖子,就消失在院子中了。
谁也没拦他,也拦不住。
一切皆有因果,谁做下的孽,靠谁去还。
“你到外边等我,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冷飒谈”,刚刚知道的一切还在喉咙里卡着没有消化,深呼了一口气,看着冷飒,又很想平平静静地跟他说几句话,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一个人,她会为他的幸福而执着,这个人必然是冷飒。
云枫显然很不乐意,但要拗不过楚芽儿看着他那水灵灵的大眼睛,一步三回头,终归还是出去了,带上了门。
“冷飒,你离开这去找个地方过点平静日子好不好,你也看到了,一切都不可靠,红颜不可靠,我也不可靠”,自从冷飒失去武功后,她不止一次说过这个话,但这一次她是无比认真的,甚至带上了恳求。
“好”,冷飒答应了,是的,他从来都无法拒绝她的请求,特别是这份恳求里,还带着她对他的关心和真挚。
楚芽儿笑着将手伸到了他的面前,冷飒伸出手握住了她,紧紧地握住了,“等这边的事情了了,或许我会去找你,我们可以当个邻居什么的,种点菜,养几条狗,再挖个池塘”。
“好,我会把家盖成你喜欢的样子,我等你”,冷飒许下了承诺,“我跟红颜道别后,我就离开”。
他做事情爽朗无比,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好,注意安全,希望再见到你的时候,你好好的”,楚芽儿忽然心里也染上了一丝离别的愁绪,冷飒于她就跟亲人一样,是永远不会背叛,不会抛弃的所在。
冷飒第一次主动伸手将她搂进了怀里,多么美好的未来,即便失去了武功,他也能一辈子守护着她,这是他做梦也求不到的日子。为了这样的日子,他也要好好活着,穷尽一切好好活着。
刚一走出门,就被门外的人紧紧抱住了,是云枫。
“干吗这样咬牙切齿,一副要杀人的模样”,楚芽儿自然知道,他为什么狂躁,却还是忍不住调侃他。
“你应该庆幸我忍住了,不然我早就冲进去,将他打个半死了”,云枫似乎听出了她的调笑,青筋暴起的愤怒平息了许多。
楚芽儿推开他,边往前边走边说,“你永远不要跟冷飒吃醋,他就跟我哥哥一样”。
“他喜欢你,你别想装傻,在洛城的时候,我还亲眼看到你亲过他”,云枫翻起了旧账,说这些的时候一副你好好解释,不说清楚没完的样子。
楚芽儿突然噗呲一笑,“我今儿看你,怎么这么幼稚呢,你把我昨晚的话忘得一干二净啦”。
说到这话,云枫才平静下来,靠着她,伸手将她的手握进来,十指相扣,“你永远不会懂,一个陷入爱情的男人,到底会多么小气,恨不得你眼睛里只看得到我,嘴里说的只提我,身体每一寸肌肤都只有我能触碰,旁人连看你一眼,我都想把他们的眼珠子挖出来……”
“哇哦,你这是病,得治,知道吧”,虽然楚芽儿不以为然,但她心里跟泡在蜜糖罐子里一样,已经甜的不行了。
“那你就是那颗唯一的解药,你可得在我身边好好待着,哪也不能去”,云枫从善如流地回答道。
楚芽儿眼里闪过一丝满足,“这样的阳光照在身上真舒服”。
云枫有了一丝迟疑,但迫不得已还是打破了当下这无比美好的气氛,“芽儿,我得离开几天,会有人顶着这张脸在皇宫里待着……”
“那个人是明月?”,楚芽儿回道。
“你知道就好,别把他当成我这般亲近,我是要吃醋的”,云枫没想到她看得这般通透。
“你才要跟他说清楚才好,之前好几次半夜跑到我房间拿着把匕首比着我脖子想把我干掉”,楚芽儿想到之前那个“云枫”全身上下对她散发的敌意,就觉得头皮发麻。
云枫握着她的手,两个人在小巷子里走着,“我会跟他说的,你要真跟他动手,他还不一定是你的对手”。
“我怎么听你这话,好像还是埋怨我打你那一掌呀”,楚芽儿挑了挑眉。
云枫摆手,“绝对不是,祖宗,这是你的错觉”。
经过这一场刺杀,云翔的身体算是受了重创,即便后面伤完全好了,但终归是不如从前,时不时染个风寒,就卧床不起了。皇上怜惜他,也不再要求他日日上朝,朝堂上的事情,渐渐与他没有关系了,皇上还封了个王爷的尊号给他,也有了封地,只是便不要求他在封地守着,准他在京城长住,随意进宫,已尽孝道。
那些人背地里也在嚼舌根子,说大皇子反而是因祸得福了,挨了一回刺杀,得皇帝诸多怜悯。
云枫离开半个月了,顶着云枫脸的明月出来晃悠了几下,对楚芽儿还是面上不喜,但言语间不再出言讽刺,也算是一个非常大的改善了。
那日飘着雨,她的云柳宫倒是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屠魔将军丰盛的侄女丰姿。
行过礼,见她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楚芽儿摒退了众人。
“丰小姐,想必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话直说吧”,她与丰姿没有交情,仅在太后的寿宴上见过一面,甚至连招呼都没打。
丰姿一如她的名字,干净利落,没有沾染上香闺女子半点的脂粉气,“公主,可知道潇王爷的事情?”
楚芽儿点头,“他既是我的生父,或多或少会知道些”。
丰姿迟疑了一会,压低了声音,“那公主可曾想过为潇王爷报仇?”
“报仇,向谁报仇,皇上?”,楚芽儿直接问道,“丰小姐还是直说吧,等一下皇上要来这用晚膳”。
丰姿打量着她,想了一会说道,“有人拿着虎符,召集西北军的旧部,打着潇王爷的旗号,要举事”。
听到这个消息,她并不觉得吃惊,之前梅雨思已经跟她打过招呼了,“哦,丰小姐怎么想的,丰将军又是怎么想的”。
“重要的是公主怎么想,现在护国军举着潇王爷的旗号,要推翻当今皇上的统治,由潇王爷的后人来继承皇位,王爷就只有公主一个后人,公主是女子,自然不能继承王位,他们说若打下这江山,就由公主的丈夫来接替皇位,若公主未成婚,就在护国军里面选贤能登基,待他日公主成婚,或者诞下后人,再接替皇位”,丰姿全盘拖出。
“他们就这么有把握,不对,是你们就这么有把握,一定能成功?”,造反那这种事,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他们运筹帷幄这么多年,宫里宫外都有护国军的人,真要起事,赢的几率非常大”,丰姿急忙说道,“我叔父当年是潇王爷的亲卫,潇王爷死的不明不白,一直是我叔父心中的一根刺。过去这么多年了,尽管有疑虑,也只能说一辈子遗憾了,但公主出现了,我们也已经查实,公主确实是王爷的遗脉,叔父说,一切都该回归到事情原本的位置”。
楚芽儿不愿意细想类如丰盛这一群人,是不是真的这般敬畏潇王爷,死了十几年,还愿意造反将江山夺回来还给他的后人,但这件事情原本她就是不希望它发生的,“丰小姐,你这样冒然地跑出来找我谈造反,你就不怕我转头去告诉皇上,你别忘了,我现在已经是公主了,与我亲爹登基,我的身份并没有什么区别”。
“有没有区别,公主心里清楚得很,和炙火国的十五年盟约,明年即将到期,到时候免不了要派人去和亲,公主这个封号给你,这里面的因素占了有多大,公主可以自己掂量掂量。若公主单单只是贪图眼前的地位,那更应该为我们的密谋感到高兴,一旦举事成功,若公主愿意,成为这大德王朝的第一位女王也并不是不可以”,丰姿条理有据地分析道。
楚芽儿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说出了心里的想法,“我并不善加揣测丰将军对于我生身父亲的忠心,但其他人呢,多半只是拿潇王爷当做一个造反的招牌。我亲爹死了十几年了,早已化作白骨,化作了灰,我并不愿意为了权势,这样虚无缥缈的东西来搅得百姓不得安宁。下面的话,丰小姐一定要转告给丰将军和诸人,我不会将今天听到的一切向皇上告密,你们爱干什么干什么,但有一点,你们不能用我亲爹的招牌,若果真如此,当面对天下人的时候,我会将你们视为乱臣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