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颁奖大会的结束,也就预示着暑假的开始。
终于好放松一下了!秀芝被任宇事件折腾得精疲力尽,假期一开始,她就没日没夜地大睡了三天。
到了第四天,已是整个身子疲疲塌塌的,到处酸软,再也睡不着了。听到娘和云生在外面说要下地,她强打精神起来,也要跟着去。
自从爹腿断了以后,云生已经成了家里的主劳力。碰到犁地播种时,秀芝爹就跟到地头,亲自教他扶梨摇耧。好在云生人虽傻,却也一直在田里摸爬滚打,所以上手的很快。
秀芝跟着下地,是要锄掉豆苗间隔中的麦茬。可惜她力气不够大,往往用尽吃奶的劲也无法锄到麦茬的根部,只是划破了地皮。看看娘和云生都是连根拔起的,秀芝自愧不如。云生见了,“嘿嘿”笑着,跟在她后面再重新锄过。
尽管锄地无功,秀芝的手上却早就磨出了一个个红印,随着阵阵痛庝,她感觉就要磨成水泡了,索性把锄头一立,跑到地头凉快去了。
一天下来,大家精疲力尽。
可能是连睡了几天没了困意,晚上,娘早早地关门睡了,躺在院中的云生哥也传出了鼾声,秀芝躺在里屋,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又想到了颁奖大会,想到任宇开学以后还会不会再回到学校上学。
那天颁奖大会一结束,周老师就把她喊进办公室。先是询问了被拦劫的事,她一一如实回答。后来又更详细低询问了她落水的细节,比如“会不会有人推了你”、“地上有没有被人事先故意洒了水”等,秀芝非常肯定地说是自己提着桶上岸时滑落进去了,并且保证是任宇救出了自己。显然,有了第一次的拦劫,老师已经怀疑落水事件也是任宇的“杰作”。
夜深了,一切都安静了下来。秀芝忽然隐约听到了哥哥在院中悉悉索索起床的声音,接着,又听到了大门被打开的声音。她感到很纳闷:三更半夜的,哥哥要去干嘛?转而又想,他肯定是嫌院内的茅厕脏,到院外小便去了。
秀芝连续几天都跟着下地干活,慢慢地也掌握了一些窍门,比如手里握着锄把的时候,已经灵活多了,不像最初攥得紧紧的,生怕从手里飞了出去。
一天,在地头乘凉时,秀芝听到大家都在议论闹鬼的事,说是那鬼身穿长袍,獠牙散发,一般是半夜子时出来,曾经进过三顺家的厨房,却并没动屋里的东西,还翻过二锤家的院墙,进去开了院门,又从里面大摇大摆地走出来。
秀芝心说,书上说了,世间就没有鬼,都是些封建迷信思想。
眼见田里已经忙得差不多了,云生却被累病了,好像热过了头一样,经常懒散地随处往地头一躺;有时又卧立不安,百爪挠心,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秀芝娘就熬了大麦茶让兄妹两个多喝些解暑。
这天夜里,秀芝又听到了云生起床的声音,她想到日前大家议论的夜里闹鬼的事,就喊道:“哥,哥,你不要出去,人家说晚上闹鬼。”不料云生在外面一点反应也没有。
秀芝起身开门,却看到云生正拿床单往身上披。
“哥,你咋不睡,干啥呢?别出去啊,外面闹鬼。”秀芝又喊了几句。
云生仍不言语,却径自开了大门,出去了。
秀芝心有蹊跷,赶紧敲开爹娘的门,说哥哥不言不语,开了大门出去了。
秀芝爹说:“不管他,他一个大酗子,出去不怕啥。秀芝,你回床上睡吧。”
秀芝回到床上,却担心云生哥,一边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一边想着哥哥的好。从自己有记忆开始,娘就一直偏向着自己,家里的大活蓄从不让自己动手,总是喊哥哥去干,而哥哥也总是笑呵呵地很乐意。别人都喊哥哥是憨子,可她一点也没感觉到哥哥哪里憨,他一直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这个妹妹,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闹鬼啦,闹鬼啦!”外面忽然传来嘈杂声,开始是一个人在喊,接下来有很多人在喊。
喊声惊动了秀芝,也惊动了里屋的爹娘,秀芝说哥哥还在外面,就要出去找,被爹爹喝住,说外面正闹鬼,女孩子家咋好出去。
一家人正说着,大门被“吱--”一声推开,云生闪身进来,不言不语,插了门,解下身上的床单往床上一扔,倒头就睡。
“云生,外面咋了?”秀芝爹问。
云生没有应答,却传出了鼾声。
“这个孩子,到底咋回事?”秀芝爹说完,又对秀芝娘和秀芝说:“既然云生回来了,不多事了,外面乱,都睡吧。”
秀芝听到外面吵吵嚷嚷了一会,也逐渐恢复了平静。
第二天,秀芝看到爹爹瘸着腿折腾了半天,将拴在石磙上的铁链条解下来,挂到了院门内的门栓上。睡觉前,他又亲自过去,将院门用铁链从里面锁住。秀芝知道爹这是担心哥哥再往外跑。
夜里,嘈杂声再次想起,秀芝听到爹娘起了床,也跟着起来。到了院中,却发现哥哥床上又是空无一人。看看院门,锁得完好无损。一家人正感到愕然,云生翻墙而入,身上披着床单,进院后仍不言语,径直上床呼呼大睡。
“坏事了,坏事了,这鬼十有八九是云生闹的!”秀芝爹说着,来到云生床头,连摇带喊,想把云生喊醒问个明白。
不料云生却是一问三不知,反复说着两个字“睡觉,睡觉。”
“孩子这是咋的了?是不是梦游啊?”秀芝娘问秀芝爹。
“真是梦游就好,我是担心啊……”秀芝爹吞吞吐吐,话说了一半,看了看秀芝,停住了。
秀芝已经多多少少感觉到,最近闹鬼的事可能和哥哥有关,每次哥哥出去后,村中都会一片噪杂,而他一回来,外面也就慢慢安静下来了。
第二天,秀芝看到爹爹脸色阴郁,早饭也不吃,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手里抱着旱烟,“吧嗒吧嗒”地抽个没完。
“云生这孩子,可能留不住了。”秀芝听到爹轻声对娘说道。
“老头子,你说啥呢?咋回事啊?”毕竟是妇道人家,秀芝娘听了,一边问,一边就开始抹眼泪,“这好好的孩子,咋就会留不住了呢?”
“你别嚎,莫让外人听到了,人家知道是咱家云生闹的鬼,还会有消停!”秀芝爹冲着秀芝娘小声训斥道。
秀芝娘马上憋住哭声,可是心里仍然难过,就不停地抽噎。
秀芝知道,哥哥肯定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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