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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未皇宫。
“父皇已下旨,我们将在十天之后完婚。”他坐在书桌前翻看着一些古书,而我在帮他准备沐浴用的东西。
我用手探了一下浴池里的水温。
“尘躌,夜已深,尽早沐浴吧。”窗外的风果然是有些大了。
他扬起了嘴角,看来我刚刚的表现还算合格。等着他走近我的身边,我咬了咬牙,动手替他宽衣。
此刻的我无比后悔,当初不该因怕脏而不学武的。不然,我一定动手杀了那些该死的探子。
“还没有走吗?”我低着头,如果在我解完腰带,退完外衣和中衣,门外的眼睛还没有走的话,我该如何是好。
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揽我入怀。但总不能就这样站在浴池边一整夜吧。
“水该凉了。”我知道,如果不是“证据确凿”,门外的眼睛是不会转移视线了。
挣脱他的怀抱,着手退去自己的外衣,片刻之后,我也如同圣一般,只穿着单衣。
他抱起我慢慢地滑入浴池。
屋外的风似乎大了些许,而从他的神情上看,外面的人应该已经走了。
“水凉了,我让方总管换一下。”我迈出浴池,将刚刚退下的外衣从新穿上。由于单衣已经湿透,经我走后的地上均留下了水渍。得马上擦掉才行,某人对“净”的要求可是非常严格的。
“不用了。”
心里暗呼,这实在是太难得了。但我还是转身,得立刻离开,因为浑身发凉。
打开墙上的暗门,出现了可以通往我的住处的暗道。这个未皇宫布满了如此这般可以瞒天过海的路径,它们在不见天日的地方,默默地守护着这的主人。
回到房间,看到了屏风后冉冉升起的热气,看来,方总管已经差人替我准备好了洗澡水。
半个时辰后,我走进了他的寝室,看到的是他悠闲的样子,逗玩着小龟。
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站到他的身后,梳理着他那乌黑发亮的头发。如此美丽的头发,让女人都会嫉妒的头发,却长在了这个男子的头上。
我一边动着手,一边在想,自己当初是怎么接下这份差事的。好像是一时善念作祟,为了救那些被他骂得体无完肤的下人吧。所以,就扛下了这份差事。结果,一失足成千古恨。
“帮我束发吧。”
“呃。”他是很少在晚上束发的,这皇城啊,果然不是个好地方,要不,这人怎么到了这里就变得奇奇怪怪的。
“果然还是不行。”尝试了好几次之后,我还是没能帮他束起像样的发髻。
“就像你那样系起来就好。”
“哦。”还好我只是随意地将头发挽在了脑后。
“以后不外出的时候,就这么束发吧。”
我是没关系了,既省时有省力的。可是,堂堂男儿,总是不太相称。
“这不妥吧。”
少有的,我拒绝了。为得是让自己跟随的人看起来正常些。
“为什么?”
“我是女子。”
“所以呢?”
“所以,你不能老是向我这般束发吧。”唉,向来聪明的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还是,莫非,难道他本来就有这见不得人的癖好?
我好奇地看了看他,这么完美的一张脸,这是可惜了。
结果我被他那充满威胁的笑容给挡回来了。
“经年,你去拿镜子来。”
我快速递上。
“再看看镜中的自己。”
我看了。
“有女子是这般束发的吗?”
呃,好像没有。虽然不愿意承认,但铁证如山啊,看着镜中那个将头发全部束于脑后的自己,我无话可说。
“还是说,其实你喜欢的是女子,所以,才将自己打扮成这副模样。”
这次,我用尽了浑身的力气,瞪着他。
“哦?被我说中,所以恼羞成怒?”
他笑得风情万种。终于,原本缺少的东西又回来了。原来,白天里,他少的是心。
我松了一口气。
随即,头痛异常。难道我是在关心他?
“红后,还会派人过来吗?”随便找了个事情问他,希望他不要看出我的异样才好。
“人?皇城如此之大,又何止她一人会想到这个方法。”
“好了,梳好了。”
看着自己的成果,有些不解。同样的梳法,为什么总觉得他比较好看。
“经年,你可要记住了,在这出戏里,你是我的妻,是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
是“棋”,这我一直都是知道了。但此刻的心里,却有了一丝委屈的感觉。
“尘躌,该就寝了。”
他走近床铺,坐下,烈红色的单衣占了大半的位子,替他放下红帐,将小龟安置妥当,吹灭几案上的蜡烛,最终,我还是回到了红帐前。
掀开红帐的一角,在他的身边躺下。心里默念,没什么,没什么。
“不用勉强。”
我侧过身子,由于是月初,所以天空上没有月亮。
没有勉强,我要让自己彻底熟悉这名男子,这样才能不被他所迷惑。
“经年,你还是喜欢烈红吗?”
“嗯。”
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
“那就如它一样吧。”
我在想,生如烈红,该是怎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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