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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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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桃花,寇雄是有些时间没有见到桃花,也没有人在他跟前说起桃花,这个家不知道是怎么了,桃花就是一个女孩子,不至于把她当成外人一样漠不关心吧。

“你的桃花啊,都快成男孩子了,你天天忙生意不知道,这寇家上下谁敢说桃花半个不子,这妞子真是个厉害角色,长大了一定不得了。”

少夫人这样回答寇雄的问话,话中有话,寇雄闻听不是很舒服,没有详细询问,而是转身进入后院,他想从先生的嘴里知道一些桃花的近况。

寇雄人还没有进入后院,就听到桃花咯咯的笑声,小丫头玩的开心,旁若无人。

“桃花,女孩子家不能这样笑,这会让人笑话的。”老先生站在一旁看桃花踢毽子,他温和的制止桃花的放声大笑,凭借老先生受过的教育他认为女人的行为应该收敛含蓄,笑不露齿,喜不上眉。

“孝子家,让她玩吧,老先生这边请,我们聊聊。”寇雄请先生借个地方说话。

“爹爹,听说你要组织自卫队,我可不可以参加啊?古有花木兰,今有寇桃花。”桃花见着爹爹第一句话就是问自卫队的事情,寇雄有些懊恼。

“女孩子家好好读书养性,别天天疯子一样的不着边际。”寇雄心里喜欢桃花的活泼,但是嘴上不这样表达。

“男女都一样的,我们女人也可以保家卫国,这是书上说的。”桃花扭着头,认真的对父亲说道。

“你是女人么?你还是个孩子,孝子家知道什么是保家卫国?好好读书,不惹事就是太平。”寇雄见说不过桃花,马上虎着脸装严肃。

同样,桃花见说不动父亲,忙带着丫鬟进入里屋躲避,她知道父亲要从先生的嘴里知道些什么,她的预感很不好。

“在我忙碌生意的时候,这个妞子是否让你费心了?”寇雄在问先生,可是预先给了前题。

“小姐只是好奇心强,什么事情都要刨根问底。可能。。。她有些叛逆,但是这是人的秉性,人人都会这样思考。”先生不慌不忙的道来。

“我还是那个老问题,依先生最近的观察,小女长大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女人?”寇雄关心的是桃花的未来。

“我教过的学生也有富贵人家的千金,但是像小姐这样聪明果断,敢作敢为,侠肝义胆的还是头一回遇见,可以这样说,小姐是千年一遇的巾帼英雄,好好栽培,定成大器。”先生抱手对寇雄行礼,意思是先行恭贺、

寇雄不明白,追问道;“如何栽培?”

“老朽的学问已经过时,您应该让桃花去省城,那里有更好的学校和老师,应该让桃花接受新式教育,如今清帝退位,国民革命风声鹤起,时代在变,私塾和桃花镇的小学堂没有什么大出息,培养个小家碧玉尚可,锻造栋梁之才是万无可能。”先生也是观望时局和现状之后发出的无奈之声,社会在变,就像寇雄的新思维一样,做买卖的不是安心做生意而是在想着组建私人军队。

让桃花去武昌学习的念头寇雄很早就有过,但是繁华码头的很多黑暗之处寇雄知晓,他不愿他心爱的女儿受到外界污浊之气的污染。

“桃花镇里有寇家,寇家小姐叫桃花。”小镇的民谣都在咏唱着桃花镇的桃花,如果这个孩子内向保守一些,像她母亲那样恬淡该有多好。寇雄的心里一直有个梦想,那就是能和晓月安静的住在桃花镇,百年相守相望,在世外桃源一般的山水中慢慢的走向死亡,那是一种多么美妙的幸福啊!

寇雄的这个心愿没能如愿以偿 ,但是他的身边有桃花。在桃花小的时候,寇雄认为她是晓月的转世灵童,有时候他分辨不来哪个是桃花哪个是晓月,桃花和晓月都是寇雄的最爱,但是寇雄和他们之间好像隔着一条坚实的木棍,寇雄越想靠近他们,他们却离寇雄越远,他在想是不是桃花镇有灵异,他寇雄生下来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接手商号生意之后顺风顺水,在江湖上一呼百应,上天眷顾他的事业,唯有在爱情上非常吝啬,寇雄想不明白这是什么道理,难道他与桃花无缘,或者说桃花镇的寂静中暗藏着一种说不清楚的力量,正是这种力量在暗中戏弄着寇雄的人生。

想到这里寇雄敷衍了几句,没有进入桃花的闺房,而是转身去了前院,走的时候满腹心事,头也不回。

屋里,桃花和丫鬟悄悄地争辩。

“小姐,没有女人参军的,女的只能洗衣做饭带孩子,你向老爷请求当兵,老爷肯定不高兴。”丫鬟担心桃花的请求惹恼老爷,先开导桃花。

“我爹爹是不高兴,他最近一直这样闷闷不乐,好像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哎,我要是爹爹就好了,可以下武昌看大世面,我不想呆在这小镇,天天看见的都是同样的面孔,烦死了。”桃花小小年纪,心里却是向往省城的大码头。

“小姐,女人也是不能在外地闯荡的,天天呆在家里才是女人本分,男人忙外,女人主内。”小丫鬟懂得还挺多,一套一套的说给桃花听,但是桃花对这些话题很反感。

“是夫人叫你这样说的么?怎么你说的话和我娘的话都是一个腔调。”桃花不愿意被一个丫鬟教训,摆出了主人的架势,嗓门提高了很多。

前院寇雄书房,寇雄端坐着与夫人说话。

“我有一个打算,等桃花小学读完送她去武昌继续读书,先生说桃花是可造之材。”寇雄看到了家庭的不和谐,他想让桃花走出这个寇家大院,一是桃花压抑,二是寇家人颇感压力,桃花一走,可能就会恢复太平。

寇雄在心灵深处有种预感,桃花是晓月的孩子,而夫人有了自己的孩子,这一层窗户纸没有捅开。桃花叛逆,夫人排斥,说不定哪一天说出了桃花的身世,或者桃花日渐长大,她自己会思考这种不和谐的关系,那样,寇雄在桃花心中的地位就会不复存在,寇雄对晓月的那点思念之情也会慢慢淡化。寇雄辉煌一生,却无法令那场风花雪月的故事成为千古绝唱,那样岂不是凄惨。

寇雄不想不愿意也最不想看到这样的结局。因为爱而失去爱人,因为爱又伤害了爱人的孩子,寇雄很矛盾,他对桃花的想法和创建卫队一样,都是希望‘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他想洗牌从来。

桃花是寇雄从晓月生命的花瓣中摘取的一颗果实。晓月是因,桃花是果,寇雄搞不清楚哪个是报应,而寇家其他人都认为桃花是果,是寇雄放荡不羁的后果,这是一种纯粹的误解,但是寇雄又不能争辩。

一个内心凄苦的男人会走向两个极端,一个是柔弱,一个是愈加疯狂,支离破碎的爱情会造就一位智慧的男人,也会使这个男人走向一个不归之路。

而事情就是寇雄想象的那样,夫人眉毛都没有抬一下就说:“她像你,不见棺材不落泪。”

“何出此言?”寇雄心里很不高兴,心里说到‘若是寇雄死了,那么谁会为他落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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