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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红尘对桃花镇的围剿以失败告终,他无法面对这样的现实。一个他从前拒绝收编的山民自卫队和新六军残余的联合竟然把他这位军事专家打得一败涂地。
他无法向委员长解释,索性也不解释,一门心思的固守要塞,如今他的想法是把共党包围在鄂北山区,只要他们不进攻他的防地就相互平安无事。
好在老蒋在江西的围剿也同样蒙受了失败的耻辱,委员长也不好怪罪李红尘,只是指示他巩固成果,伺机而动。李红尘知道,以往攻城略地的战术不适合与中共交战,依靠深山老林的掩护和百姓的拥戴使得中共如鱼得水,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将会得到壮大,最终会成为委员长问鼎天下的有力竞争者。
李红尘看着地图上鄂北山区九县七十二寨的广阔区域无可奈何的叹口气。“天意啊!”
副官不解,问李红尘何意。
“自古扼守鄂北三省交汇之地为兵家首要,如今我们放任其发展,必然成为心腹大患。委员长将全部兵力集中江西,顾此失彼,鄂北的中共势力将会成发展成为党国的劲敌。”
“委员长为何不增兵湖北呢?我们的力量围剿这样大的一个山区明显不够。”
“委员长害怕我在湖北做大,不愿意调遣军队为我指挥,我们只能依靠北伐的这些家底勉强维持,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
李红尘心里知道国民党的弊病,帮派体系相互倾轧,相互排斥,委员长的统治也只是局限于自己的体系之内,多数收编的地方军队并不是真正的听命与他,其各自维护自己的利益,军事上很难协调作战,这也是江西围剿失败的原因之一。
李红尘的这个短处恰恰被张特派员给抓住了。
战后的桃花镇一片废墟,山民对国民党的仇恨情绪达到了极致,张特派员与徐军长等人号召山民武装自救,一时间拥护者纷纷加入新六军,不到一年的时间,新六军发展到两万人的队伍,整编为中国工农红军第六军,第七军,同时中共中央派去了大量的党员干部筹备成立了鄂北苏维埃政权。
第六军在新六军原有建制上补充兵员,军长还是徐军长,第七军军长在自卫队的基础上扩编,军长是寇雄。
两军指挥权归苏维埃军事委员会,主席是张特派员。
而桃花这个时候已经是苏维埃妇女委员会的主席,负责整个苏维埃政府的妇女权益保障和苏区政府的军服后勤保障。
在蒋委员发起第二次围剿至第五次围剿这五年间,鄂北苏维埃政府没有遭受外来侵犯,土地改革得以实现,土豪劣绅的土地被分配给穷人,百姓安居乐业,百业兴旺。五年之后整个苏维埃政府的总兵力已经达到二十万之众,成为中国工农红军第四方面军,势力范围覆盖陕南,豫西,鄂北。
委员长看清楚李红尘没有能力进军剿匪,于是顺水推舟,把李红尘调到南京政府的国防部任职兼任军事院校教授,授予上将军衔。
在中国北方,日本人以满洲国为基地频频南下,战火在长城以北燃起,国民党组织东北军殊死抵抗,全国人民掀起了保卫华北,保卫全中国的爱国呼声,呼吁国民政府抵抗日本侵略。
而蒋委员长任然是一意孤行,“攘外必先安内”他倾注一半以上的军力全力围剿江西中央红军,中共遭受巨大损失,中央红军北上长征与国民党军队迂回作战,辗转大半个中国。
这一年,桃花二十七岁了,在徐军长和张特派员三番五次的说服下,桃花和一位姓孙的军长结了婚,孙军长比桃花大一岁,也是忙于革命无暇谈婚论嫁,两个革命者在组织和领导的强行撮合下结了婚,算是完成了终身大事。
孙军长是湖北才俊,年少有为,在早期的革命斗争中出生入死,是湖北省委的主要领导人之一。桃花敬重英雄,她始终在自己的意识当中要与英雄相伴终生,虽然她和孙军长没有太多的感情基础,特殊年月人们的情感被压抑,理性上升,信仰成为全部行为的解释。
没有浪漫的婚礼,没有山盟海誓,两个新人对着党旗鞠躬就完成了婚礼入了洞房,桃花期待着最为浪漫的爱情故事在革命的紧张气氛中无法得到理想的诠释,就这样她平平淡淡的成为了新娘,和那个年代的许多女性一样,她既是首长家属又是革命同志,为了信仰他们愿意付出生命更何况于自己的婚姻。
寇雄成为了一个瘸腿的将军,他自告奋勇拿出藏在山洞里的全部家当资助苏维埃政府,得到巨额财富支撑的苏区政府扩编军队,兴办工厂,开矿伐木发展经济,为了感谢寇雄的慷慨,张特派员授予寇雄七军军长职务,还是驻防桃花镇。
桃花婚后第二天和孙军长回娘家,来到了山清水秀的桃花镇。
姑娘出嫁,在队伍上不兴铺张,可是新女婿头次上门寇家还是摆上了一桌宴席。
推杯换盏之后,孙军长与寇雄攀谈,说起军务两个人没完没了,项夫人听着没趣,拉着桃花的手进里屋。
“桃花啊,这个女婿比徐军长还英武,我和你爹都很满意。” 项夫人欣喜的对桃花说。
桃花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按照级别他是我们的首长,这生活中难免有一些别扭。”
“有什么别扭?不就是约束你少使些小姐性子罢了,都是你爹爹惯得你,这下在队伍里还看你如何放肆?”
项夫人心里是庆幸,多亏成立了苏区政府,如不然,还不知道桃花在桃花镇还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到底是有组织管着她,不至于她按照自己的意愿生事端。
晚上两口子坐在堂屋中央喝茶,说起桃花的婚事。
“你女儿起先对徐军长有想法,没想到女婿比徐军长还要英武,看得出来,桃花对这个婚姻还是很满意。”项夫人心里高兴,先张口开腔,希望寇雄也认可她的看法。
“满意是满意,谁家的姑娘一出嫁就成了军长夫人?可是我们都做不了主啊,桃花的亲生父亲兴许还活着,我们这样操办桃花的婚事会不会留下埋怨让人记恨。”寇雄心里还是蒙着李红尘的阴影,他感觉自己自从带着晓月逃离武昌开始,后背上总是感觉有一副犀利的眼神在看着他。
项夫人想来想去,也是无可奈何。“这都是桃花自己的选择,我们并没有给他包办婚姻啊,我们只是招待回门的女儿女婿,怎么样也怪不到我们老两口这里。再说了,如今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桃花,为了他你残了一条腿,败了整个家,就差一条老命了,索性也给桃花算了,这样认命一辈子也安生。”
“可不是么?我当着这个军长,女儿当着妇女主席,我能不听命令么?只有服从。”寇雄也不是怨恨谁,他心知肚明自己全部身家博来的军长职务并不是很牢靠,党管军队,寇雄这个军长只负责军务,练兵打仗,排兵布阵,至于提拔任用人才,还是政委说了算。
张特派员派给寇雄的政委是个带着深度近视眼镜的学生娃,嘴里天天喊着‘布尔什维克’,偶尔还夹杂几句俄语,呜里哇啦的听不懂。这个政委在一次会议上公开指责寇雄是机会主义者,不是无产阶级阵营里的同志,要寇雄自觉的接受改造,成为自觉的革命者,一个彻底的‘布尔什维克’。
如今的张特派员成为了苏维埃政府的主席,寇雄曾诚惶诚恐的询问张主席,自己算不算革命者。
“你当然是革命者了,为了革命倾家荡产,还有谁的付出比你多。”
张主席的回答很肯定。
“但是,你不是中共党员,你要积极的向党组织靠拢,争取早日入党,成为真正的中共党员。按照我党现在的规定,高级军事职务必须由我党员干部担任,你是个例外。”张主席亲切的对寇雄解释,他这几年顺风顺水的把革命推向了高潮,一方面是发动群众得力,第二还是寇雄出巨资扶持的结果,山穷水尽之中,寇雄将私藏的高纯度鸦片全部捐献给苏区政府,苏区政府用来换枪换炮搞生产,才有了今天的强大阵营,张主席对寇雄的任用怀有回报贡献的意味,但是又派了很‘左’的政委来约束寇雄。
寇雄嘴里并没有直接向夫人抱怨什么,心思还是有点不满意自己的际遇。山大王当习惯了,一言九鼎,但是在中共的队伍里,一切都要请示,协商,批准之后方能行动,这种严格的组织纪律让寇雄很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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