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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站在门口的汪晓静,汪全清先是一愣,心儿跟着一沉。女儿那急切的目光让汪全清的心都在颤抖,他没有勇气正视女儿的眼睛,将目光转向了站在女儿身后的章兰玉。汪全清轻轻地叹口气,很艰难地摇了摇头,脸上现出沉痛的神情。
心里仍然还抱有一丝希望的章兰玉看到汪全清的举动后顿时觉得心一沉,一阵眩晕,就好像被人猛然在头上打了一棒般,章兰玉的身体一椅,踉跄了两步后差点跌倒。章兰玉伸手扶住了旁边的桌子,眼泪就流下来了。她摇椅晃地走到沙发前,一下瘫坐在沙发上,嘴里喃喃地说道:“原来是真的,原来是真的。回不来了,回不来了,真的回不来了。”
“妈,你怎么了?你说谁回不来了?”汪晓静心里一惊,几步奔到章兰玉的面前,焦灼地问道:“妈,你快说啊,谁回不来了?”
章兰玉已是泪流满面,痛苦地摇着头,就是不说话。
汪晓静更加感觉不安,心里陡然升起一种恐慌的感觉,那感觉是那么的强烈,以至于让汪晓静的声音听起来都有些变音:“妈——你说话啊,我求你了。”
“晓静啊,还能有谁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呢?”章兰玉流着泪说道,“你别逼妈了,去问你爸吧。”
汪晓静转身奔到汪全清面前,哭着喊道:“爸,你快说啊,是不是思群出事了?”
“孩子啊,你先别着急,坐下听爸跟你说。”汪全清强忍悲痛,边说边把汪晓静按在椅子上坐下,说道,“孩子,你听爸说,思群是出了点事。昨晚思群去庆大市送完货后在回来的路上出了点意外,现在被送到了医院抢救。我今天和你公公去看过思群了,思群还没有苏醒。”
“为什么不带我去啊?为什么?”汪晓静神情大变,异常地震惊,她猛地站了起来,边哭边喊着:“思群怎么会出事?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爸,你是骗我的吧?爸,这不会是真的!”
“晓静啊,你要冷静些,为了肚里的孩子,你也要冷静啊!”汪全清心急如焚,他连忙按着汪晓静的肩膀再次把她按到沙发上坐下,嘴里不停地说道,“晓静,你听爸说,思群现在只是昏迷,不会有事的,你不要着急。”
“思群伤到了哪里,为什么会昏迷啊?爸,你快说啊,我心里很不安啊!”汪晓静心慌意乱,一把拉住汪全清的手,迫不及待地说道,“爸,思群伤得重不重啊?他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啊?”
汪全清心如刀割,他连连拍着汪晓静的手,说道:“思群只是伤到了腿,不是很严重,医生说过些天就会好的。晓静,你不要着急,听爸的话,不要哭了。”
“爸,你在骗我,如果是伤到腿,思群怎么会昏迷不醒的呢?”汪晓静哪里肯相信父亲的话,她语无伦次地哭喊着,“爸,我兜里没钱,给我点钱儿,爸,给我点钱儿。我要钱儿!快给我啊!我会还你的,我会还你的。”
汪全清一愣儿,一时没明白女儿这个时候要钱干什么,但还是马上说道:“爸有钱,爸这就给你。”汪全清扭头冲坐在一旁的章兰玉说道,“孩子妈,你干什么呢?孩子要钱,你倒是快给孩子拿钱啊。”
一脸泪水的章兰玉慌忙站了起来,从兜里掏出一沓钱递给了女儿。
汪晓静用尽全力挣脱了父亲的手,一下站了起来,一把从母亲手里抢过钱,直接向门口跑过去,速度之快完全出乎汪全清的意料。
反应过来的汪全清连忙追了过去。
汪晓静刚打开房门跑出去,正碰到汪大勇走过来。汪大勇想都没想就一把拉住了汪晓静,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眼泪跟着唰地一下落了下来。汪大勇嘴里说道:“晓静,你要冷静,别吓到孩子。你听哥说,你要去哪,跟哥说,哥陪你去。”
“我要去看思群,我要去看思群。哥,放开我,我求你了。”汪晓静大声地哭喊着,边哭边挣扎着,试图挣脱汪大勇的束缚。
“哥陪你去。晓静,你先回屋穿件衣服,我们去看思群。”汪大勇更紧地抱住了汪晓静,连声说着,“晓静,你冷静一些,你要多为孩子着想。”
这时,汪全清和章兰玉也跑了过来。
“晓静,你听爸说,思群不会有事的。你先进屋,听爸跟你慢慢地说。”汪全清边冲着汪大勇使眼色边说道,“好孩子,听爸的话,爸都告诉你。”
“晓静,进屋吧,听爸说完,哥就陪你去看思群。”汪大勇心领神会,他忍住心里的悲痛,半拖半抱地将汪晓静拉回了屋里,把她按在沙发上坐下。
随后跟进屋的汪全清也在汪晓静的对面坐了下来,他稳了稳自己悲伤的心情,尽量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和平常一样,看着汪晓静说道:“晓静,思群没在这里的医院,他现在在东肇县医院接受治疗。因为思群是在东肇县管辖的区域出的事儿,被发现后,直接被救护车拉到东肇县了。”
“东肇县?那个偏僻的农村怎么会有好一点的医疗设备啊?”汪晓静更加焦虑不安,哭着说道,“你们今天怎么不把思群带回来呢?你们把思群一个人扔在东肇县的医院里,自己回来了。爸,你们太过分了!我一定要去看思群,我不放心思群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医院里。哥,你陪我去吧,我求你了。”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汪晓静一把抓住汪大勇的手,苦苦地哀求着。
汪大勇心如刀绞,他的嘴角哆嗦着。他鼓足了勇气,看着汪晓静说道:“晓静,天已经这么晚了,去东肇县的车已经没有了。你耐心地等一夜儿,明天天一亮,哥就陪你去看思群。”汪大勇说完,把求助的眼光转向了父亲。
汪全清暗暗地叹口气,收起脸上悲伤的神情,接着儿子的话说道:“晓静,你哥说的没错,都这个时间了,跑外县的长途客车也都收车了,今晚是去不了东肇县了。你听爸说,你婆婆那边明天也去看思群,他们已经联系到车了,明天一早过来接我们。晓静,你耐心地等一晚儿,明天爸和你妈陪你去看思群。”
“爸,我怎么能等到明天?一想到思群一个人躺在病床上,跟前一个亲人都没有,我的心都揪到了一起。爸,我们打车去看思群吧,我实在等不下去了。”汪晓静哭着说道,“爸,我求你了,你就答应我吧。”
“唉——”汪全清深深地叹口气,硬着心肠说道,“孩子,你太不懂事了!爸都这么说了,你怎么还不明白呢?外面还在下雪,有哪个司机愿意在这黑灯瞎火的晚上跑那么远的路呢?听爸的话,明天一早我们和你婆婆他们一起去看思群。”
汪晓静不说话了,呜呜地哭着,直哭得声音嘶哑。
一家人陪着汪晓静流泪。亲人出事的痛苦深深地折磨着这一家人,但他们却不敢在汪晓静的面前表露出来。
这一夜,汪晓静没合眼。
因为担心汪晓静再次跑出去找思群,汪全清和章兰玉轮流守在她的身边,丝毫不敢大意。害怕他们悲伤的神情引起女儿的怀疑,在女儿面前他们还要忍痛装出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女儿脸上惊恐不安的神情更令他们心碎,他们都快崩溃了!
夜色已经很深了,汪晓静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呆呆地坐在沙发上。
章兰玉再一次把已经凉了的饭菜端了出去,看着自昨天晚上就滴水没进的女儿,章兰玉心急如焚。她好话说尽,甚至于哀求,女儿都不曾拿起筷子吃饭。
汪晓静犹如一尊雕像般一动不动,她的脑海里不断地冒出一些想法,这更令她焦虑不安:“思群现在是不是已经苏醒了?如果思群醒来了看不到我该有多伤心啊!思群,对不起,不是我不去陪你,爸妈担心我路上不安全不让我出门。思群,你一定要醒过来啊!我明天去看你,如果你不醒来的话,我会很难过的。宝贝看到爸爸不理他,也会伤心的。思群,为了我和宝贝,一定要醒过来啊。”汪晓静的脑海里想象着辛思群清醒过来后的情景,难过的心情却没有减轻。
时间在慢慢地过去,汪晓静越来越感到不安:“思群会不会有事?那里的医生能不能治好思群的伤呢?万一耽误了可怎么办啊?思群会不会就这样昏迷不醒呢?”汪晓静的脑海里渐渐地出现了这样可怕的想法,她的心揪成了一团,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汪晓静喃喃地说道:“思群,你不要怕,不管你怎么样了,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思群,等着我,我很快就去陪你了。思群,你一定要等着我。”
一旁的章兰玉控制不住自己悲伤的心情,眼泪再一次流了下来。
时间在汪晓静焦灼的等待中慢慢地过去了,凌晨四点多一点的时候,一辆面包车停在了章兰玉家门前。
早已经等候在屋里的汪晓静和父母、大哥一起上了车,车里坐着辛思群的家人。看到汪晓静一家人,只有辛友奎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其他人谁都没有说话。
面包车在夜色中驶向了城外,一路上,每个人都沉默不语,车厢里的气氛极是压抑。天色渐渐地亮了,车速也快了起来。
面包车行驶了近两个小时后拐进了医院的大门。
一车人陆续走下车。辛友奎在前,汪全清在后,顺着医院大楼旁边的一条小路向前面走去。其他人跟在他们后面,默默地向前面走着。
下了车的汪晓静一阵干呕后,在母亲的陪伴下走在了最后。
走出一段距离后,汪晓静忽然感觉到从未曾有过的恐惧和不安,她看着小路两旁荒凉的情景,心剧烈地颤抖起来。她流着泪,带着哭腔说道:“妈,这里怎么这么偏僻啊?医院不是在那边嘛,我们来这里干吗啊?”
“傻孩子啊!”章兰玉也流着泪,悲伤地说道,“你到现在还没有明白啊!”章兰玉悲伤地说不下去了,边抹着泪边看着前面。
心惊胆战的汪晓静顺着母亲的目光望过去,就见一个陌生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串钥匙走到一间破旧的平房前,伸手打开了那扇大铁门。
“我的儿啊——”随着一声悲哀的哭喊声,婆婆林桂华冲进了平房里,其他人紧跟在她的后面走了进去。
霎那间,汪晓静就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样,呆呆地看着平房里面躺在那辆手术车上的人,没有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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