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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威走过去,把尸体一具一具抬进土房,依香公主和猩苞也过去帮忙,成年人的尸体她俩抬不动,只能捡一些孩子们的遗体抬。
他们一边抬一边数,总共五十八具尸体,有七八十岁的老者,也有仅一二岁的孝,全被一刀两个洞,从前胸直捅到后背,血淋淋的,惨不忍睹。
搬抬完毕,大家站在墙下,手扶墙壁一齐用力,“轰”地一声,墙被推倒了,接着又推第二堵、第三堵……四堵墙推倒之后,地上就堆起了一个大土丘,仿佛一座小山。
五十八具尸体被掩埋了。
依香公主站在“坟”前,肃立默哀了一阵,泣不成声地说:“父老乡亲们,对不起啦,我来晚了……”
猩苞也站在“坟”前,低头默哀了一会,然后口中念念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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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息吧,哈尼家的子民,
莫怨傣家人屠杀了你们,
是上天注定你们要遭到杀戮,
祝你们的魂魄早升天,
在天堂保佑你们在世的亲人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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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立一块碑啊,给他们立一块墓碑……”
依香公主喃喃地说着,走到竹涧槽下,将那块接水的青石板端了过来。大家七手八脚地将青石板竖立在土堆前,依香公主刷地撕下了一块裙子,用它当笔,在地上蘸了一些死人的血,在青石板上写道:“这里埋葬着五十八个被傣家军队屠杀的哈尼人。”
依香公主悲伤地说:“之所以要这么写,不是为了记录仇恨,而是要警示后人,吸取惨痛教训,以后不要再发生战争了。”
说罢,她长跪在墓碑前,放声大哭,悲痛不已。凄凉的风,吹拂着她身上的破裙子,飘飘洒洒,犹如天上漂浮的云彩。
阿威王子迎着凛凛山风,默默地走到依香公主面前,将她扶起来。
阿威抚摸着依香公主因抽泣而耸动的肩膀,安慰她道:“公主,请节哀吧,这是战争,我经历的多了,战争就是这么残酷。”
依香公主停止了哭泣,默默地看着阿威王子,一言不发。阿威王子和猩苞也默默无语,一刹间,气氛死一般地寂静。
良久,依香公主长出一口气,擦干眼泪,有气无力地说:“唉,但愿这样的悲剧以后不要再发生了。红河谷鏖战正酣,咱们走吧,去阻止这场战争。”
天晴了,阳光温暖诱人,黄色的山道、肥沃的土地、幽蓝的水流、丛丛芭蕉林,鸟儿在林梢欢鸣,美丽的自然景色没有使依香公主破碎的心得到丝毫的慰藉。
红河岸边是哈尼人的栖息地,美丽的观音山、麻栗寨河、胜村——多依树圣境,已被战争摧残得面目全非。茫茫原始森林、梯田、云雾、风情鸟为之哭泣。
山峦起伏如画,梯田层层入云。美丽景色犹在,浪漫的民族风情却烟消云散了。谁能想到呢,如此优美犹如人间仙境的地方,却变成了烽烟四起的战场。
他们走过了一村又一庄,看到的都是“万户萧疏鬼唱歌”的凄凉景象。战争直观地、有意识地复活了那种落后、野蛮、缺少现代人权理念和法治观念的可悲场景。
马车沿红河逆流而上,旖旎而行。依香公主的心在滴血,她把窗帘拉上,不忍心再观看野蛮的战争制造的残垣断壁。
一阵马蹄声响,一队人马蜂拥而来,将马车团团围住。
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头人,手执钢刀,指着马车,高声问道:“马车里坐的是不是孔雀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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