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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上车,后买票,这已是新时代司空见惯的事情。但有一点,祭拜祖宗和一方神灵的手续却一处也不能少。腊月二十八凌晨,冼光普到木格高速路口去接冼光砚和他未婚先孕的,脸似桃花,留着磨菇头,广东某服装厂生产总管的妻子吉丽英回来,和刘珍妮装了一车莲耦上贵港三合市场,匆匆出手就往回赶。幸好,回到家还赶得及。
杨小仙挑三牲酒肉果品,刘珍妮提纸宝蜡烛香,冼光照和冼光普肩扛炮竹,冼光砚陪着吉丽英,浩浩荡荡出发了。只是,没有请乐队,少了那么一点气氛,美中不足。鬼叫你未婚先孕,失去了那种光辉的价值呢。这是冼显马的心结。
他们先到了安放祖宗牌位的龙厅。这是一座将近百年的泥砖瓦房,有厅、天井、大门,有主屋付屋,左右两边还各有一排横屋,刚建好时的风光是村里数一数二的。现在天长日久,加上向外发展,已是无人居住,只是当做一个祠堂而已。墙壁、行条、瓦面破落在所难免。地面也是坑坑洼洼,许多地方还生满了青苔。就连那些写祖宗牌位的红纸,也不知换了多少次,现在这张是泛白又烂成千疮百孔。那张放祭品的八仙桌,四角磨圆了,四只脚有三只七歪八斜。蜘蛛网,鸟巢随处可见。一年半载无人修缮,三头两个月无人打扫。只有要拜祭祖宗时,用手拂拂,用嘴吹吹,就完事,一派荒凉和萧条。当然,祭拜时燃着的蜡烛是明亮的,点着的香也是一闪一闪的,那香烟也是袅袅上升的,祖宗嘛,高高在上,又大眼大看,不与小辈们计较的。冼光砚和吉丽英这次没有结婚拜堂的仪式,只是冼光照向秉刚高祖等祖先说明情况。请祝福和保佑他们举案齐眉,富贵双全,百子千孙。特别是新人肚里的孩子,平平安安,将来大富大贵。
冼光砚三跪三拜三叩首,相当的有诚意。
吉丽英挺着大肚子不能行跪拜之礼,只是拱拱手而已。
冼光普和刘珍妮烧纸钱完毕,冼光照点起了炮竹。
炮竹声震天,众人紧紧地把耳朵捂实。
炮竹烟雾从天井向天空腾腾升起,有部分还从大门口冲出,然后向上迈过“文笔生花”的牌匾,直奔苍穹。
祭罢祖宗,向新安社进发。
新安社在龙厅门外左前方的狗王园,走过下垌就到了,最多5分钟的路程。这新安社立有两块石碑,一块社主公一块社主婆,取阴阳匹配之意。碑前是一小块水泥砖面,能放几盆菜和酒水,一种家居的样子。它,没有盖顶的房子,一年四季日日夜夜承受着风雨霜雪骄阳的洗礼,在这等环境下仍保佑着村民的平安,人畜兴旺,确有点吃的是草,挤出的是奶的味道。
新安社面向杏和癸峰山,风景忒好。倘若以前它所依的如蓬盖般的榕树,不是被岭护村人契死大半,那更美。也不象现在单单左边长着孤伶伶的一杆,显得那么的不协调。不过,这不用你愁,因这就是菩萨心肠。
祭拜社主,与祭拜祖宗的形式没什么分别,只是祭拜的对象不同而已。但一处还一处,不能一次性祭拜,这有关诚意问题。
祭拜了新安社,又往北面担水岭头的榄山社进发。这路程远了些,不过不用翻山越岭,是一马平川的田垌。当然,行走起来是一条条羊肠似的田埂,一不小心会跌进田里。
榄山社的右边是杏,左边是田垌,而它后面那棵独独自自的如伞盖般的榕树就显得特别的抢目。风一吹过,东摇西摆,有时会发出呼呼声。
祭拜了榄山社,往右前方是桥神。这是村中唯一通往湛江的一道桥,对其之安全性就显得相当的重要。这桥是20世纪80年代初,建造的钢筋水泥大桥。桥的对面还有一个水力发电站,给村民带来光明外,还为农业生产提供了电能。
桥神面对杏,背靠桥墩面,左右是一排排参天的大竹,风儿吹过,发出一阵阵悦耳的歌声。
祭拜了桥神再往北走,就是喃头岭的五显华光庙了。华光庙里除了供奉五显华光外,还供奉着北帝和九子娘娘等。每年的十二月十七定为庙堂生日。那是全村男女老少参与的节日,热闹极了。
华光庙面向电站的下方。能看到电站底部汹涌翻滚出来的和桥坝顶飞奔而下的水,也能听见哗哗的水声。站在庙门前赏心悦目外,更能回览村中袅袅吹烟的美景和通过水声的传递聆听村中鸡犬妙语。最重要的一点,在村民心目中,五显华光庙是全村收拦财气的最末一道关卡。
祭拜了五显华光庙,原路返回至榄山社左前方,往右拐转入大村榕树顶——村主树。这是一棵,见证冼姓人入住至今三百多年历史的榕树。它枝叶茂盛,根须深远。下塘﹑大巷塘﹑大塘和粪菜塘等,都是它涉猎的地方。可惜夏天没有人肯到它底下纳凉,因它给人们的神秘感太强烈了。
祭拜完村主,这一祭拜活动算完成了。
身怀六甲的吉丽英经这一大圈的走动,身材苗条的她气喘喘,磨菇头下的颈脖处也出现小小的汗迹,那桃花脸更红了。
这一晚,冼显马家大摆宴席。然留下遗恨的是冼光佑和李可儿能赶回来参加外,冼显鹤和鹤五一就不能回来了。不过,马三八给他们留了一份菜,让冼光佑和李可儿送上去。当然,这刻的冼显鹤还没有这个口福,因这菜肴酒味特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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