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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开始后,邵若安本要去找楚秦,却被季淳礼的妻子张珊死死按着,不让她走。邵若安回头对她说:“二舅妈,你这样又能挽留我多久呢?”
张珊叹一口气,她摇头道:“小安啊,三年都过去了,你何必还耿耿于怀呢。有些事,我们是没有错的。”
邵若安偏头笑,眼泪差点就掉下来,她讽刺道:“那就算我错了,我也没打算认错,可以让我走了吗?”
季淳礼坐在妻子旁边,有些动怒:“小安,适可而止,孝子气性这么大,我们都是你的长辈。”
邵若安一咬唇,眼眶微红:“是啊,我气性这么大,不懂得尊重长辈嘛,不配坐这里。”
说着再度起身,季老爷子一拍桌子,喝道:“给我坐下!”
邵若安偏开头站着,也没走,也没坐下,就这么僵持着。
季老爷子当了一辈子的官,手下带过的兵千千万万,再倔强的刺头兵都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唯独这个外孙女,敢跟他叫板唱反调。她一走三年,音信全无,现在出现了也还是一副要断绝关系的模样,他是又心疼又生气。
季老爷子沉着声音说:“是不是要外公跪下来求你,你才肯坐下啊!”
邵若安身形一震,手紧了紧,慢慢坐了下来。
幸好会场循环播放着婚礼乐曲,这边闹出的声响才没有引来别人的注意。但这一张桌气氛凝重,桌上道道精美的菜肴没人动。季厚泽夫妇和季羽城夫妇已经敬了一圈的酒,回来休息。
苏梦璇喝得双颊绯红,看起来更加的美丽,她穿着一身绣金线的龙凤袍,身材凹凸有致,坐在季羽城身边,笑得甜蜜。邵若安觉得她要多刺眼就有多刺眼,便垂下眼继续沉默。
忽然,空空的碗伸进了一双筷子,一块鸡肉被夹进她的碗里。耳边传来清冷而柔情的声音:“吃点吧。”
邵若安抬眼,正撞见季羽城凝视她的双眼。他探着身子,越过半张桌子给她夹菜,邵若安有一刻的心酸。她伸手拿起筷子,夹起碗里的鸡肉。
看她动筷子了,所有人都微微松了一口气,却不料,她将鸡肉夹到盛骨碟上,淡淡地说:“谢谢,不饿。”
众人刚泛起的笑意又一次僵住,季羽城的脸色更是难看。一块焖海参被丢进碗里,季老爷子粗声粗气道:“给我吃。”
邵若安看了老人家一眼,又夹起海参,放到老爷子碗里,说:“外公,你吃吧,我喉咙里哽着骨头,吃不下。”
一桌子的人脸色有多难看她当然知道,但她完全不理会,继续伸筷子给老人家布菜,一边夹一边说:“外公,你多吃点吧。小安过了今天以后就不再回来了。”
“你说什么?”老爷子一惊,扔下筷子就发火,“你又要走哪里去?难道要学你妈妈不理外公了吗?”
邵若安深深看了老人家一眼,继续为他布菜:“小安知道是自己不好,小安自小就没爹没娘,外公最心疼小安,小安要什么有什么。别人都羡慕小安是季家的小公主,可有谁知道,得到了全天下的公主,却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幸福,外公,你说小安这样,是幸福还是不幸?”
一桌的人都沉默了,谁都知道她说什么,可谁也不能回答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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