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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漏偏逢连夜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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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伯贤看着自己的老母全身已是湿透,给易曦示意,迅速将刘奶奶送回了房间,换洗衣物。复又回头看着自己的女儿,心下顿觉后悔,不敢再提入宫一事。易曦将自己的女儿扶回房间,仔细擦着女儿的身体,有些发热,想来是淋雨再加上伤心郁结的缘故,易曦心疼的流下了泪水,若儿是多么的乖巧听话啊,如今却因此事伤心至此,恐怕若儿的心里伤透了,旁人的伤害都是皮毛,只恐怕是至亲骨肉的抛弃才是伤及内里啊!

脱去女儿的贴身衣物,易曦这才看到,若儿时常把玩的荷包,打开来,才发现竟是上官云浩的玉佩。细看荷包,易曦才发现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记得那次上官云浩在家里吃饭的时候,指着家后面的莲池,不觉诗从中来,“出淤泥而不染,留芬香于外世”,恰时若儿的眼睛未离开上官云浩一刻,怕是那时的若儿就已经心有所属了吧!怕是这莲花是上官云浩最喜的花儿了!

易曦摇了摇头,若儿,娘亲支持你,这世间,黄金万两也易得,知己一人也难求啊!此刻的易曦怕是未曾想到接下来家里的遭遇吧!

看着窗外的雨,念思命嫣儿将窗台打开,听着雨水打在千年檀木的声音,看着院中水池里的鸳鸯,心中念想,今天的雨这么大,他还会来吗?

嫣儿看着自家格格无精打采的样子,走上前来,递过一小盘精致的玫瑰酥,“诺,你爱吃的点心,郡主命柳儿姐姐刚刚送来的,郡主说您早膳肯定没吃好!”

念思指了指茶案,“你先放着,本格格没心情!”

嫣儿无奈,放下,看着念思望着水池里鸳鸯的方向发呆,恐之恐格格入了相思,情窦初开了!

话时,通传宫女来报,“姑苏将军已到!”

念思刹时从窗台上翻了下来,幸好窗台不高,否则不受点小伤只怕过不去。

念思看见姑苏宸枫将手中的雨伞交给一名宫女,就走了进来。

“在下参见格格,格格万安!”

念思嘟嘴,“之前不是说过了,不要自称在下了,我也没看到自己到底有多在上啊!”

“臣惶恐!”

念思走近了些许,拉过姑苏宸枫的手,“嘻嘻,你可以检查我的功课了!”,

姑苏宸枫不动声色的走至窗边,看着窗外的雨,心下想到城郊的某个人家如今可是如何是好?

见到姑苏宸枫发呆,念思再次跟过去,“喂,我们已经三年没见了,你都不会看我一眼吗?”

话落,就听见嫣儿压抑的笑声,念思瞪过去,竖手示意噤声,嫣儿调皮的捂上了嘴唇。姑苏宸枫故作不解,“在下只是一日不见格格,何来三年之说?”

念思背起手,在书房内来回渡步,“你们东元有一句话就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样算来,我们岂不是有三年不见了!你可倒好,来了之后就盯着窗外的鸳鸯看个不停!”。

姑苏宸枫回首,凝视念思,好一个眉清目秀,粉面朱唇。“之前东元还有一句话,不知格格可曾听说?”

念思望着姑苏宸枫,等待下文。

“有道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念思不解,看着嫣儿一副了然的模样,随即岔开话题,“姑苏老师,今天雨下的这么大,去府外的计划是不是要烟灭了?”

姑苏宸枫拿起书本,“那也得看看格格的功课掌握的如何了?”

“人之初,性本善。”

念思迅速答过“性相近,习相远。”

“玉不琢,不成器。”

“人不学,不知义。”听到这句话,姑苏宸枫看了一眼嫣儿,见嫣儿并无任何协助,继续问道:

“头悬梁,锥刺股。”

“彼不教,自勤苦。”念思清脆的回答道。

姑苏宸枫看着念思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就不再为难她,随口又说了一句,

“如负薪,如挂角。”念思愣了一下,随即摸了下自己的小脸,“哦,对了是这个,‘身虽劳,犹苦卓。’”

姑苏宸枫看着念思喜不自禁蹦了一下,走至书架旁,拿出《诗经》,“格格的记忆力果然非凡,在下佩服,那这本书呢,格格又能几日记下呢?”

念思接过去,翻了一遍,“这《诗经》,据说不是那么通俗易懂,三字经,有些典故我不是很明白,那已是请教的嫣儿,这个嫣儿也懂吗?”

嫣儿见状,俯首,“嫣儿才疏学浅,这个《诗经》真的讳莫如深,奴婢不知其深意,只求姑苏将军赐教一二!”

姑苏宸枫看着主仆二人眉目传信的样子,放下书,出口讲道:“《诗经》中诗的分类为“四始六义”。“四始”指《国风》、《大雅》、《小雅》、《颂》这四篇列首位的诗。“六义”则指“风、雅、颂,赋、比、兴”。这里尤提为雅,“雅”是正声雅乐,即贵族享宴或诸侯朝会时的乐歌,按音乐的布局又分“大雅”、“小雅”,有诗105篇,其中大雅31篇,小雅74篇,大雅多为宴饮所作,小雅多为个人抒怀。固然多半是贵族的作品,但小雅中也不少类似风谣的劳人思辞,如黄鸟、我行其野、谷风、何草不黄等。”语毕见嫣儿略有所思,姑苏宸枫心中了然,想必这嫣儿是读过些诗书。

念思摇头,“师傅,这些思儿不是甚懂,不过假以时日,思儿定能知晓其中缘故,那不知今日姑苏老师检查思儿功课成果如何呢?”

姑苏宸枫,走到临近的椅子旁,坐下,弹了弹衣襟上的泥丸,“话时,竟有些渴了?”

念思见状,“嫣儿!”

嫣儿领会,悄悄地退了出去!关好书房的门,掩面而笑,格格与姑苏将军的情谊真是突飞猛进啊!走到角门处,柳儿见嫣儿急匆匆的走过,竟连自己在走廊上都未曾看见,平日里嫣儿最懂礼数,今日这般急切,又是为何?想时,柳儿唤住嫣儿,“嫣儿,你这要到哪里去?”

嫣儿这才回身,见是柳儿,急忙走近,“柳儿姐姐可是有事吩咐?”

“无事,只是郡主让我过来探看一下格格的功课。”

嫣儿会意,指了指紧闭的书房,“诺,格格正在与将军学识《诗经》呢,昨儿格格可是背了一天的《三字经》,今日将军检查,格格得了夸奖呢!”

柳儿也是欣喜,忽然皱眉,“为何书房的门紧闭,书房还有何人?”

嫣儿摇头,“本是我跟随格格读书,现在格格吩咐嫣儿端茶来,所以。。。。。”柳儿挥挥手,“罢了,你先干你的正事要紧!”

嫣儿点头,“诺!”

柳儿看着紧闭的书房门,急急走向东厢万春阁,见郡主正与几位诰命夫人喝茶闲聊,一时悄悄退了出去。

只听到,宇文蔡氏貌似不经意的提到自家的儿子,其他诰命夫人积极表述,想那宇文东风如今已是二十又一,在西关与叔父宇文凯旋镇守边疆,一表人才。如果说慕容雪不知她们几个提及宇文东风是何意的话,那么宇文蔡氏这句话倒是令慕容雪心底一震。

“郡主,不知格格年芳几何?”

慕容雪略作思索,笑道,“思儿,年下正值舞勺之年,我啊,就这一个女儿,可是想把她多留几日在身边呢,说起我这女儿,真真让我头疼哦,调皮的可以,前日,皇上送我的白玉双耳杯硬是让她拿作当茶杯使用了。我是打也不得,骂也不是,我看啊,思儿还是的多留几日在我的身边,方可学得礼仪之术,方可登大雅之堂,而后再离开,我这做娘的也就放心了!”

几位诰命夫人纷纷称是,“郡主莫急,想必是格格在塞外时久,学得那里豪爽之性情,假以时日,定是大家闺秀之举。”上官齐氏附和道。

“是啊,吾儿自十三岁便在边关,如今一年时日,只是到了年下方可见上一面,不及郡主之福啊!”宇文蔡氏举手以巾拭泪。

慕容雪见此情景,连忙笑说:“今日,本是闲聊家常,无奈勾起宇文妹妹的伤心事,倒是我的不是了。”

语毕,众人起说:“不敢不敢,今日叨扰郡主,已是唐突!”

慕容雪笑道:“哪里的话,妹妹们前来,我心里不知道多高兴呢,你们啊,没事常来走动,这才是大元一家亲啊!前些天,皇上送我一些江南新贡的绫锦纱罗,众妹妹如不嫌弃挑选一些带回去,做些衣裳,眼看新年来到岂不喜庆!”

众诰命夫人纷纷俯首称谢,“谢谢郡主美意,尔等告退!”

柳儿见众人散去,才走上前来,“郡主!”

慕容雪摆手示意,等那些诰命夫人离去后,方走回里间,“柳儿!”

柳儿走进,“奴婢在!”

“你去派人悄无声息的查一下宇文府的底细,注意,不可声张,密切一些!”

“诺!”

见柳儿并未领命离去,慕容雪抬头,“可还有事?”

柳儿欲说又止,“有句话,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

慕容雪端起茶杯,“这竹叶青可是爽口!”

柳儿知道慕容雪已经默认自己讲下去,开口道:“今日,奴婢前去书房,见门窗紧闭,恰巧遇见嫣儿,奴婢细问才知,自姑苏将军前来授课,书房皆是如此!不知。。。。。。”

慕容雪抬头,看了一眼柳儿,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呵道:“柳儿,你是不要命了,你是在污蔑思儿的美誉,还是在诋毁姑苏将军的不是?”

柳儿见状,即可跪下,“奴婢一时有口无心,还望郡主饶命!郡主饶命啊!”

慕容雪起身,看着窗外瓢泼似的大雨,想起这些天思儿的表现,心下已知几分,回首,“柳儿,你跟随本郡主已有不少时日了,怎么如此的莽撞,姑苏将军是君子,这是大元皆知的事情,岂是你等可以任意怀疑的?你暗地里告诉府里的下人,此事不可声张,不可议论,若是传出去一星半点,都别想活着走出郡主府!”

“诺!”柳儿起身离去。慕容雪看着万春阁外的长青松,嘉峪,那年雨中情,怎可忘,今世我负你,怕是你早已喝了孟婆汤,将我忘怀了吧!

郡主府书房,思儿拿着姑苏宸枫写下的契约书,喜不自禁。

“空口无凭,这下我可有据了,倘若雨停之后,天气允许,姑苏老师,你需带我出府,不可反悔!”

姑苏宸枫端起茶杯,“六安茶?”

念思跳下桌子,“听说你喜喝六安茶,我特意让嫣儿备着呢!

“谢格格!”

念思看着手里的契约书,“不用客气,学生为师傅做些什么也是应该的!”

嫣儿看着自家格格乖巧的模样,“格格,你这是要把姑苏将军的墨宝放在哪里啊?”

说起墨宝,念思看到姑苏宸枫的字写得卓尔不凡,铿锵有力,再细想起自己的字体,那是自称为自己的墨宝,顿时羞得脸色绯红,走过去,“嫣儿,你最坏了!”

姑苏宸枫回首,“嫣儿说的在理,你需好好练练你的字!”

念思咬着嘴唇,“姑苏老师说的是!”。姑苏宸枫走上前来,“格格可以每日临摹些字,慢慢的就会写出美观的字体来!”

嫣儿询问,“嫣儿驽钝,不知姑苏将军让格格临摹的是哪种字体呢?”

姑苏宸枫略作思索,“小楷即可!”

“诺,奴婢这就去准备!”

姑苏宸枫,看着嫣儿急急离去的背影,“嫣儿倒是费心了!”

念思拿起毛笔,在宣纸上随手写了几个字,“喔,你倒是看看,我这手,你让我临摹小楷?”

姑苏宸枫点头,“正是,一来可以磨磨你急切的性子,二来呢,常言道,字如其人,格格如此清新自然,国色天香,若写出一手漂亮的小楷来,岂不锦上添花!”

念思试着写几个小字,无奈怎么都掌控不了笔韵,姑苏宸枫见如此情形,只得走上前来,“格格,握笔的姿势不对,应该这样!”

话时拿着笔架上的另一只毛笔,示范给念思看,念思照着方式去握,无奈掌握不适,姑苏宸枫贴近来,握着念思的手,“格格,应该这样!”握着念思的手写了几个小楷,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姿如何不对!

嫣儿拿着需要临摹的字体正欲走进书房,看见两人的姿势,只得暂时退了出去。

念思看到宣纸上的几个字,‘只羡鸳鸯不羡仙’,收了起来,“这几个字,可是我第一次写的小楷呢!我要珍藏起来,他日再拿出来与此对比,思儿进步与否,自然一目了然!”

姑苏宸枫点头,“这些时日,一来天气不好,二来皇上有些事情需要微臣去办,所以不能时常督导格格学识,就劳烦嫣儿姑娘了!”

念思看了看房间,没有见到嫣儿身影,那姑苏宸枫这番话,对谁说呢?

刹时,嫣儿从门外走来,“将军吩咐的是,嫣儿自当谨遵将军的话。”

“那微臣就放心了,格格,时辰不早了,微臣告退!”姑苏宸枫拱手告辞,念思看着姑苏宸枫欲离开的身影,嘴里呢喃,“那你何时再来呢?”

声音如蚊,怎料姑苏宸枫听在耳里,回首,俊颜欢笑,“等到格格需要在下时!”

念思听到姑苏宸枫如此回答,不觉羞红了脸,走进了书房,复等了一会儿,又走至门口,望着姑苏宸枫离去的方向,静静地站着。

“人早已走远了,你在看什么呢!”

念思回首,伸出手,“好一个俏皮伶俐的丫头,竟敢拿我取笑了,你说谁的墨宝,谁的墨宝!”

“格格饶命啊,格格饶命啊!”

一时间,书房内的念思与嫣儿追逐起来,嬉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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