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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全校新生“摸底考试”,林小琴是打心眼里赞成的。她想籍此检验一下这些年自学的效果。不料自已倒是出了“风头”,可班里绝大多数同学都感到“郁闷”。
她没想到,都是大学新生了,“摸底考试”的难度至多是高中一、二年级水准,可全班平均绩竟不及格。
男同学除哈哈外,大多基础相当,勉强在初中毕业水准线。
女同学除徐静外,也彼此彼此,综合起来看还不如男同学。
那次与几个女同学一道“探视”哈哈后,林小琴心里一直不大舒坦。哈哈来自工厂,家庭背景较别人特殊,他这样的“公子哥儿”寻常肯定贪玩,让他参加文化考试那不就是“受刑”么?
可偏偏这小子倔得很,考得不好你老实承认客观面对,有何不好呢?
失败了,心里承认嘴里不服,还弄得不吃不喝的,这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么?
细究起来,林小琴作为同龄人,感同身受。她觉得自己这一代身上时代的烙印太深。虽然连红卫兵“全国大串联”的尾巴也没赶上,但“停课闹革命”都经历过,许多年轻人因“上山下乡”而失去了求学机会……那些年,城里书店见不到文化知识方面的书啊,能怨年轻人荒废学业么?自己这点底子,若不是靠姨妈家偷偷藏着的那些书,还有日积月累地自己逼自己,这回考试我恐怕还不如班里同学哩……
作为女生,又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她想找徐静好好谈谈,可能的话就帮她一把。
徐静是甘肃来的,人长得矮,却特别胖,胖手胖脚胖腰胖脸蛋,浑身上下都是圆的。别看她矮胖,皮肤却挺白,脸上总是红扑扑的。走快步喘粗气,出操总是掉队,不大喜欢人前有人批评。她若认为有人存心为难,她会象狮子般举起双手朝人怒吼,然后脱离人群……不管是在课堂、操彻是其它公众诚。
学习上,她似乎不大肯用功,不知是真的笨学不进,还是压根儿对学习不感兴趣。生活上她很节俭,从不上街买零食,也不大注重生理卫生,尤其令三位同房女生不堪忍受的,是她一上床睡觉就打呼噜,而且打得山响。那三位起初忍着,后来都陆续求人挤到别的房间去了……
徐静呢,也就乐得一人占一间房。但她从此不与那三位女同学讲话,迎面撞见也似不认识一般。慢慢地,与班里所有女生都不讲话了。
利于课余时间,林小琴找了徐静三次。
第一次是在徐静的房间里。林小琴敲门等了好几分钟她才开门。对于客人的到来,她神情冷漠。
是你呀,大美女!
别……别瞎喊呀你。林小琴压低声音,我可以坐坐吗?
哦,屋里宽着哩,随便坐。徐静关门。
林小琴见屋里乱,笑道,学习忙了,该收拾还是收拾一下,啊?
哟,检查内务啦?反正就我一人,怕啥?
林小琴在床上坐下了。最近同学们对于学习,都感到有些吃力,有些畏难情绪。你呢徐静同学,三年的日子还刚开始不久,你心里咋想的,能跟我说说吗?
徐静气鼓鼓地凑到她跟前,跟你说……说什么?说你是人尖子,我是落后份子,行了吧?
你……别这样呵。我也是绕幸考得稍好一点点,哪敢骄傲呵,徐静同学!
哼,“我也是绕幸考得稍好一点点”,得吧你?要考得再好些,那我……只有去死了!
不用细说,这一次交谈不欢而散。
第二次,林小琴利用晚自习后一道回女生宿舍机会,刻意在路口等徐静。这回徐静倒是对她不那么冷淡了。
谈起学习课程,她说自己在课堂上一直如坐飞机,感觉是在云里雾里。
林小琴问,那你有何打算?
她说得过且过,过不了再说。大不了,姑娘我走人!
第三次是所有新生都听说有人要进 “补习班”的消息了,林小琴担心她闹情绪,特意选周末傍晚把她请到东湖边。
林小琴问,如果真要你进补习班,你有没有信心克服心理障碍?
徐静这回感到危机了,也肯说实话了。
她说,听天由命呗,咱也许压根就不该来……因为我从小就厌学,不是读书的料儿。
她告诉林小琴,是我老爹硬把我弄来的,他是公社一把手,上学的指标本来就不是我,我是冒名顶替。我的本名叫许俊如,现在是徐静,连姓都改了……哼,原想像以往一样,来学校三年混个大学文凭,回家后咱也风风光光的……可现在,考试考试……说实在话,这样下去我绝对忍受不了……
她气恼地说,讲起来我爹他也是好心办坏事,他这哪里是帮女儿,简直就是害女儿,把女儿往火炕里推嘛!
话说到伤心处,徐静竟旁若无人般号淘大哭起来……
林小琴做梦也想不到,眼前的这位姑娘高高兴兴来上大学,来后心里竟有这么大的委曲。她无力帮忙,只好在一旁陪着也掉眼泪。
她担心,一旦真让徐静入“补习班”,这位可怜的姑娘会感到度日如年,心里所承受的压力,会将她自己压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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