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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寿宴终于如期举行,宫人们早已提前数天为宴会场所搭台挂灯,整个阿房宫一片喜气洋洋。
会场设置在水流环绕之地,由数个廊桥向外连接,廊桥末端是一个个亭台,亭台再往外,就是另一处宫苑了。
这里是整个皇宫花卉树木最繁密的地点之一,也是皇帝最喜爱的地方,不仅视野宽广,景色也别致。
白色的石栏和白玉造的平台仿佛水中小岛,东西两侧摆满了石桌,桌上放置珍馐美味。
时值夜晚,后宫女眷和官员纷纷落座。位阶不同的妃嫔们见到彼此,低的向高的施礼,尊卑有别,谁都没有半点含糊。
在后宫女眷差不多都到齐的时候,远处廊桥缓步而来一个美人。她一袭黑底红花的绸缎华服,领口和腰带的窄边都是红色,头上高高挽起庄重的发髻,样式婉约又不失大气。 跟随她身侧的两个宫女低着头,小心翼翼举着蒲扇。当她走到中央的宴席时,所有妃嫔都起身作礼,甚至位高的大臣们也起身迎接。
这个美人便是怡夫人。
为了今晚的寿宴,她特别化了浓重的妆容,更显两只凤眼上翘。眉若弯月,嘴唇饱满如桃花,鼻梁有些扁平,虽然鼻子不甚漂亮,但放在这张脸上就说不出的和谐,非但不影响整个面容,反而使她凌厉的锋芒变得柔和。
虽然她现在还是夫人,可所有人早已视她为公认的皇后,唯一的区别不过皇帝一纸诏书罢了。
她的座位自然是在皇帝身侧,整个后宫除了她有资格位列至此,无人再享此荣耀。
待她落座不久,相同的路上远远出现皇帝的身影。人们见到皇帝来了,都跪地不起,磕头行大礼,直呼陛下万岁万万岁。
皇帝透过头顶珠帘,挥手示意起身,所有人才纷纷直立,只等皇帝落座,他们才再度坐下。
当今皇帝年纪尚轻,刚刚二十出头,即使黑色皇袍加身也看得出他身材单薄,瘦削的脸上印有一对平直潦草的眉毛,眉下一双星目倒是出奇的好看,只是目光混沌许多,将原本的光彩淡去。
“今日乃寡人生辰,众位不必过分拘礼,只管尽兴观赏娱乐,莫要枉费这良辰美景。”
语毕,他举起手中酒爵,“这杯酒寡人先饮为敬!”果然他爵到嘴边,一饮而尽。
“陛下体恤众臣,真乃我大秦之幸,这杯酒微臣敬陛下宽德仁厚!”赵庭也列坐在席,起身敬酒,袖袍遮住脸部,亦是一饮而尽。
“哈哈,好,好!”
众人见皇帝高兴,遂纷纷效仿赵庭举杯敬酒,愉快的气氛弥漫开来。
待稍作休整,众人开始相继献礼,有稀世夜明珠,有价值连城的玉盘,更有深海才有的血珊瑚,各种天下珍宝琳琅满目,一个比一个稀有,一个比一个更堪称绝世。直到轮到李环献礼,众人突然安静下来。
她刚换上连曦制成的衣裙,从阴暗的角落走出来,越往前走,越显露出耀眼光芒。今天她没有化往日的浓妆,取而代之的是淡雅妆容,这样的面貌将华服衬托得更加典雅。
皇帝见来人上到台中央,没有喝止,只是两眼发直的盯着李环,眼前的美人居然让他失了态。
怡夫人看在眼里,心中炸出一团怒火,脸上却出奇的平静,“台下的人是来献礼吗?”
皇帝听见怡夫人的问话,略微恢复常态,咳了咳嗓子,“下面的人你的贺礼呢?”
李环非常享受众人以她为焦点的感觉,她跪下应道“回陛下,贺礼马上开始。”话音刚落,古筝乐曲徐徐飘来,直荡得人心魂舒展。
一直在台下默默饮酒品宴的季礼初闻此音心不禁一颤,手上的酒爵也跟着微微颤抖,这熟悉的乐曲,这婉转的琴声,是她吗?
他不敢多想,合上星眸,又饮下一杯酒。他不敢去想奏曲的人是谁,他想逃避这琴声,用酒精,用昏沉的大脑。可思念如潮,不断敲击他的心脏。
他最不愿的设想,还是发生了,尽管彼此还未在宫中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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