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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会还是举行了,我还是再次碰到了他,那段记忆还是不由己的翻滚了起来,我与他擦肩而过,没有一点惊愕,也没有什么熟悉,在外人看来,我们根本不认识,又有谁会猜到他是我的哥哥?
我轻抿了唇,讥笑自己,我是在怕什么?怕别人看出我和陆哲的关系吗?那可真是搞笑,我不过只是个“叫花子”,怎么会是一个集团堂堂大少爷的妹妹?恐怕这话荒谬到我一本正经的说给别人,别人也不会信的。
“默默,来了?”弋冲我摆摆手,露出他灿然的一笑。
我点点头,“嗯,今天还要你为我伴奏哦。”
“没问题。”他打了个响指,“唱什么?”
“漂浮地铁”我坐到他的跟前,伸出已经毫无血色的手指抚摸着那黑白相间的琴键,轻轻的按下了一键。
“我教你钢琴好不好?”弋搓着我的手指,“怎么这么凉?你很冷吗?”
为什么这么凉?心凉了,还渴望手指是热的吗?不过这样冻僵的身体倒也是麻木了,这种感觉才能让我清醒。
“我弹不好的。”我摇了摇头,伸出另一只手抓住弋的。
“傻瓜,谁能刚学就弹好呢?”他揉了揉我的头发。
我推开他的手,“不要弄坏我的发型,好冷啊,好冷。”我抓住他的手,不停的磨着自己苍白的爪子。
他“呵呵”了,几声,眼睛里写满了,臭美,臭美。我赌气的撅起了嘴巴,看着他伪装的嘲笑,我曾经幻想过,我的世界只剩下他,那会是怎样的一般光景。
有弋疼着,真好。
但是这一切总有一天会失去的。我知道自己不可能留他一辈子的。
我靠上他的肩膀,“弋,如果有一天有人陷害我,说我干了什么什么坏事,你会不会去相信我?”
“当然会。”
“那你会不会一直像现在这样的疼我?”
“当然会啊,我不疼你,那还去疼谁啊。”他看着我说。
“弋,有你真好。”我靠着他,弋,如果你是哲,那该有多好,如果,多年多年以前,他会和你一样,那要多好。那样我们一家还可以团聚在一起,我也可以靠在他的肩膀,看着他温暖的笑容,那恐怕是我期待的幸福。
弋看了看表,拉着我找了个僻静的座位坐下。
“你不去给他们弹琴么?”我问。
“我只为你弹琴的。”他点了点我的鼻尖,笑得依旧那般温柔。
“切,你可别说你来参加晚会是为了我哦。”我双手叉在胸前,一副明知故问的样子,有些得意的偏过了脑袋,诡笑了几声,马上又装回了一本正经的样子。
“不为了你,还为了谁?你说我都这大年纪了,还来这儿……”他装模做样的抹了一把汗。
“喏喏喏,筱晚的男朋友,就是那个臭屁的要我们给他开欢迎晚会的男人,他可是比我大七岁呢,不照样还跑回来重新念书?”
“我和他性质不同啊,估计是那家大少爷,闲得没有事情干了,跑来上学,好多多陪陪女友吧。”他说。
“哼,我看悬,筱晚就老在我的耳边说呢。”我转头看了他一眼,“说,有钱的少爷都不是好东西哦,花心!”我淘气的冲他吐了吐舌头,把花心两字说的重重的。
“我不就是个反例吗?”
“嗯?没感觉!”我低下头吐了吐舌头,可是很不巧,却被他捕捉了这一瞬,他凑了过来,搔着我的腰。
“妞,又耍我啊。”
“哈哈哈,你松手……”我笑的样子一定很狼狈,整个人趴在扶手上,泪水都被我笑了出来。他松了手,看着我这幅样子哈哈的直笑。
我皱了皱眉头,整张脸冷了下来,凑到他的跟前,破带威胁,“程弋先生,陆老大正式通知你,不许在人这么多的时候叫她妞,不许在人这么多的地方让她出丑。”
程弋双手抱拳,一副毕恭毕敬,“遵命。”
舞台上传来了筱晚温柔的声音,我把目光投向了她,今晚的她,甜美,高贵,和平时的她相比要甜蜜的多,虽然我认识了她这么久,但是我却从来没有见过今晚这样的她。
“默默,愣在那儿干嘛,你马上要上场了。”弋拉着我,“快去换衣服吧。”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我这样就挺好的嘛。”
“你看看他们都很重视的,都正装。”
“难道,我这身打扮就是不重视吗?你都说过的嘛,我是个特别的女孩子嘛,所以也特别些好了。”我和他走到后台,开始准备。
“哎,我都有给你准备衣服了啊。”他说。
“那谢谢了,我不喜欢太拘束的,这点你是知道的 ,哦?”我冲他挑了挑眉毛,恳求他的谅解。
“好啦,别弄无辜的眼神看着我,我可经受不起。”他挑动嘴角,“其实,这样也蛮好。”
舞台上灯光灭掉了,漆黑一片,一阵钢琴前奏悠扬而起,场上安静的有些不像话,像是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静到在着人烟拥挤的地方,一根针掉落似乎都能听得到。
“当半个地球外还有个你,当世界下着雨我在这里……”我拿着麦缓缓走上台,所有的灯光突然亮了起来,全部打在我和弋的身上,地下的安静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源源不断似雷的掌声。
我的脸上挂上了笑容,有音乐的地方,只剩下了我和弋,这样的感觉真好。
“穿过夜我飞过海
地图上所有地方我都停一夜
往事说别回来
我也许可以
Half a World Away
让我坐上漂浮地铁想念你
也忘了你
We are Half a World Away
再看天空一眼但是缺少一个你
像云海里的风
后来的我想起从前那个你
Come back to me
We are half a world away
后来的雨都像是在弹钢琴
很美也很痛 ”
我冲着观众鞠了个躬,没有向别人寒暄几句,只是伴着空中残留的琴音,走下了台,在转角的那一瞬,我听到了一个孤立的掌声,依旧那样熟悉,充满了数落和嘲笑的掌声。
转过头,刚好与他目光相对,他用口型对我说,“不错……”
弋拉着我,坐回位置,“唱的很好听啊,你的声音真的好特别。”
“谢谢。”我搓着自己的手,抬起头看着舞台上闪耀的灯光,缓缓的说,“每一颗心都会有一个归宿,可是我的心在哪儿呢?”
“在我这儿呢。”弋捶了捶自己的胸膛,“别多想啦,最近你很反常哦,有什么瞒着我的?”
“你有兴趣听吗?”太多太多的事情压在心底真的很重,真的很向找个人把这些诉说,但是我能说吗?能对他说吗?他会信吗?
“嗯,只要是你的事情,我都听。”
我摇了摇头,“算了,很无趣的。”
“你既然不愿意说,那就算了,还看吗?不看节目我就送你回去。”他拽了拽我的衣领,担心的看着我。
“好,我们回去吧。”
到了家,莫莉异常的开心,抱着电话,合不拢嘴。
“妈,我回来了。”我放下包,做在她的跟前,多少年了,我却从来没见过她是这样的开心。
“明天,明天,明天我就可以离开这里了,明,明他回来了,陆启明他回来接我了。”她颤抖着,带着从来没有的激动,这一晚她是睡不着了,爸会来接她?
“妈,不会的,您是不是听错了,想多了?”我扶了她的手,却被她推开了。
“不,不,小哲打电话给我了,说,明天启明他会来接我,会接我回去过好日子。”她自己像是自言自语,脸上带着的是甜蜜的笑容。
陆哲,又是你,我握住了拳头,他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他真的会把我们接回去过好日子吗?
我来不只是要报复你,而是要你,生不如死。
我来不只是要报复你,而是要你,生不如死。
而是要你,身不如死。
不,没这么简单,他是在报复。
“妈,他是想要害我们的。”我抓住她颤抖的双手,却被她有力的推开了。
“死丫头,你就是不想我幸福,就是不想我好,十五年前,谁让你答应你爸的,害得我还跟着你遭罪。”
“那不也是您同意的吗?”我说。十五年前,本来就是你和父亲求着我,求这我来撒这个谎,欺骗爷爷是我怎么样也做不到的事情,而如今我什么都做了,你们却把一切错都退给了我。
清晨,几声鸟鸣,我揉了揉有些肿胀的眼睛,就听见屋中咚咚咚的声音,我抬手看了看表,才五点钟,打了哈欠,伸了伸懒腰,走下床出去看个究竟。
莫莉开始收拾着她要带走的东西,那种期待,那种积极的样子,这几年来,她一直都是浑浑噩噩,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过。
“妈,还早,等下在收拾吧。”我指了指墙上挂着的表,示意她。可是她依旧还是忽视着我。一个人沉浸在喜悦中,不肯自拔。
我做了些早餐,放到桌子上,她也不肯吃,只是一个人坐在离着钟表最近的地方,守着时针,她握着拳头,把手指搓的泛白,但是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窗外传来了汽车嘟嘟嘟的声音,一阵刹车,她疯狂的冲到窗前,看着哲修长的身影,靠在窗棂旁,终于哭了。
二十年,我从来没有见她哭过,在我心里她真的可以算是个阴狠的女人,即使她是我妈,被她打过,被她骂过,看她张狂的笑过,看她愤怒过,但是我却从未真真实实的感受过她的眼泪。
可惜,现在的却也没有一滴是为我而流。
我提着她的行李,踏着已经融化掉的雪,看着她一步一步的向哲的怀抱里走去。他冲着我挑了挑眉头,笑得很绅士。
“妈,上车。”他从我手中接过行李,正好目视到他的双眸,他可伪装的真好,连那双邪恶的双眼都能充满清澈的光,我低低嘲笑着。
“想关门打狗吗?”我小声的对他说。
“我可没有那么无趣,”他的语气竟然像是个无知的孩子,“默默,妈这几年跟着你受苦了,我就不能接回去好好疼疼吗?”他回头看了看妈,笑得像个心疼母亲的孩子。
“是啊,是啊。”她握着他的手。
我叹了口气,行,我奉陪到底。
我刚想上车,身前就出现了他的手臂,“慢着,我说是接妈回去,而不是你,陆默小姐请你搞清楚,我在电话里就给你讲明白了,你只是个养子,而陆家也只有我一个儿子了。”他推开我,上了车。
“妈……”我大叫,“您就忍心抛下我一个不顾吗?”
她从车窗里探出头,一脸的嫌弃,“你要是当我是你妈,那就请你对我仁慈点,别老是缠着我,你就这么狠毒吗?看不得我过好日子?非要我和你一起受苦?”她关上了窗子,估计是不想看见我这张晦气的脸。
“可是我是女儿啊。”我说。
“女儿?你当我是妈,我可没说我当你也一样,从今以后我就小哲一个儿子。”车子快速的行驶着,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
我握紧了拳头,心想,陆哲,你当你撤走了妈,我就不能活吗?我告诉你,陆默,是铁打的,不是那么容易就倒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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