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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土地所之后,齐岭在工作上特别出力,他经常结合自己下乡时掌握的情况,利用业余时间写一些小文章在报纸上发表,县土地局的人也很看重他。但这样一来,却引起了所长狄建臣的嫉恨。这位狄所长为人特别奸诈,专好打别人的小报告,牛会江所长的事就是他向党委告发的,之后,他又把平时记载的黑帐本拿出来,向党委检举老所长的“经济问题”,正是在他的“帮助”下,党委掌握了牛所长的生活作风问题和贪污行为。因为狄建臣举报有功,加上熟悉业务,党委就把土地所长的位置给了狄建臣这小子。
齐岭在土地所的突出表现,让狄建臣感到自己的位置受到了空前的威胁,于是,他想方设法压制齐岭,在主管土地工作的副乡长面前大讲齐岭的坏话,说齐岭自恃有几分才气,目无领导,这样的人不可重用,一旦让这样的人得势,更不会把领导放在眼里。
1995年年初,县土地局决定把各乡土地所的人、财、物三权收归县局直管,通知各乡把临时聘用人员名单报上去,准备考试,择优录用。这道通知精神被狄所长知道后,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绝不被齐岭占据,他压住道通知不发,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因为他知道,凭齐岭的才干,一旦参加考试,肯定会被录用,到那时齐岭的身份就和自己一样了,而自己由于这些年干的缺德事太多,如果齐岭有了可以竞争所长的身份,那么自己这个所长可能就当到头了。
1995年8月份,县土地局组织各乡镇上报的11名临时工进行了考试,从中选拔了8个人,给予办理了转正手续。之后经过两个月的准备,在10月份,对乡土地所的改革正式开始了,齐岭由于没有参加转正考试,自然成了被清理对象,被免除职务,赶出了土地所。
到这个时候,齐岭才知道自己被狄建臣这个狗东西给耍了,虽然这二年多来自己在工作上吃了很多苦,流了很多汗,但是随着这一道免职令的发出,一切都付之东流了。
李小翠听说了齐岭下岗的事,心里觉得又解恨又有点替齐岭遗憾,毕竟自己喜欢过的人,干得好好的被拿下来了,今后他还能干啥呢?
齐岭虽然是书生脾气,比较内敛,也很低调,但是这件事让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气。他从家里的抽屉中翻出了警用匕首,别在腰带上,脸上带着厚厚的杀气,一大早就来到狄所长家里。一进屋,见狄建臣一个人正在外屋灶堂上烧火,一见齐岭满脸怒气,立即把烧火棍放下,让齐岭进屋,又忙着给齐岭找烟。齐岭指着狄建臣的鼻子,一字一顿地说:“我进土地所二年零七个月,我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吗?你明知土地局给临时工转正的机会,可你为啥要瞒着我?你他妈的干缺德事早就干惯了是吧?所以你闺女才会被车轧死,以前别人这么说,我还不相信,现在事实就摆在面前。你这个损犊子记住,别看你耍手腕让我失去转正机会,你也绝不会有好下场!”说着话,齐岭就往腰上摸去——
狄建臣连忙低声下气地说:“小齐,别这样,我真的不知道考试转正的事呀。我也是事后才听说的,你误会我了,你真的误会我了。别生气,你离开土地所,我也很难受——,这样吧,你离开所里之前,我给你报一笔钱,咱哥俩干一回——别这样啊,小齐,来来来,抽烟抽烟。”
齐岭说:“你别他妈装相了,告诉你,我要不报复你,我就不姓齐!”说着话,齐岭就想掏出刀来把这个千人恨万人骂的家伙放倒,但是转念一想,为这个王八蛋,太不值得,还是找个机会借刀杀人的好。于是,他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离开土地所之后,齐岭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之中,从当时的情况来看,乡里已经没有机会为临时工办理转正手续,这样下去,自己的将来可怎么办呢?继续在乡里当临时工吗?临时工干得再好也是白干,还动不动就让你滚蛋,可是不当临时工,自己还能做什么呢?经商没有本钱,自己也不是经商的材料。除此之外,别的行业也不熟悉,真是太愁人了。自己念了那么多年书,都学了什么呢?来到社会一看,当年学的那点东西都是基础,如果不当临时工,自己手里一点技术也没有,上哪去找饭碗呢?不行,临时工的生活不能再持续下去了,再这么下去肯定是没有出路的。
经过两个星期的思考,齐岭决定自己出去闯一闯,说不定能找到一条适合自己的生存之路。虽然失去了土地所的工作,但齐岭毕竟是乡政府聘用的人,所以乡里不做决定,他就还是乡里的人,他向乡领导请了半个月假,毅然登上了去往北京的火车。
他听说表哥在北京开着一家很大的服装厂,说不定到了那会有适合自己的岗位。
来到北京之后,表哥很热情地接待了他,请到一个很像样的大馆子里点了一桌子齐岭叫不上名字的菜,但齐岭没心思吃饭,他要的是岗位。表哥说你别着急,先吃饭,既然来了,有的是时间研究你的事。
吃完了饭,表哥领着齐岭参观了工厂,其实这个厂子并不算大,全厂只有七、八十个人,主要加工休闲服装。齐岭看到,他们厂的衣服,款式非常陈旧,价钱却比较高,心里暗想:这个档次的衣服又要卖那么高的价钱,能行吗?
一连在表哥那住了三天,每天表哥都领着他逛北京城,看天安门,看故宫,看熙和园,登长城,就是不说工作的事。齐岭心里着急,第三天晚上他实在憋不住了,就来到表哥的办公室里,对表哥说:“哥呀,我已经来了好几天了,我来的目的你是知道的,不是来逛京城的,我奔你来,是看看有没有适合我的岗位。我在家那边工作没了,一个男人没有工作,家养不了,在社会上更没法立足,可是这几天你光带我看风景,到底工作的事行不行啊,你说说吧。”
表哥给齐岭递过来一根烟,头低了半晌,说道:“老弟呀,本来你这么远从东北投奔表哥来了,表哥不该让你失望,但这些天你也看到了,我们的厂子才刚起步,还用不了那么多人手。不瞒你说,这个厂子名义上我是经理,厂里的事归我管,可其实——厂子并不是我的,是我一个亲戚的,他在北京城郊的县里当领导,这里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投资干的,效益好不好都无所谓,他不差钱,我呢,也就是靠着这个地方,一年挣点生活费而已。实话跟你说吧,这个厂子挣不挣钱是其次的,主要是……,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你既然来了,就多住几天,咱们表兄弟这些年很少见面,北京地方大,可看的地方很多,我带你多走些地方,你也没算白来一趟……”
齐岭一听,心里彻底凉了。怪不得看他们厂子里的衣服又贵款式又陈旧,原来人家不指这个挣钱,那他们开这个厂子是啥意思呢?唉,别管人家啥意思了,我的事是彻底泡汤了,那我还在这呆啥,干脆明天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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