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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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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打文件的孔小雯渐渐觉得头晕晕的,四肢无力,整个人像是漂起来,意识又是在不断下沉,她本能的趴到办公桌上,好像自己已经承受不了自身的重量。

盛世从办公室走出来,手里拿了一打文件,“孔小雯,帮我印五份,一会儿开会用。”

见孔小雯没有作出反应伸手来接,他转过身看了一眼,“孔小雯,现在是工作时间。”

孔小雯还是没有反应。

几乎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上班时间怎么可以趴在办公桌上睡觉,何况孔小雯一向以勤快着称。盛世觉得有些不寻常,于是前倾了身子拍了孔小雯两下,“孔小雯?”

桌子上的孔小雯哼了一声就不再有反应,而在拍孔小雯的时候,他感受到了一股不寻常的热量正从她的身上散发着。他本能的用手背轻抚了一下孔小雯的额头,又对比着摸了摸自己的,发现温差很大,他明白发生了什么。于是他绕到办公桌的里面,“孔小雯,孔小雯。”他唤她。“你发烧了,去医院吧,别在这挺着了。”

桌上的孔小雯动了动就不再有什么进一步的反应了,盛世迟疑了一下,想了想在这个城市能够找到的孔小雯的亲朋好友,最后决定还是自己亲自来。

周围的员工也有几个凑过来的,问老板怎么了。盛世说:“你们忙吧,我送孔小雯去医院,她发高烧。”他说他去开车,让几个员工扶孔小雯下楼。

昏沉的孔小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别人怎么指挥她便顺从的跟着,全身发软,意识模糊。

盛世将车从停车场开到大厦门口,两个男同事将孔小雯扶上了车,盛世嘱咐他们一些工作就开车走了。

盛世小心翼翼的开车,旁边的孔小雯的意识好像越来越不清楚,甚至会在嘴里冒出一些含糊不清的话。

车在交通岗等信号的时候孔小雯的身体动了动,盛世听到她嘴里喃喃的说:“妈,不要丢下我,妈。”

盛世的心突然紧紧一抽。现在的孔小雯瘦弱苍白,与当年盛华年带到他面前的孔小雯截然不同,此刻的她看上去更显无助。他对于自己曾对这样凄苦的孤女做的事内疚不已,内心充斥着自责与后悔,他想如果不是自己自私的要把弟弟送去国外,现在的他们可能已经是一对平凡的夫妻了,过着幸福的生活。

他下决心要找机会补偿自己曾经的过失。

车子开到医院,盛世将孔小雯送去了急诊。

孔小雯一觉醒过来发现自己正在输液,她看了看四周,这是医院的输液室,屋子很大,有十几张长椅,有人在坐在上面,有人躺在上面,电视上正演着漫长的泡沫剧。孔小雯坐了起来,回忆着这一切是怎么一回事,这时,也去接电话的盛世走了进来,“醒了。”盛世坐在了她的旁边,伸手试了试孔小雯的体温。孔小雯本能的躲了一下,两个人都觉得有点尴尬,“我怎么了?病了吗?”

盛世点了点头,“感冒,疲劳过度,你得好好休息几天了。”

孔小雯抬头看了看输液的药水,“快打完了。”

“一会输完我送你回家,你好好休息几天,这几天先不要上班了。”

孔小雯看着他,好像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句。

“对了,你的司法考试通过了吧。”盛世突然问。

孔小雯点点头,“去年就过了。”

“等你这次休息好了,我们就谈谈你的工作吧,你可以从现在开始试着接案子来做了,这样才会有点发展,更能发挥你的专长。”

孔小雯眼睛发亮,好像病一下子都好了。“真不知道说什么好,谢谢你,盛律师。”

“干嘛高兴成这个样子?”盛世微笑着问。

孔小雯长长嘘了口气也笑了,“我的生活中一无所有,只有工作让我觉得自己还活着。”

盛世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夜晚降临,盛华年开车往家里走,每次忙碌之后,他都觉得特别的空虚,心里好像想不到什么,这种滋味很痛苦。

电话响了,是苏醒。

盛华年接了起来,“大小姐,有什么吩咐。”

“我回来了,你不想见见我吗?”

盛华年抿嘴笑笑,“回来就好好休息一下,精力过剩吗?”

苏醒叹了一口气,“唉,真失败,你这态度像是对女朋友吗?”

盛华年无奈的笑了一笑,“我正在开车,不多说了,明天我请你吃饭吧。”然后他就挂断了电话。虽然自己很寂寞,但他知道,越是往人群中站越会寂寞,还不如回到家中发呆。

车子开到楼下,他发现苏醒就站在大门口,他停下车摇下窗子,“你怎么来了?”

“想见你呗。”苏醒一脸的调皮。

盛华年只是淡淡一笑,“我可没那么大面子,让苏家大小姐如此垂青。”

“我说有就有。”苏醒递过来一个包装好的盒子,“给你带的礼物。”

“谢谢。”盛华年伸手接了过来。

“下了班就回家多没意思啊。不过,越看你越像新好男人。”苏醒低下身子将头凑在窗口处。“去‘秋天的海’吧。看着梓盼和泳儿斗嘴挺有趣的。”

盛华年叹了一口气,“大小姐的本性难改,人家吵架你也当热闹看。”

苏醒嘿嘿一笑,盛华年一偏头,示意让她上车。

然后他掉转车头朝“秋天的海”进发。

“你爸爸最近在找你,既然回来了就跟他联系一下,省得他担心,也省得派人过来捉你。”

苏醒一副被打败的模样,“我真的觉得我已经跟他结仇了,他一点也不像一个父亲,而我,一点也不想拿他当我的父亲。我需要自由,他却要一切都为我作主,这样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让我变得痛苦。”

“他只是觉得有他的保护你可以少受伤害,没想到他对你的伤害却比谁都大。”

苏醒突然转过身来看着他,“我突然有种想法。”

盛华年不疾不徐的听她往下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依旧平稳的开着车子。

“你爸和我爸现在不是想搓和我们俩吗?你这么了解我,我看不如我们顺了他们的意吧。”

盛华年听完脸上找不到任何情绪,只是淡淡一笑,“那你所做的一切反抗不全都没有意义了吗?你是求我把你带出来,可没有求我绑住你啊。”

苏醒靠回座位叹了口气,“你太深不可测了,嫁你也没什么安全感,每天同一副表情,看不出你在想什么。爱上你很累。”

盛华年的眼里闪过一丝什么,但很快又被他藏的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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