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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难以接受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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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磊,放我下来。”我不想看见你与她眉目传情。

“什么?”陈天磊低头看着苏小小,“哪里不舒服么?”

“放我下来。”苏小小固执的又说了一遍,并开始挣扎起来。陈天磊不解,却不得不将苏小小放到地上站好,只才一着地,苏小小便疼得弯下腰去,那被钟易划开的上衣便像落叶一样,飘荡在她胸前。

陈天磊双眼一愣,赶忙脱掉身上的长袍披在苏小小的身上。

月光之下,苏小小因为疼痛而迷蒙的双眼,透过贴在额前被冷汗浸湿的长发,瞧见了某些东西。她喘息着,双眼越睁越大。

除了刀伤与鞭伤,陈天磊的胸膛上还有烙铁留下的诡异而可怕的烙印,烙印在略显苍白的肌肤上留下暗红的疤痕,每一处都是那样的狰狞,可怕。

艰难的转到陈天磊的身后,只见那本是光洁如瓷的背上,此刻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满是数不尽的伤疤遍布整个痛部,那一条条疤痕,撕裂了他的肌肤。眼泪不由的掉了下来,苏小小觉得肚子痛,可心却更痛。

已经合好三个月了,一个月前同居,且再次同房,可是陈天磊却一反常态的从不在她面前脱光衣服,而且从前因为苏小小怕黑,都是要点着一支蜡烛在房里的,可是现在,就算苏小小执意要求,陈天磊也是咬牙不答应。就连合欢时,陈天磊也是黑着灯,穿着上衣。自己一直以为陈天磊不像从前那样宠爱着自己了,心里也一直小小的介怀着排斥着他,可是今天她才终于明白他这一切的反常,都是因为他不想让她看见他残破的,布满疤痕的身子。

难怪很多时候,自己的手不经意的探进陈天磊的衣服下,总会被他毫不迟疑的拿出来,原来,是怕她发现他身上的那些狰狞的疤痕啊。

原来不是他不再爱自己,不宠爱自己,只是怕自己的身子吓到了自己?还是怕自己心疼?

一颗颗的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苏小小颤抖的个出手,想去触摸陈天磊身上的伤,却被一阵尖锐的痛感刺激的她不由的皱眉弯腰。

痛!越来越强烈的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腹部撕扯着,痛得苏小小的呻吟声都变了调。

“宛儿!”陈天磊大惊,一抬手,再度将苏小小抱于怀中,“别怕,坚持住,我这就带你回城找柳大夫。”

泪眼迷蒙,苏小小看着陈天磊近在眼前的脸,那道道疤痕都带着焦虑,“我以为你……”苏小小说到这里,不由轻叹一声,转头看着心在那里的刘秀儿,“她,你准备怎么办?”

“此事你不用操心,我自有论处。”陈天磊看着僵在那里的刘秀儿,眼光闪闪,脚下用力一点,身子便向前蹿去,冷冷的夜风中,传来陈天磊冷漠的声音,“她,是该给我个交待的时候了。”

交代?苏小小皱眉头,心内却不再乱想。陈天磊与那刘秀儿,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有了这样的认识,心头那股子没由来的担忧瞬间烟消云散,只是这样,腹部的痛感越发的强烈。

痛,依旧是一波一波的世痛,苏小小依偎着陈天磊,汗与泪水齐齐洒下。意识愈来愈模糊,只听得见耳边呼呼的风声。陈天磊急促的喘息着,用那沙哑且颤抖的嗓音在苏小小的耳边不住的说着话。

“宛儿,撑住!”

“宛儿,为了我,撑住。”

“宛儿,为了儿子,为了我,一定要撑住。”

“宛儿……我爱你,宛儿,不要……丢也我一个人。”陈天磊声音颤抖的无法成语,那曾经经历过的恐惧再度袭来,将他深深的淹没。

苏小小勉强睁开眼睛,望着那张苍白的脸,张开已无血色的双唇,轻轻的喊了句,“磊……”

下一瞬间,痛楚到达了顶峰,苏小小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体里一点点生生剥落着,只是瞬间,那东西便向身下滑去,坠得腹部生疼,那东西一个劲的向下游走,似是真要寻个出口,而那湿濡的感觉越加的强烈。

苏小小痉挛的抽搐着,吓得陈天磊一个踉跄,差点将苏小小摔到地上。只得停下脚步,将苏小小轻轻的放到地上。

“宛儿,撑着,求你了,撑着。”陈天磊紧抱着苏小小,已经注意到她的身下应该血流出注,那月白的长裙已经变了颜色。陈天磊痛得忘了呼吸,声音嘶哑的吼叫着,“宛儿,你听好了,你若是死了,我也不会独活!你听到没有?我不会独活的。”说完,狠狠的将苏小小揽在怀里,将她的身子紧紧的贴在自己的怀里。

许是被搂得太紧,苏小小只觉得腹部像是被人生生扯下一块肉来,巨痛让她不由的发出一声尖叫。下腹的坠痛像是终于寻到了出口,在最后的一挣后,随着一波如潮般的湿濡流出体外,而那钻心的痛也淡了许多。

“宛儿……宛儿……”陈天磊焦急的呐喊还在耳边,可是苏小小只觉眼前一黑,所有的画面、声音全部消失了。痛,她依旧很痛,虽不像先前那般的巨烈,却也是隐隐的抽痛着。

意识全部涣散前,苏小小觉得,自己的子宫一定是受到了极大的创伤,不然,就算因为钟易那一脚而流了产,却不至于如此的痛到要命。

苏小小醒来了,入眼的是自己住了一个多月的陈天磊的卧室。卧室外的小厅里传来轻轻的谈话声。

“苏老板,小小的身子受了重创,虽然于生命无忧,可是宫房受了重伤,若不好好调理,对于以后子嗣的事……但也不用太担心,小小身子本就虚弱的紧,加上此次失血过多,最好注意防风防寒,若是染了风寒,以她目前的身体状况,恐怕……”

“我全注意的。”柳大夫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陈天磊冷声打断,“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这个……”柳大夫顿了下,“不要让她操劳,操心也不要,一切以静养为上。”

“我知道了。”

“那就好,方子我已经写好了,一会让人去抓来熬上给小小服下就行了,一日三次,半个月后我再上门来复诊。”

陈天磊沉默了片刻,苏小小正猜测着他在做什么呢,只听一声清冷却又刻意放柔的声音,“谢谢你。”

柳大夫没有立刻回答,想来也是被吓到了,半晌才满带意外的说了声,“苏爷客气了。”顿了下,“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若是小小有不适,立刻差人来叫我。”

“好。”陈天磊应着,声音似乎不再那么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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