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授了一月的琴，也挣了三百两的银子。足够学堂经营好长时间了，于是便不再教授了，早上便准备了一些谱子送给姑娘们。也顺道去瞧瞧自己这一月来的成果展示。

听闻今夜倚凤楼将以轮流唱曲的方式，唱足两个时辰，姑娘们不接客，包厢二十两，大堂入门只需二两银子。看着花销很小，可是来的人却特别多，当秦素言和希儿一同走进的时候，大堂里已经站满了人，少说这一夜也有几百两的收入。

包下姑娘唱曲，一夜也只得五两银子，而今日姑娘们又不会太累，不需陪人，却能单单收掉几百两，还未算上打赏的，林妈妈甭提多开心了。

想想第一日浅菊献唱时，单单打赏的银两就有几百两了，而且都是富商绅豪，出手阔绰，报名报姓的。

今儿梅兰竹菊一同上，还能少赏钱了么。

看见秦素言走进来，林妈妈便笑着给她倒腾了个楼上的座儿，厢房早已经被订满了，虽不是包厢，却也比大堂宽敞和清净。从秦素言的角度，也能侧面看到整个大堂，姑娘们已经准备就绪，仙乐袅袅，衣袂飘飘，第一曲是由梅兰竹菊四人一同奏起的，四支古琴，一人一段，虽不是一曲，却也缝合地天衣无缝，确实是悠长动听。

厢房内的楚慕修也是听地极为认真，暗道秦楚楚那丫头确实有点儿本事，经过一月多的相处，他还真是有些钦佩这样一个女子。她或许不美，也只是农家女。可是她很善良，免费的学堂，无偿减掉的租金，还有为着学堂去卖曲，自个儿却吃穿朴素。她也很有才情，让他有志同道合之感，虽他们大部分品聊的是历史人物和地理风情，她却也能有自己的想法和见解，而这也证明了她阅读涉猎之广。她满院种着菜瓜，生活透露着质朴和悠然，却很聪慧。

他也有些喜爱赵青青，虽然出身相对京城内的贵女还差上许远，可那份清丽脱俗的外表，和白衣着身的飘逸气质，却也是城内华贵的女子们所不能比拼的，也恰恰是自己所爱的。但这样一个女子的个性却和普通女子无异，赏菊品琴，谈诗作词，可除此之外，别无可说。

他何尝不知道赵青青对自个儿的心思，也试想过纳她作为自己的侍妾又何妨，男子总需要放松的时刻，且女子皆是如此。然而自从和秦楚楚似兄弟一般谈天说地了之后，他便觉得赵青青颇为无趣，甚至会想起和秦楚楚对话时的舒适感觉。

楚慕修一边衡量着秦赵二人，一边顺着厢房的窗向外望去，敲看到穿着白底蓝花的姑娘在和身边的姑娘聊地开心。这样的灯光，连脸上原先显眼的麻子都黯淡不少，取而代之的却是明媚的笑容，她笑起来真的好看，眼角微垂，嘴角上扬，却显得整个人更加灵气生动了。

能在倚凤楼内堂而皇之地看表演的女子，除却她还有谁。虽然民风开放，且倚凤楼也从不禁女子进来，然而大多女子却是不来的。

一看到，楚慕修便起身不经思虑便往秦素言方向走去。

“楚楚。“

“慕修兄，来，坐。“似乎一点都不意外会在此地碰见楚慕修。

只是简单的招呼过，秦素言便接着刚才的话和希儿说着。楚慕修心底有点无奈，还真是冷淡的人啊，竟连问都不问赵青青是否回家了。但他怎知秦素言心底压根就没想到楚慕修送赵青青回家的事儿，她自是知道楚慕修会安然将赵青青送到家的，又何必多提呢。加之此刻秦素言同希儿说的正开心，眼角嘴角眉角都含着淡淡的笑意，怎么也同往常的冷漠搭不上边际的。

两个时辰的表演很快就在一堂人的赞叹声中结束了，林妈妈更是挣得盆满钵满，那看着秦素言一脸儿笑得喔。

“秦姑娘，真的不再来授曲么？大老板不在，我老妈子给你多加几两可行？“

“多谢林妈妈，只是我所知的曲儿就这些了，并无多余可授。“急流勇退谓之知机，这点秦素言是知道的，曲子有限，这会儿若是全教完，那下会儿遇见麻烦的事儿，便断了这条道儿。且反响如此只好，多加几两自个儿也是亏着的。

林妈妈一听便知道这是推脱之词，当下略微有些遗憾和失望，总想着若是这姑娘来到倚凤楼，蒙个面巾遮着脸，但凭那清淡的眼眸，就足够让多少人痴迷。

但秦素言可是京城里都负着才名的大小姐，虽眼界较宽，不排斥青楼，也愿意授曲，多半还是有点新鲜劲儿，骨子里的那份傲气怎么容许她去弹奏取悦于人呢？秦素言似乎看到了林妈妈的想法，暗自摇了摇头。

然后便开口告辞了。

出了倚凤楼门口，楚慕修自是开口相送一番，秦素言只是简单说了一句：“有希儿一道，慕修兄切勿担心。明儿学堂见。“

说完便缓缓走了回去，楚慕修则是望着那个碎花身影，沉思良久。

日子照样悠闲地晃过，这一晃就到了秋日的赏菊时节。

学堂一共有二十个孩子，皆是出自附近的贫困的居户。一听闻在赏菊节前学堂要先去踏秋，孩子们开心地不得了。两个先生，几个姐姐一同陪行，还有希儿昨儿便开始忙活的糕点，一人一份，自个儿带着，孩子们可开心了。

赵青青依旧一身白衣，浅蓝的腰带，头上也没有任何的钗式，只在两边盘起部分发丝，剩余青丝如瀑，用白色丝带系成蝴蝶结，顺发丝飞扬。缓缓走近，好有几分出尘的意味。只是粉色的面颊和此刻有些羞赧的表情，让这一身清冷出尘的白色多了好几分人气，少了几分让人不敢亵渎的飘逸。

希儿却看着这一身装扮出了神，心底暗自腹密：“这装扮怎么如此眼熟呢，这发髻好像还是自家小姐教自个儿疏的，喔对了，同小姐一模一样。“到底还是惊诧的，这穿着也就罢了，但这连发髻都类同，但真的有些让人疑惑。

这儿的女子大多喜爱疏高的发髻，贵族女子多爱金钗，稍微有些爱素淡的女子也多用玉钗或银钗。但这丝带自家小姐却是头一份，却不曾想这赵小姐也爱用丝带？

秦素言也明显看到了赵青青装扮的不同，却没有任何愕然和惊诧。心底却慢慢盘算起了另一桩的事儿。用丝带制成发饰，是不是一条道儿？头饰多为金银宝石过于闪亮，若是能够造出 些素淡的头饰首饰，会不会吸引那些较为喜爱素淡的女子？可眼下城内喜爱素淡的女子有几何，又有谁知否？

只是一份装扮，秦素言和希儿一眨眼就闪过许多念头。孩子们却都笑着：“赵姐姐好像神仙姐姐喔。“加之两个男子之前有些愣怔的眼神，让赵青青又红了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