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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袭的男人在挤出墨汁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造成更大的影响，见人群混乱起来，他再怎样也很难做什么，于是狠狠地瞪了顾容晟一眼，转身挤开人群向外走去。
顾容晟指着那个男人让外围的保安追，但眼皮上湿黏黏的一片，他也实在很难睁开眼睛，也就没看清楚保安到底追上没有。
体验馆的保安正在努力安抚躁动的人群，莉莉安带来的两个保安奋力挤进人群来到莉莉安身边，莉莉安下巴沾着墨汁，顾容晟不想她被媒体拍到，仍是用礼服遮住她的头脸，艰难地在保镖的护送下挤到人群外围。
“让一让，让一让，操，没看到这什么情况啊！”杰森看到随着莉莉安的出来围过来的人群不耐烦地吼道。
他一直呆在外围，刚刚已经让司机准备好了，见莉莉安和顾容晟出来，连忙带着他们坐到车里。
车子很快启动，拥挤的人群再是吵闹也听不见了，汽车将这些人和无孔不入的媒体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顾容晟这才狠狠地松了口气，扯下外套扔到一旁，伸手捏过莉莉安的下巴，低声说道：“让我看看有没有沾到。”
莉莉安只有下巴上沾有小指大小的浅淡墨迹，跟顾容晟比起来绝对算得上轻的了，就连礼服上也只沾到一点点，总体看上去还好。
顾容晟自己就狼狈了，不仅狼狈，看上去还有点可笑，半边脸黑乎乎的，一只眼睛甚至浸在墨汁里，眨眼的时候睫毛还会粘在一起，粘稠的墨汁偶尔还会从下巴上滴下那么一两滴。衣服上更是狼狈，就算脏兮兮的外套扔掉了，休闲衫前襟还是有一大片墨汁。
莉莉安噗嗤一声笑出来：“还说我，你应该问问你自己有没有被沾到。”
笑着笑着却不由得眼睛发酸，从第一眼看到顾容晟开始，她就在心里认定他高高在上，跟自己不在一个世界，这一点也在之后一起生活的时光中得到了证实，顾容晟确实是个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贵公子，普通人终其一生所追求的东西他轻轻松松就能得到，莉莉安后来想想，跟他在一起的时光简直像是虚构的，不真实的。顾容晟的生活完美到虚假的程度。
那时候的黎安一定没想过他有一天会满头满脸的墨汁，又狼狈又可笑，却让她觉得真实，心里酸酸胀胀的。
她说不清自己复杂的心情到底包含哪些情绪，大约有对顾容晟这么狼狈的心酸，对他毫不犹豫挡在自己身前的感动，还有前尘往事带来的恍惚感。
顾容晟让杰森把纸巾盒递过来，抽了张纸轻轻地擦着莉莉安的下巴。
莉莉安克制着自己往后躲的冲动，没动，就这样任由顾容晟帮她擦掉下巴上那一点点的墨迹。
莉莉安觉得差不多了就低声说：“你自己也擦擦吧。”
顾容晟毫不在意地说：“没事，我等会儿到了酒店再洗就好了。”
莉莉安十分诧异，顾容晟这么爱惜羽毛的人怎么容许这种模样的自己出现在人前，再说了，等会儿还要穿过酒店大堂。不过话又说回来，刚刚挡在她身前的时候顾容晟也没在乎过什么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