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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舅舅现在身子还好吧，我看他精神不错。”子恒小心翼翼问道。
说起秦舒，晓雅的眼神就暗了，她微微叹了口气，回道：“去年外婆逼着小舅娶亲，他又大病了一场，人瘦得都不成样子了，养了大半年才养过来。外婆也后悔不该逼迫他，估计也不会强求了。我跟着吕爷爷学了几年，倒也知道怎么照顾小舅了。”
“我也听祖父说了，他还说你琢磨着配了不少药茶，药效都不错呢。”子恒转移了话题，接着说道：“这几年我也跟着祖父的徒弟学医了，说不准将来也能像祖父一样悬壶济世呢！”
晓雅侧过头看他，见他双目炯炯，神采飞扬，又是欣喜又是感慨，于是笑道：“那还请小吕大夫多多指教呢，我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可没少被吕爷爷说。”说完朝他眨了眨眼，吐了吐舌头。
子恒没说话，笑着看了她一阵子，又从荷包里取出一枚通透的玉佩塞到她手里。晓雅忙推辞，“你可别给我东西了，我被我娘念叨了好多次啦，说我一点都不懂事，收你东西收得理直气壮的……”
“我也收了你的东西啊。”子恒浓眉一挑回道。
一说起这事儿，晓雅就觉得郁闷。毕竟收了子恒的东西，也得想着还不是。可她又是个一穷二白的主儿，能买得起什么像样的东西呀。六岁那年开始和莫娘学绣花，布料和线没少浪费，结果却不怎么样，还扎了自己一手的血窟窿。莫娘总是一脸嫌弃地看着她的绣品，全然不顾及她幼小脆弱的心灵。之后还补了一句，让她千万别想着拿那些玩意儿去送子恒，太丢人了……
小心思被莫娘一语道破，她很是郁卒，无意之中和子恒说了这事儿，他愣是缠着她把那些失败绣品都要了去。被莫娘知道后瞪了她半宿，连连说自己怎么生出这么个脸皮厚的闺女，她哪有脸皮厚嘛，明明是子恒抢去的。
想起这事儿，晓雅就忍不住瞪了子恒一眼。子恒也知道她因何瞪自己，像小时候那般揪了揪她的袖子，讨好道：“好了好了，都怪我，让你被莫姨说，要不我去替你说说，让她以后别笑话你了？”
晓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又不是嫌被念叨得不够多，还敢领着这祖宗去和自家娘亲说情，这不是又要将那惨不忍睹的往事翻腾一遍嘛！也亏他想得出。就这么胡乱想着，竟想起了每年春日都要去的那片桃林，前几日刚下了雪，不知会是怎样的景致。
“跟我走吧，领你去个好地方，不过咱得快些走，要不然回来的晚了，我娘铁定又要说我。”
子恒自是愿意去的，心底还在窃喜，虽然两年未见，晓雅对他倒是也没生疏。不管她要领他去哪儿，他都是愿意的。小小少年禁不嘴了脸，偷偷瞄了一眼晓雅，见她没注意到才低垂了眼翘起了嘴角。
两人一路快行，平日里需要半个时辰的路程他们只走了两刻钟多一些。山谷里的雪还未消融，因罕有人至，地上的雪连个被踩过的印子都没。曲折遒劲的桃树枝上落了厚厚的一层雪，像是变成了一棵棵雪树。
如仙境一般的雪谷看得子恒有些发怔，他信步走到一棵桃树下，伸出手轻轻碰触了一下树枝上的积雪，那雪簌簌地落了下来，随风飘向了远处。子恒觉得新奇，又碰了一下，一团雪摇椅晃地从枝上落下，砸在了他的身上。他拍掉身上的雪，回过头冲着晓雅笑，那笑容如三月暖阳，仿佛要唤醒这一谷的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