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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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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当时疼得厉害,但商霖的脚伤并不是特别严重,上了药再休息一晚便好多了。这场无妄之灾带来的唯一好处便是,苏忌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女徒弟正行着欺凌质的可耻行径。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反正第二天再见面时阿阮便规矩了许多。

商霖的耐心经过此事之后也耗得差不多了,决定主动出击。当天早膳后,她裹着斗篷坐廊下发呆,冷风把脸颊吹得冰凉。阿阮不想跟她说话,又不敢像从前那般强迫她回房,于是只好一边沉默不语。

苏忌闻讯过来的时候,两个女孩子都冷风里冻了好一会儿了。阿阮自幼习武、身体康健,所以并没有怎么样。但商霖……

苏忌的视线落上她苍白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但紧跟着,又有点紧张。说不出的古怪心情。

“师父。”阿阮唤道,“她非要坐风口发疯,怎么劝也不听。”她其实根本没劝过商霖,此刻却全把责任推到了她身上。

苏忌示意她先离开,然后走到商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贺兰皙。”

商霖没理他,继续看着手中的青瓷小杯发呆,里面温热的茶水都已经冰凉。

“怎么了?”苏忌忍不住困惑。贺兰皙虽然出身高贵,但这几天的相处过程中却从未耍过大小姐脾气。他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变了个似的。

商霖又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道:“昨夜梦到母亲了。”

苏忌一愣。

“她十岁那年就去世了,走的时候还很年轻、很美丽。听说父皇曾经是很喜欢她的,只是后来慢慢厌倦了。”轻叹口气,无限怅惘的样子,“有时候会想,如果母亲还活着,父皇是不是就不舍得把嫁到魏国来了……”

贺兰皙的身世当初接待燕国使节之前商霖就摸了个门儿清,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不喜欢嫁到魏国?”苏忌慢慢问道。

“喜不喜欢重要吗?”她淡淡道,“‘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可笑曾经还以为,保家卫国是男的责任。”

苏忌有一瞬不知该说些什么。商霖话里隐约的责怪和讽刺都让他觉得羞愧,把一个柔弱的女子放上两国对弈的棋盘,本就不是大丈夫所为。他从来都深恨和亲这种事情,奈何微力薄,根本无法改变什么。

“可……明明很喜欢魏皇。”甚至愿意为了他付出性命。

“他是的夫君,出嫁从夫,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商霖道,“知道苏大侠一直怪,觉得不肯跟表哥一起离开是背弃了和他的誓约,可有没有站的角度上想过?表哥来找私奔的时候,已经是有夫之妇。所谓从一而终,从嫁给魏皇的那天起,就注定了这一生都只是他的女。”

顿了顿,又道:“这还只是私情。比这更重要的是,这桩婚事本是为了两国和睦而缔结的。既然答应了父皇嫁过来,便要尽到身为公主、身为女的责任。虽然表哥跟承诺说不会有知道们是私奔了,可焉知燕国见‘暴毙’,会不会再嫁一个宗室女过来?这辈子已经这样了,何苦再连累同宗的姐妹?”

这么长的一段话说完之后,商霖抬眸与苏忌对视,慢慢道:“难不成苏大侠竟觉得,当时和表哥一起走了,反而是有情有义?”

苏忌怔怔地看着商霖,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眼光。他从来没有料到,她心里居然是这么想的。他想起那一次南山行宫,她淡淡地对他说:“所以为的善恶,只是的以为罢了。凭什么认为它就一定是正确的?”

原来,真的是这样。

他站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她,觉得她反复无常、薄情寡义。他以为自己是对的,可是到最后才发现,错的那个从一开始就是他。

生平第一次,他觉得狼狈。

掩饰地别过头,他忽然有些不敢面对她的目光。

“跟说这些不是想改变对的看法,只是今天心情不太好,想到什么就说了。”商霖口气淡然,“不过明白了也好。不知道掳了打算做什么,但若是想把送去给表哥,那最好放弃吧。和他这一生都没可能了。若不能陪魏皇身边,情愿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许久之后,商霖听到苏忌低沉的声音,像做一个承诺,“放心,不会把送到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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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演了那么一出戏,终于让苏忌对她改观了不少。商霖不知道这有没有用,但只要苏忌对她的印象好一点,之后遇到什么事情也好商量吧?

她带着这样的想法床榻上翻了个身,却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床前两步的地方,阿阮面无表情地站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她。

“……干什么?”这情景太过诡异,商霖都有些结巴了。

阿阮继续看着她,嘴唇越抿越紧,最终带出一个扭曲的笑来,“德馨公主,贺兰皇后,当真是……好本事。几句话就把师父唬住了。呵,想回到魏皇身边吗?看恐怕没这个命!”

话音方落,她已一把抽出宝剑,冰寒的剑刃直直朝商霖刺来!

电光火石之间,商霖只能大喝一声:“是燕国,怎么可以杀自己国家的公主!”

阿阮的剑停她面颊前三寸的地方,不动了。

商霖额上的冷汗都下来了。穿越过来大半年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

“……怎么知道的!”阿阮咬牙切齿。

商霖知道自己猜对了,苏忌也好、阿阮也好,都是燕国的子民,“不用管怎么知道的,反正,事实就是这样。”

阿阮恨恨地看了她半晌,忽然冷笑道:“谁跟说是燕国?可从来没承认过。”

“哦,不是?那难道是魏国?”商霖反问。

“不是燕国,也不是魏国。阮玉天生天养,没有母国。”阿阮平静道,“这辈子只乎师父一个,所以,不会让来影响他的决断。”

商霖觉得寒意再次上涌。靠,这是个混不吝的主儿!

“从来没想过要影响师父,杀没有道理!”商霖道,“而且死了会带来很严重的后果,真的不怕?”

“自然会有很严重的后果,但却与没有干系。”阿阮低声道,“放心,死了之后还是能够回到魏皇身边的。他会大司马的别院里找到,为风光大葬……”

大司马……霍弘!

“们……”商霖身子一颤,忽然懂了他们的打算,“们要栽赃大司马?”

阿阮没有回答,她却什么都明白了。是了,一定是这样。所有疑点都得到了解释了。

上元当夜的行刺,苏忌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取易扬的性命,他只是想要栽赃霍弘。他是燕国,自然希望魏国越乱越好,皇帝和大司马之间早就问题重重,此事正好可以激化矛盾。等魏国君臣斗得死活之时,燕国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可他没想到自己会突然冲出来,打乱了他的计划。她看到了他的脸,他自然不能放她走,于是就把她了关起来。

“师父总记挂着自己是燕国,不肯伤性命。可不乎。等杀了,再去给师父请罪。到那时,就算他再不愿意,也只有按照们的计划行事。”阿阮一步一步逼近,商霖一点一点往后退,很快背就抵上了墙壁,“公主殿下,记住,杀的叫阮玉,报仇可别找错了。等着。”

一道凶光闪过黑眸,阿阮再次扬起了剑。这一回她动作决绝,带着一股不顾一切的狠戾,眼看就要刺到商霖身上——

“叮——”

“啊!”

商霖睁开因为恐惧而闭上的眼睛,却见苏忌面色铁青地立床前,阿阮右手鲜血淋漓,长剑落地上,剑身不断颤抖。

“师父……”她忍着痛,艰难地唤道。

苏忌冷笑一声,“师父?原来还记得是师父!”

阿阮眼中瞬间涌出泪来,“师父知道的,做这些都是……都是为了!”

苏忌闭了闭眼睛,语气冷漠,“看来这些年真的是太纵容了,如今居然敢背着做出这种事来。若不是今夜念着心情不好,去给送夜宵,恐怕怎么也想不到居然大晚上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害性命。”

阿阮咬牙,“师父以为愿意吗?可们不杀她,难道要留着她害了们所有吗?她知道们全部的秘密,杀不得、放不得,那师父预备怎么办?”唇瓣颤抖,“总不会……关她一辈子吧!”这句话说完,脸颊已经惨白一片。

“胡说八道!”苏忌面色一变,更加阴沉,“这回就不该心软带了出来。明天就走。会让季南送回岭南,好好给那里思过,不许再出来!”

“师父……”阿阮惊慌失措,“赶走?要为了这个女赶走!”

“季南。”苏忌没有理她,直接唤道,“带阿阮回房去。看着她,不许她乱跑。”

阿阮想要恳求,然而苏忌冰寒的表情最终吓住了她,只好季南的半拖半拽下出去了。

等到他们都离开了,苏忌才慢慢转过头。他对面,是商霖没有一丝表情的脸。

她的眼神如同最锐利的银针,直直刺向他的心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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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易扬独自坐椒房殿内,沉默不语。

这是商霖的房间,妆台上摆着她的玳瑁梳子,抽屉里是耳坠、发簪等首饰,还有温润通透的玉镯。他捏着一枚华丽的九鸾钗,不自觉想起正月初一那天他把这枚钗送给她时她的表情。

“新年礼物?”细长的眉微微扬起,俏皮又可爱。

他微微一笑,“新年礼物。”

她盯着钗看了一会儿,开心地眯起了眼睛,“那帮戴上去吧。”

他于是站她身后帮她戴发钗。可是就他认真研究的时候,她却不安分地往他怀里蹭,还仰着头笑嘻嘻道:“昨晚上偷亲,现换亲,好不好?”

那时候的她,当真是无比的惹怜爱。

他还记得阿俊家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那时候她是张牙舞爪的小野猫,连眼睛里都闪烁着怒意,看得他蹙眉。可是慢慢相处下来,他却发现比起凶神恶煞,她更多表现的还是柔软而体贴的那面。

喜欢看温暖有趣的故事,偶尔做一些不那么着调的事情,关键时刻却又机灵而敏锐,十分上道。

从前没怎么注意,等到分开了才察觉,原来她的很多事情都已经烙印了他的心上。

他记得她执花插瓶的灿烂笑靥,记得她被自己损得哑口无言时的负气恼怒,记得她……黑暗里跟他说分手时的坚决和镇定。

让他生平第一次体会到慌乱的滋味。

闭上眼睛轻叹口气,易扬慢慢把九鸾钗放回了妆奁内。

王海默默出现他身前,低声道:“陛下,探子回报,大司马处今日依然没有异动。”

易扬点点头,没有说话。

“陛下,臣觉得上元当晚的刺客一定是大司马派来的,皇后娘娘必然他手中。您要是真的想救回娘娘,还是别拖太久了……”

易扬睁开眼睛,“觉得那些刺客是大司马派来的?”

王海一愣,“不是他,还能是谁?”

是啊。不是霍弘,还能是谁?

如今朝中以他势力最强,且早有反心。从前没有动手一方面是没有准备好,另一方面也是想等皇帝自然死亡,可如今他这个皇帝越来越难捉摸,霍弘心中一定有些慌了。

霍子娆是贵妃,他又有了大皇子这个名正言顺的继承,只要除掉他和商霖,自然可以扶持大皇子即位。到那时霍子娆是太后,他就是大魏实际上的皇帝。

这么简单的道理,连王海都能想明白,别,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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