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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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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中旬,日本就华夏出兵九州岛一事再次向国联提出申述。

彼时,大不列颠正同法兰西密谋瓜分巴勒斯坦与叙利亚,意大利因国内经济和政治等多方面问题焦头烂额,对于日本的申述,三国有志一同的采取了冷处理。到三月底,华夏占领九州岛全境,并将全岛一分为二,鹿儿岛,熊本,宫崎,长崎归属琉球,大分,福冈,佐贺另立知事,同时从北海道调派全部由日本组成的警察管理当地治安。新任的警察局长,原本大岛义昌手下做事,矿工工作做得很得力,做警察局长同样不差。

四月初,华夏从福冈等地撤军。除了两艘巡洋舰之外,其余战舰也全部掉头返航。

华夏九州岛上的举动,几乎是照搬北海道租借地,却一直没提出签订正式条约租借或是割让。若日本政府派兵收回,同样理由正当。帝国陆军打不过华夏军队,打警察武装却绰绰有余。

直到福冈几地先后祭出革-命的旗号,宣布“独立”,号召国内的有识之士前来支持,高桥内阁才明白华夏到底想做什么。

“鹿儿岛等地是琉球的固有国土,作为联邦发起者,华夏有义务保证成员国的领土完整。至于九州岛其他地区发生的事情,与华夏无关。”

为证明所言属实,华夏还以国联常任理事国的身份,建议组成国际观察团,对九州岛的情况进行实际考察。

日本再次棋差一招,总是落后一步,注定没有翻盘机会。

等观察团乘坐的轮船抵达九州岛,鹿儿岛和长崎正修建机场,之前被炸毁的军港也开始重建。福冈等地的工厂和煤矿也陆续开工,尤其是八幡制铁和九州岛上的煤矿,都与华夏工厂签订了长期合作协议。高炉开始运转,失业的工重新得到了工作。

除工业之外,岛上的农业和渔业也开始恢复,对比日本本岛的情况,九州岛的经济正逐渐复苏。

临近的四国岛上,不少居民跑到大分和宫崎寻找工作,大阪商的身影越来越频繁的岛上出现。

日本的知事,日本的官员,日本的警察。

国际观察团成员福冈等地,没有看到一个华夏官员,更没有华夏军。

鹿儿岛等地倒是有一支华夏军队驻扎,但这是应琉球国王之请,白纸黑字明摆着。

接受过日本知事下田和警察局长小山的招待后,国联派出的观察团本次九州岛之行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鹿儿岛属琉球国土,华夏驻军于此理由充分。福冈、大分和佐贺三地乃日本国内政治分歧,日本政府需自行解决。”

给出以上结论,观察团拍拍屁股走,日本政府彻底傻眼。

李谨言看到报告的誊本,冷笑一声,历史上日本发动九一八事变,华夏提出申述,国联也是像模像样的组织了一个观察团,亲自到东北考察。结果呢?期望这帮西方能“主持公道”的国-民-政府,不一样希望落空?

就算做出日本是侵略行径的结论又如何?

日本干脆退出国联,占领东北全境,用华夏的粮食和资源养肥了军队,一举发动全面的侵华战争,炮火硝烟,中原大地生灵涂炭。

回首往昔,留给后世的只有一道不抵抗的命令,沦陷的国土,受苦受难的百姓。

日本想要侵占华夏的野心从来就没有消失过!

历史上的1920年,华夏开始军阀混战,欧洲各国为了恢复战后经济,正华夏身上割肉吸血,谁和华夏讲道理了?谁又同情华夏了?

如今呢?

华夏军队灭掉日本两个师团,西方连谴责都没有一句!

事实证明,只有自己的拳头硬了,别才不敢欺负!

后世,世界警察动不动打着自由的旗号出兵,联合国谴责了?最常做的,反而是跟世界警察身后充当一把“正义使者”。发生自己国内的就是恐-怖-袭-击,发生其他地方的就是“争-取-自-由-独-立”,“应当给予同情”。林林种种,还有什么可说的?

手指膝盖上轻轻敲了两下,李谨言开口说道:“豹子,那个投降的日本师团还九州岛?”

“没有。按照少帅的命令全押去了大连。”

“那个师团长是叫木下?”

“是,下边报上来,这个日本心思恐怕不一般。”

现如今,豹子稳坐情报局一处处长的位置,手下面前说一不二,对李谨言却一日比一日恭敬。自从上次全城的抓捕行动过后,他就对李谨言有了新的认识,做起事来更加不遗余力,务求不出一点差错。

“是吗?”李谨言沉思片刻,“再往九州岛派几个,具体名单知道就成,不必告诉旁。”

“是。”

“熊本师团真没有一个叫谷寿夫的?”

“真没有。”豹子弄不明白,言少爷为什么一定要找到这个。

“知道了,先回去吧。”

“是。”

豹子离开后,李谨言又房间中坐了一会,直到自鸣钟敲响,才起身去了二楼书房。

从九州岛撤回的部队已陆续返回各省,或军衔军职晋升,或另有奖励。

华夏海军首战告捷,楼大总统亲自予以嘉奖,萨司令和军中将领却坦言,此次出兵只是配合陆军进攻,并未发生海战,剑虽出鞘,却没有真正染血。

“论功行赏,得先有功。此役,海军上下只是尽了本分,算不上有功。”

“这话不对。”楼大总统摆摆手,“自北洋与南洋之后,华夏便无海军,更无海防。洋与倭坚船利炮,每抵华夏,如入无之境。九州岛一战,未有海上较量,却提升士气,于海防更是意义重大,何言无功?”

听到这番话,萨司令神情微动。

没等他开口,楼大总统接着又道:“这么文绉绉的说话,真够老子受的。总之一句话,老萨啊,只要舰队出海,甭管是不是海战,只要开炮了,杀敌了,就是有功!”

带着匪气的一席话,把萨司令和场的海军将领全都说笑了,萨司令抱拳道:“大总统英明!”

楼大总统也同样抱拳,“过奖过奖。”

笑声更大了。

看到这一幕,一同前来的司马君和宋舟各有思量。楼大总统所言所行,他们学不来,与其东施效颦,不如另辟蹊径。他们也曾是独掌南北的物,行事手段自然不缺。是不是能比楼茂功做得更好,暂时无法定论,总要做了才见分晓。

不过,楼茂功有个军事政治一把抓的好儿子,还有个会搂钱的好儿媳妇,又老来得子,聪明伶俐不再兄长之下,仅是这些,旁就不得不甘拜下风、

司马君和宋舟互看一眼,心有戚戚焉。

书房中,楼少帅正处理公文。

出征部队已经归建,伤亡数字也报上了上来,抚恤金的发放有专负责,最终却要送递楼少帅审阅。

这些年处理的贪官,不只有政府员,也有军队中。其中就有掌管抚恤金发放的。情况一经查明,不管贪污多少,楼少帅都只有一个字:“杀!”

弟兄们为国尽忠,为民流血,敢朝这些钱伸手,哪怕只有一个铜板,也该杀!

当时,一些资历老的官员和军官,猛然想起楼少帅刚回国时做的两件事,剿匪,杀官。

经过了这些年,以为楼少帅的杀性不再如早些年那么重,却没想到,该举刀时,楼逍依旧比任何都狠。那一次,不说彻底清除了军中蛀虫,也足以让多数敢生心思的胆寒。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敢冒险,就要有“不要命”的觉悟。

室内很安静,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李谨言敲门进来,楼少帅敲看完最后一页,拿起印章,盖页末。

“少帅,忙?”

“没有。”楼少帅合上公文,抬起头,“有事?”

“恩。”李谨言点点头,拉过一张椅子坐到楼少帅对面,“有件事想和少帅商量。”

“什么?”

“那个投降的日本师团,少帅打算怎么处置?”

“关着。”

“然后呢?”

“送去西伯利亚。”

“少帅,听说木下宇三郎不是个简单物。”

楼少帅面前,有话直说才是正理。依两现的关系,掩饰来掩饰去,猜来猜去纯属矫情。

“依清行之意,该当如何?”

“分批进行思想改造教育,教育好了另作安排,教育不好再送去西伯利亚挖矿。”

有了给俄国水兵上课的经验,又得到了李谨言的建议,沈和端正着手编写相关“教材“,身边还聚集了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

这些日本兵,正好给沈和端他们“练手”。

当初答应日本派遣留学生的事总要兑现,就算华夏国会不通过,日本矬子也会想方设法把送到华夏。与其事后防范,不如将主动权掌握自己手中。

不过,日本也的确够奇葩,前脚九州岛刚打完,后脚就上门询问留学生一事,态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谦恭。

“少帅,这个主意怎么样?”

楼少帅静静的看着李谨言,过了一会,才开口说道:“好。”

“那派去通知沈先生。”李谨言站起身,“少帅忙吧。”

结果,没等他走到门边,就被一把捞了起来。

“少帅?”

“恩。”

“想干嘛?”

“说呢?”

“……”这又是被什么刺激到了?

摸摸有些凉的桌面,李谨言颇有些无语。

实情是,就算事情办完了,李三少也不该这么“急着”走,很容易给一种“用过就丢”的错觉。

楼少帅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吗?

当然不会。

结婚八年,李三少对楼少帅了解远没他想象中的透彻……

四月十六日,华夏政府正式照会日本驻华公使,允许日本向华夏派遣留学生,每年三十个名额,后期视情况增减。期间的学费及其他相关费用均需自理。

“校期间,留学生同样可以申请奖学金,毕业后也可以留华夏工作。”

除此之外,必须保证遵守华夏的法律,不得从事任何损害华夏安全和利益的行为,一有发现,立刻驱逐出境。

“正式入学之前,每个留学生都要经过华夏语考试,不合格者需要进行一年的语言学习。”

简言之,想到华夏上学,先学华夏语。语言不过关就要学习,再不过关,继续学习。什么时候合格,什么时候才能开始“正式“的留学生活。

具体要上几门课程,考核要达到多高的标准,自然是华夏说得算。

芳泽谦吉对写满十五页的条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发给大本营的电报中,重点提及,首批留学生最好选派熟悉华夏语之,这样才能确定华夏制定的这些条条框框根本用意为何。

吃了这么多次的亏,面对如今的华夏政府,就算是傻子也该学乖了。

按照日本矬子的说法,那就是华夏大大的狡猾。和华夏打交道,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还不够,必须加倍。

四月二十六日,楼盛丰以华夏联邦大总统的身份向国-民发表了最后一次讲话,讲话末尾,宣布不再连任的消息。

翌日,全国各地的报纸头版均刊登了这一消息。

楼盛丰卸任,新总统会是谁?

司马君,宋舟,还是突然杀出来的龙逸亭?

或许是觉得报纸上的新闻不够有“爆-点”,亦或是三个候压有点“太少”,西北三个马大胡子也凑了一把热闹,马家多力量大,三个胡子推举马庆祥为代表,昭告天下,老子也要参选总统。

马少帅们看着自己的爹和叔伯们“胡闹”,只能无语望天。

对于马庆祥这匹“黑马”,司马君等均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就算是阎淮玉和宋琦宁也比这位靠谱……

不管靠谱不靠谱,总之,华夏联邦成立以来,最“盛大”的一次总统选举就此展开。

比起候选,更忙的反而是下边的幕僚和官员。报纸上,广播中纷纷开始造势,争取民意。就算最后投票的是少数,决定总统位置是不是能坐稳的,还是多数。

有楼盛丰珠玉前,不说更胜一筹,也必须做到可丁可卯。

况且,竞争者多了,压力也就大了,华夏虽然没有什么党派,却也有各个派系,亦有不同的政治主张。

到了后来,根据施政纲领不同,干脆分为了北方系和南方系,其中又各有分支,例如西北,东北,中原,西南,东南等。

这一迥异于多数国家的现象,引起了不少学者的研究,可研究来研究去也不得所以然。搬到自己国家来用?成功的难度相当大。

后世对此做出了总结:“华夏的政治,只有华夏懂。别无法复制。”

简单,直白。

楼大总统再度变成了楼大帅,联合政府内部本欲为其留一官职,却被楼大帅拒绝。

“既然要退,就退得干脆利索点。”

《名》杂志又对楼大帅做了一次专访,几名总统候选的访问也没落下。让觉得意外的是,除了楼大帅,竟然是马庆祥那期的专访销量最好。

究其原因……实是马家的“集体照”太出彩。

这个道理,和用楼少帅的照片做封面一样。旁想要效仿,也是学不来的。

五月下旬,轰轰烈烈的总统选举有了结果,司马君以微弱优势战胜其他候选,成为了华夏联邦第三任大总统。

原宣传部部长周炳勋就任副总统,宋舟总统选举中失败,却出乎预料的成为了国务院总理。教育部部长陶德佑以年老体衰为由辞去公职,余生致力于民间办学。

同时辞去部长职务的还有原外交部部长展长青。

往事已矣,却不是不留痕迹。为国为民,展长青才能与司马君共事八年。该做的,能做的,全都做了,如今想走,没能拦住他。

华夏国家银行总办白宝琦也有去意,因为白老的一封电报,最终留了下来。

新总统上任,楼大帅无事一身轻,六月初携家眷乘车返回关北,楼少帅和李谨言亲自到车站迎接。

火车进站,车门打开,楼大帅下车的第一件事,就是拍着楼少帅的肩膀,大笑三声,“儿子,爹又回来了!”

楼少帅和站一旁的楼二少同时面无表情的看着老爹,李谨言的表情也相当精彩。

看看若无其事的楼夫,李谨言不由得惭愧,论起处变不惊,他果然还差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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