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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医院路上,宋博彦向唐糖说明了大致情况。
出院后,孩子没有出现任何异常,可昨天放学时,他突然晕倒校门口,救护车赶到时他有明显脑出血症状,结果送去医院的路上已宣布死亡。负责急救的外院医生根据病情况,推断死因是突发性脑硬膜外出血,并说出血极可能是由于车祸引起,而孩子之所以猝死主要是因为延误治疗,错过最佳手术时机。家属得知后,认为作为初诊医院,光和存医疗失当,所以提出赔偿。
“医疗失当?”唐糖哼笑,“有没有搞错,当初是他们死活要办出院手续的。现出了事,竟然来找医院麻烦,他们到底讲不讲道理?”
宋博彦捉过她的手放掌心里,劝道:“他们要是讲理当初也不会对动手了。而且,现中国有个行业叫医闹,专门煽动家属找医院麻烦,再帮着家属闹一闹,骗医院赔偿。”
唐糖嗤笑着摇了摇头,“赔偿?他们还好意思要赔偿。当初要是听的话,孩子会死吗?现孩子尸骨未寒,他们不内疚,反而想着怎么讹医院一笔,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
想到活泼可爱的孩子转眼就没了,唐糖不禁红了眼眶,“如果当时坚持留下孩子,或许他根本不会……”
“傻瓜。这已经尽力了。”宋博彦紧了紧她的手,“别把责任揽自己头上。”
唐糖扭头望着窗外,眼泪眼眶里打转。12岁,多么年轻鲜活的一条生命,却早早陨落。最可悲的是,他本来有机会看完这个世界的美好,可就因为无知、猜忌,他最亲的蛮狠地剥夺了他生存的权力。对,理论上她的确不存责任,可如果当初她解释再充分一些,跟家属的交流再多一些,也许就能说服家属继续留院。
看到她难过,宋博彦心里更不是滋味,却又知道此时再多的劝阻都是徒劳,只能握紧她的手,给予无声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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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副院长指示,宋博彦开车从住院部绕到了行政楼。路过院门口时,他瞥了眼聚集群拉出的横幅,眉头蓦地皱起。
一进会议室,他把钥匙啪地拍桌上,“他们什么意思?为什么会指名要唐糖负责?”
这些天关于他俩恋爱的消息早就不胫而走,因此大家都十分理解他的怒气。负责医疗纠纷处理的副院长张平耐心解释,“家属觉得唐医生是主治大夫,所以要她负责。”
“当初是家属要坚持出院的,为了这事儿,他们还把唐糖给打了,这都是大伙儿亲眼看到的,现竟然要主治大夫负责,他们还讲不讲理?”宋博彦恼火地说。
唐糖对着宋博彦笑了笑,“刚才不是说,他们本来就是不讲理的吗?”
看她没事一样,还笑得出来,宋博彦心里跟猫爪似的,急得不行,可又摸不准她是强颜欢笑,还是神经大条,不敢冒然对她发火,只是拧紧眉头直直盯着她。
似乎是看穿他心思,唐糖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别担心,是真的没事。”
“不生气?”宋博彦问。
唐糖摇了摇头,“楼下刚看到时很生气,可现不气了,他们不值得动肝火。”
丧子之痛尚不能唤回他们的良知,还把责任怪咎别身上,对这样良心泯灭的,她有什么好气的。
宋博彦不放心地打量着她,“真的?”
唐糖握紧他的手,轻轻颔首,“真的。现就想知道,这件事要怎么处理?需要出面向家属解释吗?”
“绝对不行。”张平和宋博彦异口同声。
“现家属情绪很激动,如果出面,很可能会伤害到。”张平说:“们已经成立了事件处理小组,会专门负责这件事。”
“找过来,就是想通知,为免意外,这段时间先家休息,等事情处理好,再来上班。”
唐糖抿着唇,眉头微微皱起,没有吱声。
宋博彦睨了她一眼,转头问张平,“家属条件是什么?”
“还不就是老三样,登报道歉,处理责任,最重要还是赔偿。”
宋博彦沉思了片刻,缓缓问道,“那院里的意见呢?”
“先跟家属协商、谈判吧。”张平含糊地说。
“这不属于医疗事故,有什么好协商谈判的?”宋博彦眉头拧起,冷声说,“当初家属出院时是签了免责责任书的,唐糖和医院都没有必要负任何责任。”
张平推了推金边眼镜,语带无奈,“话是这么说,可有医闹从中掺和,就是有理也说不清啊。”
“即使这样,那也得走正规途径。”宋博彦严肃地说,“申请医疗鉴定和复议,找律师来跟他们谈,如果医闹找事,就报公安,于理于法们都站得住脚,还不信他们真无法无天。”
“这个……”张平顿了顿,“院里不想把事情闹大。”
宋博彦脸一沉,“什么意思?”
张平看了眼低着头的唐糖,语气闪烁,“具体处理意见还要党委商量。”
宋博彦观察着他心虚的表情,忽然明白了什么。他握紧拳头,语如寒冰,“们想息事宁?”
张平咳嗽了一声,头别向一边,不敢直视宋博彦咄咄逼的眼神。
宋博彦吸口气,努力压住胸口翻腾的怒气,问道:“为什么?”这些年,他们不是没遇到过医闹,可院里态度一向很坚决,别说他们现有理,就算真的存问题,凭借他们院医疗系统的地位,鉴定和复议上根本不会出现偏差。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一次要委曲求全满足家属的无理要求。
见张平依旧不吱声,宋博彦压抑的怒火腾地窜上来,他猛地站起来,愤愤地说,“张院长既然不愿意说,就找院长问去。”
“小宋先别激动。”张平忙拦住他,有些为难,“这也不是一个的意思,们这么做,归根结底也是为了医院的名声。”
宋博彦不客气地挥开他的手,“您说得太深奥了,不明白,请直接点。”
再次瞥了眼唐糖,张平重重叹了口气,“怎么说呢……这事们也不是全没有责任。家属现坚持说是院长和科室主任都同意他们出院,才办理出院手续的。”
“唐医生是没问题,可如果走医疗复议,追究起出院原因,那全系统都知道是院长他们误诊。”张平顿了顿,“知道的,院长正选学会主席,总不能为这种事落口舌吧?而且,要是被知道堂堂院长和神外专家都看不出这种小毛病,那咱们院名声何?”
“所以,们打算让唐糖背这个黑锅?”宋博彦一脸铁青地盯着张平。
“这点绝对不会。”张平赶紧保证,“们是不会损害唐医生声誉的。”
“家属找医闹无非是为了钱,其他的条件都是虚张声势,们不会让步。”张平补充道。
一直旁不说话的唐糖忽然开口,“可如果赔了钱,不就承认有错?”
“这……”张平尴尬地低下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唐糖站起来,正色道,“张院长,其实不乎个声誉,可绝不认同们对医闹低头的做法。”
“对,院长和高主任的确建议病出院,可他们并没有下达出院通知书。家属主治大夫明确告知存危险的情况下,坚持出院造成病死亡,责任完全不们。”
不等张平说话,唐糖轻轻笑了笑,“至于所谓的院长、医院名声,更无法理解和认同。”
“作为医生,误诊、漏诊是很正常的事情,没有规定院长和专家就必须完美无错。”唐糖严厉地说,“而且,他们的确存误判,没必要遮遮掩掩。至于个声望,跟医院有什么关系?全院有上千名医护员,难道就因为他们误诊一次,就把其他能力全抹黑了吗?
唐糖抬起头,一怔不怔地看着张平,一字一句,“作为死者主治医生,申请医疗复议,并且拒绝任何形式的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