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池清话音才落，整个大厅是一片哗然。那些刚才还震惊于白沫澄反击的女纷纷站原地,环抱手臂等待着白沫澄的最终下场。所有几乎都是抱着一种看戏的心态,除了陆蔚来和曾以恨。

即便过来之前就已经猜到白沫澄会遭受这样不公平的对待,可陆蔚来真的没想到,这些和她们站同一边的女出手会这么狠。有句话说的好,打狗也要看主,白沫澄再怎么说也是池清的女儿,哪怕她身体里流着另一个血统,她只是个孩子而已,又能有什么错,

看着被池清踩脚下的白沫澄,陆蔚来难受的扭过头,不忍再看。这个孩子和她只差了六岁,虽然她没有遭受到像自己一样悲惨的童年，但是，陆蔚来明白，白沫澄的苦，从来都不会少。

她很小的时候就经常受伤，每当自己替她治疗的时候，她总是一声不吭，却睡梦昏迷中声声叫着妈妈那两个字。陆蔚来知道，白沫澄根本就不像外面看去那么冷漠淡然，她打心眼里，渴望着池清的爱护。

如今，遭遇到这样的事，不仅仅是陆蔚来不愿意看到的，她相信，池清心里也不会好过。再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看到白沫澄被欺负成这样，池清不可能会不心疼。也许别看不到，可是，陆蔚来却看得清清楚楚。池清踩白沫澄身上的腿，正发抖。

那不是害怕的抖动，更不是愤怒，而是源于心疼和害怕。陆蔚来知道，如果白沫澄出了事，也许池清会彻底迷失她自己，成为一个真正冷血无情的。毕竟，她所意的和事，已经消失的一个不剩了。

想及此处，陆蔚来扭头看向重新坐回到主位上的Boss。对于这个，她的印象就是神秘，强大，不可预测。她和曾以恨被池清救回来之后，两个就被要求加入这个组织，一起展开报复白军的计划。

这个组织里大多数都是被白军欺辱过，却被组织救回来的女，也有很多是为了报仇，为了钱，从而加入组织。可是，不管她们有怎样的背景，过去，这个组织里的，全部都是女。她们因为恨，因为爱，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让自己变得强大，乃至拿起刀枪去杀。不得不说，陆蔚来对于这些，是敬佩的。

她从小身子不好，不能像池清和曾以恨那样进行高强度的训练，去执行一些危险的任务。所以，她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学医，只为两受伤的时候给予她们帮助。这些年来，组织一点点壮大，从白军那里救回来的也越来越多。

因为对白军的恨，她们联合到一起，形成一个复仇者联盟。暗地里，她们是神秘组织的一员，她们为了钱为了计划去杀。表面上，她们是活跃各个领域的普通女性，开创了属于个的事业和错综复杂的脉。这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扳倒白军，让他一无所有，再以最凄惨恶毒的手法让他死去。

她们有恨白军的理由，更有杀他的理由，但是，白沫澄却是无辜的。陆蔚来能看出来，白沫澄的伤很重。先不说那条第二次骨折的左腿，就是头部的伤，如果不及时治疗，都可能会留下后遗症。眼看着池清把白沫澄从地上强行拽起来，她们的身体都颤抖，而她们的心，早就已经伤痕累累了。

身体上的痛，和心里的伤，哪一个更痛？

“告诉，这里的所有，都是曾经被白军迫害过的女。而，就是最不该出现这里的。不要说打，就是她们要杀，也没有资格还手。白沫澄，以为，是什么东西？”

池清冰冷的话语回荡耳边，白沫澄听不到其他，就只能听见对方叫自己的名字。她睁开无力的双眼，用那只被血染红的手抓住池清的手。她不想死，更不想死池清手里。她还有很多事没做，她还要帮她实现她的愿望。

“别...”开口，不是反击，而是求饶的话语。池清看着白沫澄眼里对自己的恳求，心口猛的一颤，就像是被一块巨石砸到那般。她也知道，这个伤的很重，已经再也没有办法承受更多。

可是，如果自己不这样做，白沫澄很可能会死。早来之前，池清就知道，Boss是要杀死白沫澄的。如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告诉所有。这个，不是她们的敌，而是一个可以利用，并且不会反抗的棋子。

“是犯了错，也没办法。”池清别开脸不去看白沫澄，挥出一拳打白沫澄的小腹上。紧接着，便是接踵而至的攻击。每一拳，每一脚，池清都要强迫自己做到毫不留情。

所有就只能够看到她的狠心，可是，没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和勇气才能把这些伤害加诸白沫澄身上。这个不是别，是她自己的亲生女儿。哪怕嘴里说恨，说讨厌，却也不想让她死掉。

因为自己的偏执和狠心，这个孩子已经受了太多太多的苦。好不容易，自己想要改过，想对她好一些，却又发生这种事。每一次打白沫澄身上，看着她眼里的落寞和伤痛，池清觉得白沫澄的眼神就像刀子，狠狠的刮划着自己伤痕累累的心。她真的不想再伤害这个孩子了，只是，为了保住白沫澄的命，她却不得不这么做！

高跟鞋尖锐的鞋跟和顶端踢断掉的左腿上，一下便将白沫澄踢倒地上。她弯着腰想要起来，这时，身体被池清从背部压住，紧接着，对方的膝盖已经狠狠撞上自己的胃部。白沫澄庆幸今天的自己什么都没吃，如今，她能够吐出来的，除了水，就是血。

身体的意识逐渐飘远，疼痛感也逐渐减弱了不少。白沫澄知道，再这样下去，她很可能会被池清活活打死。虽然，这也是一个很好的结。可如果就这样结束，还是会有太多的不甘心。

白沫澄从来就不怕死，更不介意死池清的手里。可是，她绝不会让这种事真的发生。相处14年，关注她整整19年。白沫澄太了解池清，更明白她心里的苦，她双肩所背负的血仇和责任。

即便从小就被池清恶劣对待，白沫澄却从来没有真正的恨过池清。她怨过这个不负责任，生了自己却不爱自己的母亲。可是，她又发自内心的心疼池清。

每年的除夕夜或是清明节，这两天都是她无法看到池清的时段。因为，每到这个时候，池清都会去墓地跪上整整一天一夜。那里埋葬了她所有意的，也埋葬了她的过去和青春。白沫澄想让池清快乐一些，更希望她能够实现她这辈子最重要的愿望。

如果可以，白沫澄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完成池清的计划，可世上从来就没有如果。她死了，没有关系，但是她不希望池清背负上杀害自己亲生骨肉的罪名。更不希望，自己没有帮到池清的情况下，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毕竟，没有看见池清得到幸福，她连死都不会放心。

“求...”白沫澄跪地上，用布满鲜血的手搂住池清的腿，轻声哀求道。她身上流出的血几乎把整个地毯染成红色，即便如此，她仍旧不愿对池清做出什么反抗的事，而是跪池清脚下，一遍又一遍说着恳求的话。这样的画面刺激了少部分的神经，陆蔚来的眼眶早已经红的不像样子。她死死攥住衣角，再不敢去看白沫澄。

“求...别杀...”求饶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到了微不可闻的地步。池清停下对白沫澄的肆虐，呆呆的看着这个跪自己脚边的。现下，白沫澄已经没剩下多少体力，抓着自己腿部的手也软得不像样子。

她把头放自己脚边，一遍遍的对自己诉说着不要杀她的恳求。池清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更不知道她现还能不能被称之为一个。跪她脚边的不是别，而是她的亲生骨肉！哪怕她的命是自己给的，自己也没有任何权利去夺回来！

这一刻，池清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如果她不把白沫澄找回来，对方就不会承受这样的痛苦。如果她早些告诉白沫澄，今天会发生什么，这个孩子是不是就不会那么义无反顾的跟来？

可是，她没有。她为了熄灭那些女的怒意，为了消除自己最近反常的心理和举动，不顾后果的将白沫澄带到这里。如今，这个从小被自己折磨到现，不论承受过怎样的痛苦都不曾啃声的，却是跪她面前求自己不要杀她。

究竟要多狠心，才可以这样对自己的亲生孩子。看着白沫澄浴血的身体，她的后背发抖，一条条被鞭子抽出来的伤口向外溢着潺潺的鲜血。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呼吸随之变得薄弱。

“告诉所有，不会背叛组织，即便是死，也不会透露们的消息。”池清低声对白沫澄说道，对方听到她的话后，竟是缓缓抬起了头。两个四目相对，池清从白沫澄布满鲜血的眼中看到了真诚，还有一丝感激。

就是这样的眼神，让池清觉得无地自容。因为，这个眼神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每当白沫澄被自己折磨之后，都会露出这样的眼神。那是一种无怨无悔，带着感激与疼惜，甚至是超越了母女亲情的一种情愫。直到现，池清都不懂得白沫澄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永...永远都不会...背叛...”

“嗯。”池清简单的应了一声，将白沫澄踢开。看后者躺地上，费力的喘息着。池清觉得，自己真的很残忍。而白沫澄，也太傻了。

“Boss，刚才的对话想必您也听到了。的确，她是白军的孩子，也曾经有过背叛的历史。只是，那些都已经成了过去。她有伤的能力，却不足畏惧。有了她，们可以用来威胁白军，更可以利用她打入敌方内部。如果您还是坚持要杀了她，就请让亲自动手。”池清对Boss低声说道，听了她的话，葛桐不出所料的第一个跳出来。

“池清，别以为不知道玩什么把戏。不过是想保住白沫澄而已，怎么肯定，她就不会泄露们的机密？又拿什么向们保证，她会帮助们对付方白军？不要忘记，她可是姓白的！

“葛桐，池清向来是说到做到。凭什么保证？就凭，无论想要把她怎么样，她都不会反抗。”池清说着，把白沫澄从地上拽起来，用手捏住她的脖子。眼见那本就虚弱的喘息变得急促起来，嘴边的鲜血流的更多。池清强迫自己不去看白沫澄，因为，她怕自己会心软，会毁了刚才所做的努力。

“们不需要她的帮助，现只想让她死！”葛桐说着，掏出枪对准白沫澄。看到她的动作，池清眸中闪过一丝杀意。只是，还没等她拿出自己的枪，Boss已经走到她们面前，制止了葛桐的动作。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为止。葛桐，收起的枪，小清，也回吧。至于提出的建议，会考虑的。”Boss说着，瞄了眼已经奄奄一息的白沫澄，对才池清命令道。

“是。”得到应允，池清看了眼还想说些什么，却被Boss用眼神制止的葛桐。将白沫澄打横抱起，带着陆蔚来和曾以恨一同离开别墅。

“大姐，沫澄的情况需要马上治疗，家里东西不全，带她去的医院吧。”

“恩，照说的办。”走去停车位的路上，陆蔚来看着陷入半昏迷状态的白沫澄，紧张的说道。对方的身体已经冷的不像常，能不能抢救回来，只朝夕之间。

然而，就她们即将上车的时候，忽然有一辆黑色加长路虎停她们面前。本该赶时间的池清忽然停住脚步，看向那个从车里下来的。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她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一头栗色长发收拢肩膀旁边，蜜色的皮肤搭配剪裁得体的女式西装，不失女味的同时，又多了几分干练。

看到池清，女毫不顾忌的走上来，她唇边落下一吻。这样亲密的举动引得陆蔚来心里一沉，曾以恨更是直接黑了脸。而女身上浓厚的香水味也惊醒了躺池清怀里的白沫澄，她睁开眼，看到的便是女亲吻池清脸颊的那幕。

她记得，这个...叫做苏傲燃。

“小清清，回来了，怎么样？要不要和去约会？”女并不理会池清怀里满身是血的白沫澄，提出一个完全不合时宜的建议。然而，听到她的话，池清竟是把白沫澄交给了陆蔚来，头也不回的跟着女离开。

“蔚来，有些事要处理，带她走吧。”池清说完便上了女的车。而对方则是她上车的第一时间搂住池清，靠她身上说着什么。眼见两个如此亲昵的模样，白沫澄朝着池清的方向伸了伸手，紧接着，便彻底昏迷过去。

清...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