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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识曛和白将谷中所有没有执行事情的都集中到了一起,这一次并不是征询意见,而是清晰详尽地解释了整个大雪季食物和保暖的筹备计划,然后直接部署了近期这些计划的执行方案。
所有都被分配到了不同的小组中去完成不同的任务,考虑到组织和管理的方便,每项任务有各自的负责,除了采摘和日常事务,其他事项的负责都是年轻。
经过最近一系列的事情,两都认为年轻们既能适应当前这种组织管理的形势又比较灵活、更容易接受改变,让他们承担这个责任也好。而且这也是种试探和选拔,哪些更能挑战面前承受住压力、爆发出能力,都需要李识曛和白来一一观察选择。
虽然事情比较多,但好歹谷里现没到一百,管理起来还是比较方便的。大家定好了规矩,每天一早吃饭的时候聚集一起晨会,各自汇报进度和问题,讨论解决,分头执行。鉴于现是多头工作齐头并进,每个小组的任务往往不只一项。
像没有怎么改变的三支狩猎小队,不出去执勤的时候也需要协助山谷里完成一些需要大量劳动力的活。白将自己分管的小队交给了立来管理,自己空出手来分管打捞鱼类这一堆事情,平日里没有出猎的小队都被他抓去折腾湖里的鱼去了,现阶段他们的摸索还停留尽可能多地钓更多种类的鱼、更多的试验鱼有毒无毒的问题上。
按照白的安排,肖、勇、立三各领一支队伍,各自巡逻一整个白天或是一整个黑夜,轮流换班。他们的任务不仅需要警惕落雪后饥肠辘辘的猎食者、还有查探周围猎物出没留下的痕迹,一旦有什么状况,哨声远距离不能传达的时候,他们还会燃起湿木冒烟来传信。
种植这边的事情李识曛决定由自己和阿湖同时负责,先是需要更大规模的土地,显然之前他们堆放温泉区的小片土地真的只能当成试验区和育苗区了。李识曛一边和阿湖将玉米种子种植了温泉区育苗,一边组织雌性们北边的树林中开垦出耕地。
先育苗再移植阿湖之前没这么做过,但对于这个,李识曛却是有把握的,而且现他也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这么多玉米种植下去,需要的土壤不是一个小数,现也不可能有那么多劳动力来搬运土壤到温泉区,还不如直接开垦北树林,那里的条件不如温泉区,却也算得上适宜耕种。
另一方面,开垦的一时半会儿未必能用,而温泉区条件比较好也适宜幼苗生长,不如先育苗,节约时间,到时候育苗完毕,新土地也开垦准备好,正好移植。
至于养殖那边的事情,李识曛白天才看到白他们带回来猎物,居然都是同一种羊,他分不清出是什么品种,但那看个尖锐的犄角,平日也应该不是什么好招惹的货色。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打劫了羊群,居然带回来了这么多,后来据勇他们描述,他们外围挖了不少陷阱,羊群大概是察觉到了风雪,正寻找躲避的地方,被他们察觉到了行踪之后围追堵截,有意驱赶到陷阱圈套中这才能抓到这么多。
山谷里过了仪式但年纪不大的雌性们被李识曛安排了一个小队专门负责这些羊群和兔子,将羊群中怀孕的、带小羊的分开到不同的围栏中以便照顾投喂。
这些成年雌性们也是第一次遇到山谷里抓到这么多活的猎物,按照李识曛描述的定期喂水、每天采集羊群所需要的新鲜草叶,尤其是有孕的母羊更是优先保证供应。另一方面,李识曛也交待他们适当种植一些羊群所需的草叶,不需要多精细,采摘的时候不伤根部,遇到有种子就温暖的地域播撒一些就好。
李识曛也会不时地过来看一下情况,组织年轻的雌性们开垦之余过来帮助成年雌性们打扫一下,当初棚区的设计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设计了不少的围栏,只需要用长木棒驱赶羊群到不同的围栏中就可以方便打扫卫生,粪便什么被年轻挑到的温泉区进行沤肥。
这活儿李识曛是真没干过,显然阿湖也不知道这样可以让土壤更肥沃,李识曛只是按自己知道的常识知道这个肥料需要充分发酵之后再使用。反正苗区的玉米苗要等待发芽一时移不过来,这边的温度又高,应该可行。
这个活儿反正干得所有爱干净的雌性都皱眉,但李识曛陈述了这项工作的意义之后,关系到雪季里食物的产量,连阿满也只是嘟囔了一下,埋头干活去了。李识曛倒是觉得阻力这样小有些意外,可见经历过不少事情之后,年轻的雌性们都成熟了不少。
剩下的像玉阿姆他们这些年纪略大的雌性被李识曛安排去做饭、准备衣服、照顾老们,他们对于采摘枞果的准备工作比较有经验,此时准备盛鱼的容器的擦洗晾晒什么的也都交给了他们,连阿石这样的孝子也被李识曛分到了秘密任务。
一时间山谷中没有一个清闲的,也算初步有了一个组织的框架,所有计划都有条不紊地执行中。李识曛石屋里挂了一张巨大的兽皮,上面清晰地标定了最近所有事项的进度和各项进度的事调动,他和白有时候讨论到深夜就这张图上直接作出修改。
老们的身体都恢复不错,只是那样的冻伤加上年纪那里,一时半会儿需要卧床休息是肯定的。李识曛和白等一干年轻不时去探访一下,说一说山谷里最近大家忙碌的趣事,大家不约而同地绝口不提当日的事情。
看着老们精神一天天的探访中恢复过来,还能跟年轻们有说有笑,大家高兴之余也算放下了最后的心事。李识曛深知当天的事情不仅对年轻有影响,对老年来说,何尝不是个重大的冲击。用现代的专业术语来说,这个创后的心理恢复也是十分重要的,尤其是又是一度被他们忽略的老们。
其间,李识曛和白也没有放松过观察枞果的成熟情况,那场大雪停了之后,枞果的生长并没有停止,他们采摘的枞果样本也显示枞果的成熟恐怕是快了。
这个时候,白那边的鱼类可食用性判断工作也算进入了尾声,近期他们已经没有再钓上或者捕到什么新鲜的种类,各种鱼类也已经一一区分、实验了清楚。大家仔细小心的再三试验下,这些鱼类中有毒的几个种类鉴别了出来,无毒的鱼还是大多数。
李识曛这边几天观察下来,阿湖的确有耐心又细致,种植也非常有经验,李识曛暂时将育苗的工作交给了他,暂时每天只需要仔细观察、等待幼苗长大就好,那个时候移植才需要继续投入力。
开垦这边阿澈雌性中缘好,李识曛把日常负责的事情交给了他,似乎成效也不错。
种植和开垦两下里不时需要交流一下,开垦面积和范围虽然已经被李识曛用特殊树枝标记了出来,但什么样的地适宜开垦,李识曛忙碌的时候,阿澈也需要不时问一下阿湖。
虽然阿满开始有点不满意阿湖来负责育苗,但是,他本来就是个孩子气的,虽然阿湖羞怯不怎么擅长跟他说话,但涉及到“专业”事项,开垦、种植什么的,阿湖认真细致的性子上来了,也能鼓起勇气、红着脸颊跟阿满小小争辩一下,一来二去,倒是让两关系缓和了下来。阿湖也渐渐融入了年轻雌性的圈子,毕竟他只是性格羞怯了一些,是不坏的,日久见心,大家自然地也就接纳了他。
对此,李识曛是乐见其成的。毕竟阿湖已经来到了山谷,不论他和立的关系会怎么样,融进同龄的圈子对于他自己的生活都是很重要的,毕竟是社会性的动物,兽们也不例外,尤其是山谷里这个大家群居生活的环境里。
养殖这边,羊群刚刚到来的时候是掉了一些膘,估计有点不太适应,但投喂了一段时间,不怎么奔波活动,也没怎么再受惊吓,气温又温暖适宜,看着看着,这些羊似乎又长胖了一些。
说来也是这些羊算脾气温驯的品种,想到草原上看到的那些打得天昏地暗的羊群,李识曛暗叹白真是个运气不错的家伙,居然一逮就逮了一群适宜养殖的家伙。
没几天,两只羊羔的到来让负责的雌性们兴奋得不行,虽然每天待围栏里气味并不好闻,但羊群的增产让他们看到了雪季充足肉食的希望,气味什么的雌性们都完全忽视了,更有干劲儿投入。
李识曛查看了一下羊羔的情况,让负责的雌性加强了一下保暖和母羊的营养,然后,他这才注意到,鼓着肚子的似乎不止白他们带回来的这些母羊,当然也不只那几只缩进笼子深处的母兔子。
旁边这个被他提拔上来管理养殖的叫阿沙的雌性,李识曛对他印象很好,阿沙年纪比李识曛大不了多少,身形修长,琥珀色眼睛中就透着一种安静沉稳,哪怕是他的雄性去了南方生死未卜,他的神情间也有种别的雌性没有的沉着。
当初雪洞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一片混乱,白组织救援,李识曛负责救援之后的安置,其他要不忙碌、要不担忧哭泣,阿沙却记得带头安抚好一旁惊吓到的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幼崽,李识曛当时也是拜托的他将幼崽们安置好,所以李识曛对他的印象非常深刻。
而现看着阿沙的李识曛神情有些古怪,阿沙这样修长的身材,他开始只是以为是冬季衣物穿得多,所以显得肚子有点臃肿,但是这些天下来,阿沙的肚子越来越大,李识曛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又干了什么不道德的事情,使唤孕妇什么的,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是孕妇们能不能吱一声,让他避免这种错误啊,泪流满面【←_←腕龙小姐吱过了,没听明白,谢谢】。
现回想起来,当初阿沙能记得安抚好小动物们,也许也是特殊时期的天性使然?
李识曛甩掉那些莫名的想法,看阿沙的肚子,连披着这么厚的兽皮都遮不住,只怕已经月份不轻。李识曛视线扫过一旁兴奋地看着小羊羔的其他几个成年雌性,按照山谷里的规矩,他们应该都有雄性,那……李识曛怀疑的目光扫过他们的肚子,要是再多来几个孕妇,不,是孕夫,他真心觉得自己就太造孽了。
想到地球上孕妇各种辛苦的状况,还有产假的存,李识曛觉得自己还是应该问问的。但是这种话题直接问,李识曛有种难以启齿的尴尬。
最后想了想,李识曛还是开口道:“这些羊都照顾得很好,最近辛苦大家了。”
阿沙笑笑:“还好,不比外面采集辛苦,这些羊要是能一直产崽,咱们是不是都不用出去打猎了?”说到这里,阿沙的神情透出一种郑重,琥珀色的眼睛都闪烁着期盼的光芒。
旁观其他的雌性都停止了讨论小羊羔的事情,转过头来认真凝视着李识曛,神情中都饱含一种沉甸甸的希翼。或许他们都相信,既然李识曛曾经向圣枞许下那样神奇灵验的愿望,他的话是不是也能代表圣灵的意志?大家都屏佐吸等着他的回答。
李识曛本来是想将话题绕到他们的身体状况上来,但一听阿沙问题和大家期盼的眼神,他心中先是惊讶然后是叹息。
他惊讶于这些雌性的聪慧敏锐,他们只是养殖了这样短短一段时间,竟然就意识到了养殖的重大意义:他们的生活从此可以安定,雄性们不必再冒那样大的风险同野兽搏斗,食物的来源也更稳定。
他叹息于这些雌性问这个问题的初衷:他们的期盼多半不是为了食物,而是为了雄性们的安全吧。不必多问,李识曛都能猜到他们心中的想法,要是能这样安稳地养殖下去,成年雄性们根本不必像这次一样大雪季来临之前冒生命危险去那样遥远的地方,一家就能安稳地度过这个季节,甚至是许多个季节。
李识曛微微一笑:“当然,如果们养殖的羊群足够多,羊群产崽的速度足够快,就能够提供所有的肉食,自然也不用出去打猎。”
看到这些雌性欣喜但又带些困惑的眼神,李识曛地上开始写写画画,简单地解释起来,山谷里这么多,每天要消耗掉多少肉食,而这些羊群生产的速度又是多少,这样两下一综合,他们现的羊群其实是不足以提供所有的肉食的。
大家互相看了几眼,虽然没怎么听明白对他们来说有些复杂的计算,但李识曛的意思他们懂了,目前他们养的羊不能够养活所有的,大家都有些掩不住的失望。
有个雌性问道:“是不是因为们养得不够多,所以才不够?如果们养更多,或者时间长了,羊羔长大了,有了更多羊羔就可以了?”
李识曛笑着点头,这些雌性们尚没有学过计数和简单的加减法,仅凭直觉理解了这个概念,也算很不错了。
他补充道:“当然,们需要的是时间,只要羊群一直繁衍下去,一定会够的。而且,白他们外面也会多猎些活物回来繁衍,起码这样下去,支持这个雪季是足够了。现大家已经做得很不错了,但是也有其他可能会出现的问题,比如像们一样,羊群也是可能会生病的。”
他说到这些问题,雌性们都仔细地听着。但李识曛却没有再说下去,而看了若有所思的阿沙一眼,不能所有的问题都由李识曛自己提出来,李识曛毕竟也只是一个,也有想不到的地方,他需要更多地启发周围的来思考。从打猎者采集者到种植者养殖者,这个角色转变的过程中,兽们自己观念想法的转变更为重要。
阿沙看到李识曛鼓励的眼神,开口说道:“是不是像们一样,如果受了寒、吃了不干净的东西,羊群也会生病,会有羊死掉,这样羊群就不够了。”
李识曛赞同地点头,阿沙受到鼓励继续说道:“所以,们才要定期清理围栏,不只是为了种植那边提供肥料,而是为了让羊群更干净,不容易生病。小羊羔也像刚出生的幼崽一样,身体脆弱,如果不好好照料,也容易死掉,所以要保暖。”
“围栏”、“肥料”几个词阿沙说得很生涩,这都是李识曛进行种植养殖以来提出来的新词,但阿沙整个对于养殖的理解却是十分清晰的。
李识曛听完了阿沙的话,满意地微笑着说:“就是这样的,另外,大家想,们养殖羊群是为了提供肉食,所以不仅要避免数量上的减少,也希望羊长得更健壮些,这样羊肉才更多,所以要给他们提供充足的食物。”
阿沙恍然大悟地点头:“所以,告诉们采集草叶时不要伤害根部,播撒那些种子也是为了让羊群的食物更多,这些们能喂得更多,它们也能长得更健壮?”
孺子可教啊,李识曛含笑点头。
“那们是不是也应该注意平时汲水的干净,甚至是羊群用的那些木桶是不是也要定期清洗?”
“还有那些草叶,是不是也要看羊群喜欢吃什么啊,吃得多才长得胖啊。”
“那怀孕的雌羊隔开也是为了保护羊崽吧,是不是们也应该看剩下的雌羊哪些有怀孕的样子?”
听到这许多算是有建设性的意见,李识曛抬了抬手,很高兴地说:“大家做的比想像中还要好,这些意见都很用,”如果不是平时投入很多时间仔细观察,恐怕这些雌性一时间也不能想到这么多吧,“们可以先和阿沙商量,看哪些对羊群比较好,可以自己动手改改,阿沙,自己拿主意,每天早晨告诉一声就行,有什么问题也随时来找。”
李识曛基本达到了他原来没想到的目的,这些雌性确实非常的勤劳聪明,他只是略微启发了一下,难为他们想得这么周全。但他手上事情太多,顾不过来,适当地相信他们的能力,只从大局上把把关更适合当前的情况。
至于他的原本目的——聊了这么一会儿之后,大家关系亲近了好多,都带着神采奕奕的笑容,李识曛轻咳了一声,还是有点不太好意思地开口问道:“阿沙,的身体还能坚持么?”
阿沙怔了一下,有点茫然,然后,一众雌性面面相觑之后才反应过来李识曛问的是什么,看到李识曛难得有些腼腆的样子,忍不住同时大笑起来。
阿沙也笑得不行,然后止了笑才对李识曛说道:“没事的,这个幼崽很听话,以前采集什么的都没事,更别提现这点事了。”
李识曛被大家善意的取笑了一番也不介意,他确实有点不太习惯男外表的雌性怀孕这件事,阿沙的态度意料之外也情理之中。毕竟大多数时候,雌性们的生存环境都艰苦恶劣,怀孕跋涉什么的怕也是再所难免,但李识曛的科学知识告诉他,孕育是个有大风险的事,尤其是他没看出来男性外表的他们相比女性有什么孕育上的优势,只怕风险更高。
李识曛还是郑重地对阿沙叮嘱道:“阿沙,身体和幼崽还是最重要的,要是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及时休息,这边的事情还可以其他来做,不要勉强。”
阿沙真诚地笑着道了声谢谢,阿曛初看是个温柔的雌性,没想到这么能干,更没想到他都圣枞下许愿了,做了这许多的事情,还能这么周全亲和。
李识曛被阿沙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他还是看了看其余的十来个雌性:“那个,不知道们还有谁和阿沙的情况一样?”
几个雌性笑着被同伴拥着、大大方方地站了出来。
李识曛:……
原来他真的总是无意中使唤孕夫。李识曛看了看他们的肚子,还好,都没阿沙那么大,不然这么多临产的孕夫,又空气这么差的地方,他真是不放心。
李识曛略微思索了下,北树林的开垦怕过了几天就差不多了,正好让那些年轻的雌性来替换一下吧,还是不要冒这个风险的好。
至于这两天,李识曛自己需要掺和到白那边的事情中,有的事情,少了李识曛,还真是不行,比如幼儿园手工课什么的╮( ̄▽ ̄")╭
“对,就是这样,用这个石斧砍成整齐的长度,再这样用藤条捆绑起来。”
李识曛和白一边手上忙碌着一边向年轻的雄性示范着,没错,这是简易版木筏制作教学现场。
李识曛看得直扶额,大自然真是太、公、平、了!它给了雄性们强健的体魄和可以变形的身体,却没给他们心灵手巧的能力,想到雌性们的举一反三,李识曛再次摇头叹气。
果然雌性们更像类,而雄性们更偏向兽类么。雌性们更善于总结思考,做事也更细致周全,雄性们明显更偏向于直觉,学习制作个木筏,要是那些雌性,肯定会推论出这么干的理由,甚至工具改进都能想到吧。
但这些看起来有些笨拙的雄性,除了少数几个本来就思维缜密的雄性,像肖和立还能上手以外,其他看起来特别不适应手上这个既不是自己爪牙、也不是武器的小玩意儿,用得格外吃力,现场简直惨不忍睹。李识曛暗自庆幸他把织网的精细活儿都派给了阿姆们。
好这些家伙力气大,耐心也够,更关键的是这个东西也简单,白这段时间内年轻中树立的权威那里,但他麻利地指导了几下,成效不大。
白笑了笑,先让李识曛到一边,然后不客气地自己亲自提脚踹了几个笨且偷懒的家伙,似乎十分嫌弃这些家伙的丢表现,一群嬉闹中倒从白的态度看出了事情的重要性,加紧了手上的进度。
李识曛安排蓝阿姆他们织的网倒是早两天就准备好了,蓝阿姆相对年轻、恢复得也快,见山谷里大家忙得热火朝天,他虽然看起来温柔,其实也是个有主见的,不然不会直接到雪洞中找央阿帕还跟老们雪洞中僵持起来。这会儿他自然不会大家都忙的时候愿意闲着。
前些天蓝阿姆主动找了李识曛,李识曛便将这个不算重的活儿交给了他和玉阿姆负责,适当的劳动也有益于身心健康,白也没怎么阻拦,只是叮嘱蓝阿姆别太劳累。
李识曛交待了结网的步骤和网眼的大小,所需要网的面积,怎么收边穿入网绳之类的技巧。李识曛自己没做过网,他只是觉得反正用来网鱼的,不需要考虑太复杂的东西,只要经纬交织网眼均匀,最后方便用一根绳子收起来就好。网眼也是他仔细斟酌过的,不能过度捕捞,又要考虑大雪季的肉食需求。
整个设计非常简单,蓝阿姆心灵手巧,这种细致活儿上比李识曛还强,很快就学会了。其他的具体事项李识曛没有插手,就由两位阿姆自己去组织了,他们负责过不知多少更重要的事情,这点小事李识曛觉得当然更不话下。
活计比较轻松的阿姆们看这些年轻,不管过没过仪式,也不管雄性雌性,忙得团团转,心中一方面是心疼,多做了好多好吃的,另一方面,也未尝没有点酸酸的,他们年纪也不大,正是干活的时候,采集也是把好手。帮忙加些微不服气的心思作祟,这些网真是结得又快又好,让这么快收到成品的李识曛吃惊又好笑。
小半天所有雄性总算搞定了十来个木筏,这些网等待了这么些天可总算要派上用场了。
这天下午,雄性们要打渔的消息传开了,湖边吸引了不少围观的,大家最近实也是辛苦了,这会儿各个地方当天的活儿也忙得差不多,凑个乐子放松一下也好。
李识曛和白都没去意,一是让大家放松休息一下,二来亲眼看见收获,会更有利于恢复大家的信心和干劲,光让大家埋头苦干不行,让大家亲眼看到自己的努力是有收获的,更能激发热情。
对于没玩过木筏的来说,乍然要上去也是需要一点勇气的。虎族的略好一些,反正平时他们兽形的时候就喜欢戏水,水塘湖泊什么的,不怎么危险的地方没少游,这个看上去不怎么牢靠的木筏哪怕翻了他们也有八成把握可以游回岸边。
狼族的就有些够呛,天知道他们兽形的活动范围更北方的冰原,那里温暖的季节是有水,但他们也没想去水里游过啊,眼前这几根木头能承得住不掉进湖里去?不用说,几个都心里悄悄后悔,刚刚应该把这个东西绑得再结实些的。
然而,这么多老少雌性围观指点着,再怎么年轻没经过仪式,狼族雄性的自尊心都是不会少的,更何况最近他们巡逻打猎更是成为了支撑起部落的主力,雌性们看他们的眼神都多了种对勇士的尊重,眼前别说是湖了,就是海怕也得咬牙上了。
李识曛和白站湖边推了木筏到岸边,看样子是两要一起下去,年轻的雌性们见李识曛也要去,都有些跃跃欲试。有仪式对象的都拼命使眼色,可惜,此刻,就算虎族的雄性看起来轻松,心里也突然压力山大,没空闲注意到这些,要知道就算掉下去能游回来,但掉的面子可是游不回来的。
李识曛和白此时最后交待一次注意事项,如何操纵木筏撒网收网,如何将网里的鱼仔细鉴别之后再收到桶里,果然,有压力有动力,这群家伙的态度比做木筏的时候不知道端正多少倍。
每个木筏上都有三四外加一张网、一个大桶,多了怕木筏承不住,太少了要操纵木筏又要撒网,他们这是第一次下湖,恐怕够呛。所以木筏严格来讲,是有多的,李识曛让他们推下湖的也是他从中挑了觉得质量合格的,毕竟掉到这么冷的水里,甭管年轻雄性们幼稚的虚荣心问题,这对身体也不好,容易感冒。
看到雄性们陆续都成功上了木筏用自制的桨划动着前进,李识曛和白都微微点头,毕竟是个好的开始。
李识曛突然惊讶地戳了戳白,白回头一看,央阿帕他们竟然也来到了湖边,远远还朝他们挥了挥手,两相视而笑,也挥手回应着。这应该是玉阿姆他们的功劳吧,能让这些老重新活跃山谷中,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两也不再犹豫,推了木筏下去,其实操纵木筏也是个技术活,两边的得保持一定的默契才行,看李识曛和白顺利地往湖心去,其他原地打转就知道了。
反正围观的老老少少看得很开心,不时指点着谁谁又怎么怎么了,一两个因为木筏打转而满脸通红满头大汗的小团体遭到群众无情的围观和耻笑。这种诚下,就算是亲朋好友也只会毫无同情心地笑得前仰后合。
李识曛远远看着也忍俊不禁,两已经停到湖心,其他让他们先折腾去吧,反正这也算彩衣娱亲,他们俩这会儿已经可以先打捞了。
撒网也是个技巧活儿,反正要尽可能地将网铺洒开来,待网沉下去后,迅速将网收起来。白力气大,李识曛围观他折腾了,自己做场外指导。
咦?这家伙真是运气不错啊,李识曛再次感慨。第一网就是个好兆头嘛!李识曛看以白的力气居然拉上来都费力,连忙也上前去帮忙,小小的木筏一时都有些不稳,白和李识曛连忙拉着网绳后退到木筏中央才略微平衡下来。
一时间,湖面上的和岸上的都止住了手头的事,目光投向了湖心的两,那个木筏明显水吃得更深了一些,此时湖边还有残雪未曾消融,却不能阻拦大家胸中升起的炽热希望,这一网竟然能有这么大的收获?
随着网被一点点拉上来,大家终于看清了网绳里还跳跃的肥硕大鱼,真是满满的一网!
静止的空气再次火热沸腾起来,岸上的都不自禁拥抱身旁的亲欢呼雀跃。李识曛和白略微喘了口气看向岸边,他们从来没有这样深切地意识到,此时的山谷太需要这一次收获了。这不只是一网食物,更是一网满满的希望。
这一网仿佛是个美好的预兆,又或许给了木筏上的雄性们鼓励和信心,他们纷纷划开来撒网,陆续也都收获满满。岸边的们一下午眼前闪烁的都是肥美大鱼的白肚皮,老老少少却似怎么也看不厌似的,一直围岸边。
最后收的鱼太多,李识曛和白只得先靠岸将装满的木桶卸下来。刚刚将网里的鱼倾倒到桶里的时候白就已经挑选了一遍可能有毒的品种,扔回了湖里。
到了岸上,将桶里的鱼倒出来之后,白又仔细地筛选了一遍,那些有毒的鱼长得都各有特点,非常好辨认,年轻的雄性们这些天跟着白折腾鱼又试验来试验去,区分这个还是没问题的,白和李识曛都反复交待这是命关天的事情,谁也不会这个时候疏忽。更何况一个木筏上三四个,按照李识曛规定的流程,得每个都过一遍才成,三四遍下来再怎么也不会有“漏网之鱼”了。
这会儿,李识曛见玉阿姆和蓝阿姆他们都,看了一眼他们捞上来整桶的鱼,又看了看旁边辛苦这么久的大猫,李识曛微微笑了笑,干脆今晚就岸边做晚饭吧。
阿姆们搬来了锅子、调料、配菜,搭起了灶台,山谷里的没怎么做过鱼,李识曛却是熟悉的,虽然他从没这里做过鱼,但地球时耳濡目染他也知道该怎么去做。
个头小而肉比较嫩的鱼被李识曛下锅煸了一下,加了调料,入水清炖,做了一锅鲜美的鱼汤,大而肉厚的鱼被他先加调料腌了一下,然后叉树枝上,抹了点油脂就地烤起来。
陆陆续续的香气就传了开来,白看了看周围大家的眼神,刚刚大收获的热情明显略微消退,大家看起来都有些迟疑,这个鱼肉真的能吃吗?湖鱼有毒的传闻都知道,所以白也理解李识曛此举的用意,湖鱼中只是极少数有毒,认真筛洋还是可以放心食用的,最有说服力的行动自然是当众吃下它。
白微微一笑,正好他也很久没有品尝过李识曛的手艺了,就不要便宜别了吧。这些鱼他自己反复地试验过,说到信心,没有会比他更有信心了。
正好李识曛盛了两碗鱼汤出来,冲白微微一笑,不需要语言,两都知道彼此此时心中所想,用行动打消大家的迟疑吧。
然而,李识曛递出去的碗却没能到白的手中,一只沧桑的手接过了碗,两没来及反应的时候,汤就被一饮而尽。
李识曛和白都有些错愕,待看清是央阿帕时,两心中同时涌起一种难以言说的感动,老并不知道他们反复的试验,只是凭着对他们的信心和支持就抢先饮下了这碗汤。
央阿帕“哈哈”一笑:“白这小子真是好运气,阿曛手艺不错,已经很多年没喝到这么鲜美的汤了。”
李识曛看到老大病初愈的消瘦面容,有些鼻酸,是因为怕他们俩没法儿服众才出来的吗?也许小翼龙只顾展翅向前飞,却总忘记回头看看大翼龙身后小心看护扶持的眼神。
最近他们不时地去看望老,总是带着种陪伴老的心态,其实老们心里又何尝放心他们这些年轻的孩子,只怕心里也是时时想着他们,担心他们出什么乱子吧。
李识曛微微一笑:“央阿帕做了好多汤,要是喜欢就多喝一些,还有烤鱼,不嫌弃就来尝尝吧。”
央阿帕笑笑:“好,”然后又叹息一声:“上次喝到鱼汤还是上一个大雪季,也是那时倒下了许多,这湖才不让大家捕鱼的。”
“们很好,最近的事都看到了,也听说了,”央阿帕看看白,又看看李识曛,眼神中无限慈爱:“倒是们这些老家伙给们添麻烦了,眼前喝汤这点事,还是让们这些老家伙来吧。”
李识曛有些感动又有些无奈于老的固执,他看了白一眼:“白试过许多次的,这些鱼没有问题的。”
央阿帕佯作不悦:“怎么啦,们这些老家伙们连这点用处都没有了吗?”他转头看着白说道:“阿曛刚来不知道,也不知道么?咱们山谷里,凡是新食物,都是们老家伙头一份儿,谁也不能抢的!”
世阿姆也上前笑了笑:“可不是,们肚子再饿也先等一会儿吧,上个大雪季也是这样饿着肚子等老阿姆老阿帕们先吃完呢。”说完,他也端起李识曛做好的另一份汤一饮而尽。
李识曛和白无奈地对视一眼,算了,反正他们都能肯定这些鱼没问题,老家一片心意,他们也要珍惜。
白笑笑答允道:“阿曛的手艺是不错,央阿帕您可得慢点喝,下次再来也是欢迎的。”
说得央阿帕一阵老怀大慰,又畅快地大笑了几声,似乎大病之后的精神都恢复了几分,眼中也更多了几分从前的神采。
央阿帕似被这鱼引起了馋虫,席地而坐,兴致勃勃地品尝起李识曛做的全鱼宴来,还不时高声地点评一二,引得旁观的众跟着起哄,倒是让气氛热闹了不少。
直到湖心的木筏都渐渐回来,央阿帕和世阿姆看起来也依然没什么事,依旧兴高采烈的样子,围观的大家似乎放下了最后一点迟疑,为渐渐靠岸的满载木筏欢呼起来。
李识曛和白却没有放松最后一道防线,所有鱼入库之前都再检查了一遍。然后阿姆们大展身手的时候到了,他们迅速麻利地按照李识曛的交待掏尽内脏、用盐水洗净再整齐地码放进干净的桶中盖好,由一旁等候的雄性将桶搬运到冷冻的库房中。
年轻的雌性们一边帮忙,他们手脚确实比不上阿姆们麻利,但帮忙打个下手还是没问题的,虽然也总被阿姆们数落动作不够快什么的,但显然阿姆们纵容的口气里没半分责怪的意思,还没过仪式的孩子呢,最近干了那么多活,谁舍得真心训斥啊。
另一头木筏们卸下了鱼桶换了空桶继续回到湖心继续打捞,看到一桶又一桶新鲜的鱼肉运进库房中,场的每一个心中都安稳了下来。这些冷冻的鲜肉原始时代大概就是能安定心的硬通货吧,李识曛笑着想到,连他自己都觉得肩上的压力骤减。
直到傍晚,李识曛看到打捞的每网产量已经减少,才叫了停。他刚刚已经计算过,那些桶装足够支持很久了,实不行,冬天再撬开冰面捕鱼吧,虽然不能像现这样高效地捕捞,但也足够维持了。
这一晚,晚饭并不是鱼肉,而是鱼内脏,这些被仔细清洗干净的内脏都积攒了好多桶,只怕今天一顿是吃不完的,足够他们吃上好几天了。
这些内脏抹了调料和配菜一炒,真是香气扑鼻,阿姆们也很诧异于李识曛新传授的这个做菜手法,真是好神奇,明明很腥的内脏,这样一做居然非常可口,配着枞果吃实太惬意了。
然而不管吃的是什么,这一顿晚饭气氛都异常的热烈,老老少少很久以来都没这么开怀过了。大家商量着最近手头的工作进展,取笑着刚刚木筏上出丑的谁谁谁,讨论着今年会有的大收获,再没有一个会怀疑李识曛的许愿会不会实现。
大雪季的阴霾似乎从这一刻起才真正开始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