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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衣裳,哄了薛虬去睡觉。雪宁披件白底绿萼梅披风歪在炕上,手里翻着书本,只眼睛时不时朝着门外瞅去。
“太太再用点子点心吧,晚膳瞧您都用多少。”彩露一面端了粥来,一面轻声道。
雪宁回神笑着接过,遂上下打量了一番彩露。低头舀着粥,道:“紫儿今年也有十九了吧?”
彩露缓下手中动作,微微侧头道:“好像是有十九了。我也没细问,知道的并不清楚。”
“恩,紫儿既是十九,比她大三岁的你该是二十二了。”不顾彩露发僵的身子,接着道:“也是我误了你们。若不是跟了我,也不用守那六年孝。说不得你们这会孩子都已会跑了。”
彩露闻言转身跪倒在地,“太太说的这话真真叫我等无地自容。我和紫儿能伺候太太,都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再个说,我也不要嫁人,我要伺候太太一辈子。”
雪宁笑着起身扶起她,“快起来,你们如何?我心里自是有数。咱们女儿家,终归还是要成婚生子的。”拉了彩露来到炕上,拍拍她的手,接着道:“你们跟我一场,我自会让你们终生有靠。”虽是这般说,雪宁心下却是一叹。现代二十二的姑娘大多都还在读大学呢。只这里的姑娘二十二还未嫁的?却是难办。
正想着,薛谦满身湿气的跨步进来。
“外边飘雨了?怎也不叫人给你打把伞,着了凉可怎么是好?”边解开石青色素面披风,雪宁边担忧道。
“无妨,不过几步子路。”到炉子边烤了会,等身子暖和了才揽过雪宁,道:“我着人替二弟选了个良辰吉日,就在下月初八。这些日子你累些,给加紧办了。”
正解着薛谦扣子的雪宁猛地抬头,惊道:“下月初八便给二弟娶亲?现都已十七了,只二十一日哪赶得及?”摇摇头,“不对,这二弟娶谁家姑娘我都还不知,怎的操办?再有大妹妹那?到这会我都还云里雾里的,她一个姑娘家哪结识的人。”
“先别急,正要跟你说。”接过雪宁手里的干衣裳换了,道:“与二弟互换庚帖的便是那东城李家的二姑娘。出孝那日,也是来过的,你可记得?”
雪宁闻言忙回想除服宴之时所见过的各府姑娘。好一会儿,才想起林嬷嬷那日还给她特意介绍过的。那是个长的白皙清秀,身着一袭湖色镶草绿色宽边的小袄,笑起来还有些腼腆的姑娘。
因道:“我说呢?怎的林嬷嬷特意给我介绍了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大妹妹?”
“说来,此事亦与那李二姑娘有关。”
“该不会便是出孝那日结识的?”随自个摇头,“该是不会,出孝那日,外男怎的能进的了内院?”
薛谦眯起眼,沉声道:“外男自是进不得,若是姑娘家自个出了内院呢?”拍拍震惊的雪宁,接着道:“李二姑娘与大妹妹自小要好,平日里时常与二妹妹书信往来。而咱们今日所见男子,乃是李二姑娘的表兄。”
原是薛语年岁不小,心里自是焦急。有些个事又不好与家中之人说,便与李二姑娘说道。原不过姑娘家们交换闺中之事,不想那李二姑娘竟想将自己表兄介绍给大妹妹。
李二姑娘的表兄名唤郑文博,今年正满二十,出自耕读之家。家里只一进小院一座,薄田二十亩,再无其他恒产。
郑文博十六便中了秀才,也算有些才学。按说他能在二八之际得中秀才,提亲之人自不会少。只他虽有些才学,却是个自傲之人。认为那说亲之人没有一家配的上他,便一直未有答应。
雪宁一听薛谦所言,便是明白这郑文博是怎样之人。连带着,对那李家姑娘也是颇有些不喜。皱眉道:“不是说老太太给二弟弟定的是户家风颇好的书香之家么?哪个有教养的姑娘会做出这事来?如今可如何是好?那样的人?大妹妹她?”
“你无须担忧,李家之女是太太临终前替二弟相看的亲事。母命不可谓,我也是无法。至于这郑文博,我自有法子叫他再不出现在这金陵。另我已拖了薛谦和王家长辈帮着瞧瞧可有合适之人,年底也将大妹妹给嫁了过去。”
雪宁想了一会,“这会不会太赶?”薛询是男子还好办。薛语一个姑娘家,制衣打首饰,哪样不花时间。只又一想,如今这般,薛语怕是留不住了。便又点头道:“老太太原给大妹妹备了不少嫁妆,我再吩咐下人加班加点给赶着,年底也是不成问题。只是,你可得给大妹妹找个好人家才成。”
“你当我这般心狠,终归是我看着长大的,自会替她找个好的再行出嫁。”
“那便好,既是弟妹们年底皆要娶嫁,不若再办几场喜事,也冲冲咱们薛府的阴霾如何?”
“还有何喜事?”
雪宁横了他一眼,“咱们守孝六年,底下之人可不是陪着一起。如今好些个年纪都大的狠了,哪能再耽搁下去。”
薛谦遂反应过来,点头道:“很是,最近事多,倒是将此事给忘了。”冥思一会,道:“我身边还有外边有几个管事皆是不错的,你瞧瞧可有满意的,给配了几对。还有白芷,终归是自小侍候我的,你也帮着瞧瞧。”
“放心吧,这些我自会瞧着办的。”雪宁一笑,应道。
一晃半月已过,薛家下人们正热火朝天的忙着。
只吟秋院中,薛语苍白着脸躺在床上,虚弱道:“为何不能与他在一起,若是哥哥嫂嫂不同意,我是决不会用饭的。”
薛谦被薛语给气的身子发抖,便是一旁的雪宁和薛询也皱起眉。
薛谦拽进拳头,克制着胸中怒火,沉声道:“你已有十九,也已不小。郑文博的家事境况?郑文博的为人?相信你嫂嫂都与你说明。我只问最后一遍,你还是要嫁给他?”
薛语暗淡的眼眸蓦地闪耀出无比的神采,坚定道:“我愿意,能嫁与郑大哥,我此生无悔。”
薛谦点头,转身离开。雪宁摇摇头,对着笑如春花的薛语道:“赶紧喝粥吧,这才有力气绣嫁妆。”言罢转身回了暖春院。
初八这日,天公作美,阴了许久的天终于阳光明媚。吹吹打打间,总算将李二姑娘迎了进门。
忙的脚不着地的雪宁,未等坐下歇歇,便又要忙起薛语的婚事。
薛老太太走时给薛语留了份嫁妆。雪宁瞧了几眼,谈不上多好却也说不上差。着人把家具给重新刷上一遍,再将那首饰炸上一炸,便跟新的一样。又让门下店铺送来不少时下新鲜的布匹首饰,往里一添,满满当当的四十八抬嫁妆便给置办完成。
十一月二十这天,正是薛语的大喜之日。瞧着梳妆台前娇羞的薛语,雪宁轻叹口气,转而笑道:“妹妹可要记得嫂嫂昨晚对你说的,切不忘了。”原是雪宁昨儿把那压箱银子给了薛语。想着终归是薛谦的妹妹,便交待她定要捏紧自个的嫁妆。这会子不放心,又交待了一遍。
等送走哭哭啼啼的薛语,又送别了来吃酒的众人,雪宁方揉着太阳穴回到暖春院歇下,道:“但愿她之后不会后悔。”
好容易操办完家中弟妹之事,雪宁心神一懈,便歪在软榻上沉沉睡去。
悠悠醒来,见薛谦坐在床沿望着她,展演一笑:“你怎的在这?”
“还说呢,你可知自个睡了多久?足足睡了一天一夜,谁叫都不醒。”见雪宁要起来,忙拦道:“快躺着别动,你也是做过母亲的人了,竟是连自个有喜了都是不知?还好大夫说你只是累着了,歇上几日便好。”
雪宁猛地睁大眼睛,“我有喜了?”不敢自信的摸着自个肚子,雪宁不知该愁该喜。这些日子事儿一件接着一件,哪还管得着这个。
“可不是。”薛谦眼里满是欣喜的道。抬手抚上雪宁的小腹,柔声道:“这次咱们要个姐儿,可好?”
雪宁一笑,心想怕是要叫你失望了,这胎该是薛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