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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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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台付之一炬,众人都觉得胸口堵得慌。

戈青带着府里的小厮和丫鬟默默收拾院子,赵普让欧阳带着人四处查看一下,不过放火的人十分狡猾,显然已经跑了。

龙乔广从屋顶上跳了下来,跟赵普低声说了几句话。

赵普微微皱眉,想了想,就点了点头。

龙乔广就出门了。

随后,赵普跟展昭说,“敌在暗我在明,不主动出击不行。”

展昭也点了点头,“你有什么好的提议?”

“提议是话唠给的,我觉得可行。”赵普道。

展昭点头,“你觉得可行就行。”

赵普微微挑眉,展昭这表情少见,生气了之后话会变少么……

白玉堂见众人都忙开了,就轻轻一拽展昭,道,“我来之前想到了些事情,被那些偷袭的打断了。”

展昭看他,“什么事情?”

白玉堂指了指就在不远处的金家老宅的后山,“那尊金陀,金子的数目应该不对!”

展昭不解。

白玉堂道,“那尊金陀的两个蛇头之间并没有连接在一起的架子,于是旁边的两个蛇头不可能是纯金的!”

展昭微微不解,“不是纯金的?”

“金子是软的,而且很重。”白玉堂道,“按照那个蛇头和身体的比例,想要打造一个一模一样的不是不可能,但是如果都要是纯金的,那三个蛇头之间必须有东西牵连住,不然会往两边裂开,或者说根本挂不住两边两枚纯金的蛇头!可是这尊金陀完好无损地就这么站在那里,表示两侧的两个蛇头肯定有问题!我想拆开来看看,然后称重!”

展昭皱眉想了想,“你是觉得,金子的数目有问题?”

白玉堂点头,“嗯。”

展昭找来了工匠,又从开封府调来了几百个衙役,连夜将那尊三头金陀拽倒,拆开。

果然,拆开之后众人就发现三头金陀的的左右两侧头部是空心的,而且金子是由外往里越来越不纯,里边充了许多其他的东西,但是制作的时候非常的小心,要不是白玉堂看出了毛病,一般人真心发现不了。

将这尊金陀整体称重之后,总重量是二十万两。而从金家地底找到的假金佛称重,也基本在这个重量。可是将金陀里边的杂质全部取出,剩下的纯金称重之后,总计只有七万两左右,少了一多半。

展昭微微皱眉,“少了十多万两。”

白玉堂点头。

“奇怪。”展昭抱着胳膊在院重踱步,似乎是在想什么。

良久,展昭突然跟欧阳少征说,“你帮我拆一间房子呗?”

欧阳微微一愣,“拆房?这活得找天尊吧。”

展昭摆了摆手,“带赭影和掘子军一起去谢意亭家,挖地三尺找找看,有没有金子!”

欧阳点头,示意包在他身上,就带着赭影走了。

展昭轻轻一拽白玉堂,问他,“玉堂,你之前是不是背出了那几本被烧掉的太学名录?”

白玉堂点头。

“当年和谢意亭一起,因为偷试卷而被开除的学生名字,有哪些?”

白玉堂将几个名字都告诉了展昭。

展昭微微皱眉,“都没听过……还在开封府么?”

白玉堂道,“之前包延就找人调查过,但是没什么线索,毕竟不是什么好名声,大概是改名换姓了吧。”

“林夫子应该知道的吧?”展昭问。

白玉堂点头,“估计是知道。”

“回开封府问问吧。”展昭说着,和白玉堂一起回开封。

为了林夫子的安全,这几天夫子和林霄都住在开封府里,展昭和白玉堂连夜来敲门。

其实不用敲,林萧也醒着,老头独自坐在院子里喝着闷酒,林霄倒是已经在房里睡熟了。

林夫子看到展昭和白玉堂走来,赶忙问,“那花台真的烧没了?”

展昭和白玉堂无奈点了点头。

林夫子长叹一声,“当年一片火海整座城都烧没了,它也留了下来,没想到如今太平盛世了,却遭此劫难。”

展昭和白玉堂在桌边坐下。

林夫子有些担心,“戈元他没事吧?”

展昭无奈摇了摇头,示意——事情倒是没有,就是伤心呢,戈奶奶不知道还哭不哭了。

林萧就觉得来气,“一定是当年的仇家!不然不会挑肉疼的地方来下手,真是可恶,我都不敢问少爷这会儿是什么心情。”

“夫子有觉得有嫌疑的人么?”展昭问。

林夫子摇头,“我不睡觉,在这儿坐着想到现在了,也没想出什么人这么恨少爷……大家都很喜欢他的。”

展昭点头,他婿叔的确挺讨人喜欢的,想罢,就问了当年跟谢意亭一起被开除的几个同窗的线索。

林夫子想了想,进屋拿了纸笔出来,给展昭写了几个名字,道,“这是本名,除了谢意亭,其他还有四个人,均已改名,其中三人下落怎样老夫是不清楚,但是有一个。”说着,林夫子用笔画出了一个名字,“他现在的名字叫刘正。”

“刘正……”展昭打了个愣神,“耳熟啊……”

“典狱官。”林夫子慢腾腾来了一句,“天牢大牢头,刘正。”

“啊!”展昭想起来了,“刘正本身也是皇亲是吧?”

林夫子点头,“他是之前病死那位梅贵妃的姨夫,刘将军的儿子。刘家也是有头有脸的大户,好容易培养出一个能上太学的,没想到偷试卷搞得被开除……当年刘将军还来跟我谈过,想要通融一下让刘正留在太学,被我一口回绝,闹得挺不愉快。”

展昭皱眉,白玉堂也联想到,死在开封府大牢里那个之前逃狱的邱健,原本就是要送去天牢关押的,但是半道被展昭劫了下来。

“刘正过去那点儿事基本没人知道了。”林夫子道,“而至于其余几人改名换姓之后去了哪里,老夫是真不知道了。说实话,老夫派人打听过,但是那三人像是消失了一样,没回原籍,跟本来的朋友也都失去了联系,甚是奇怪”

展昭点了点头。

别过林夫子,白玉堂问展昭,“天牢大牢头?他不属于大理寺也不属于刑部么?”

展昭摇了摇头,道,“前朝的牢狱分成天牢和地牢,天牢专门关皇亲国戚,地牢就关平民百姓。因此天牢的典狱长和牢头全部都是皇家任命的官员,基本也都是皇亲。这个官职制度一直延续至今没有改过,只是我朝的天牢和地牢又叫上牢和下牢,并不是按犯人的身份来分,而是根据牢房的位置。地下的叫地牢,地上的叫天牢。通常来说,地牢的看管和守卫没有那么森严,关押的也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犯人。而天牢守卫森严可谓是重兵驻扎,里边的犯人都是全国各地押解进京的重犯,武功也都不错,几乎常年都戴着镣铐刑具。”

白玉堂想了想,问,“天牢的具体位置是在北城门那一带么?”

“嗯!”展昭点头,“天牢分三围,外围中围和内围,驻有重兵,离开皇城军军营也不远,四周围连着城墙建造,有些像是独立的堡垒,我曾经进去过几次,刘正的名字我听过,没打过交道。”

“牢头很大官么?”白玉堂好奇,“跟普通牢头不同?”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前院,此时赵普也回来了,听到两人谈话,就问,“牢头?”

展昭将刘正就是当年跟谢意亭一起被开除的学生之一的事情告诉了赵普。

“刘正啊……”赵普摸了摸下巴。

“天牢大牢头和普通狱卒区别很大的。”欧阳也走了进来,“驻扎天牢的兵马少说有三千人,还有一千多典狱官和各种杂役,再加上上千的囚犯,都听大牢头一个人的。刘正人称大宋第一牢头,他接手天牢事务大概十五年,一个犯人都没跑掉过,这人相当的不简单……敢情年轻的时候还赶过这种混事儿呢?看不出来啊……”

“你跟他熟么?”展昭问欧阳,想着皇城军常年负责押解犯人,欧阳跟他打交道的机会应该较多。

欧阳笑了,摇头,“这世上根本没有跟刘正熟的人。”

白玉堂不解,“什么意思?”

“刘正这人深居简出跟见不得人似的,事情都是手下几个典狱官办妥,他露面的时候基本都是出了点什么事的时候。”欧阳干笑了一声,“据我仅有的几次打交道经历来看,这人太适合做典狱官了!一丝不苟又阴险,平时站也喜欢站在有阴影能遮住他半张脸的地方,有些驼背阴森森的,不过功夫相当的好。”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太学念过书的人啊。”展昭觉得略神奇。

“嗯……我的确也没想过他是念书人。”欧阳说着,摸着下巴,“不过我去过他书房,书房里挂着不少字画,原本还以为他喜欢收藏,可是有一次去的时候他正在写字,书法蛮不错的,现在想想,倒是能说得通。”

众人彼此对视了一眼,说他没嫌疑吧,的确貌似跟案子没什么关系,但是说他可疑吧……又总觉得有点奇怪。

天快亮的时候,赭影一身泥巴跑了回来,进门就跟展昭道,“展大人,找到了些了不得的东西!”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问,“金子?”

赭影点头,“好多!”

……

众人来到了谢意亭的家宅,就见赭影真的带人将宅子挖了个底朝天,而在地底,挖出了一个地窖,赭影他们从里边抬上来了三个大箱子,打开一看,三箱都装了满满的黄金。白玉堂目测了一眼,道,“三万两黄金。”

众人都看谢意亭的管家还有妻妾。

出乎意料的是,谢家的亲人没一个知道这些钱是从哪儿来的,一个劲摇头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更不知道老爷在家里藏了那么多金子。

展昭拿出一块金条来,看了看,就递给白玉堂。

白玉堂接过来一看,就见金条上有一个印记——是金家金铺的印记,那个三角形的标记。

“这是金善家里的黄金?”白玉堂皱眉,“为什么会在谢意亭家……”

“谢意亭当年被从太学开除出来,一转眼就有了自己的买卖,没准这就是本钱呢。”展昭道,“原本只是推测,现在既然成真了,看来就有必要找刘正谈谈了。”

“你怀疑当年那参与头试卷的几人,与金家的命案和少掉的黄金有关系?”赵普问。

展昭道,“不觉得奇怪么?太学多不容易进啊!进了太学就算年年考最后一名,日后出来也前途光明,为何要冒险去偷试题,做这么蠢的事情?”

众人都皱眉——也对。

“功夫不会是一天两天能练出来的。”展昭道,“刘正的功夫一定是从小练的,他如果有这种功夫,偷试卷怎么会被几个夫子发现?这里头绝对有问题!”

白玉堂也点头,“我也想去天牢看看……说起来,里面还有个我朋友。”

“哇……”众人被白玉堂吓一跳,“你朋友在天牢公干还是蹲班房啊?”

白玉堂失笑,“蹲班房啊。”

展昭张大了嘴,“什么情况?”

白玉堂轻轻一摆手,“几年前认识的,虽然是杀了人,不过人不坏。”

“他干嘛杀人?”展昭纳闷。

“报仇啊。”白玉堂道,“他本来是个走镖的,相依为命一个妹子,回到家发现妹子被一个官员抢走了,跑去救人却不料妹子已经自尽,于是一怒之下杀了那官员。谁料到过程中误杀了一个丫鬟,于是跑来自首蹲班房了。”

展昭摸了摸下巴,“哦……这样啊。”

“本来该判杀头的,不过那年正好碰上大赦天下,改判了蹲天牢,想着估计要蹲一辈子。”白玉堂道,“不过后来貌似查清那官员贪赃枉法,于是刑期减了,可能就快放出来了。”

“哦……”展昭点了点头,随后又疑惑,“你怎么知道的?”

“前阵子听朋友提起过。”白玉堂随口说了一句,“你也认识的,西门药么。”

展昭了然,开封府多半的窑子都是他开的,那个传说中的妇女之友西门药啊,的确是白玉堂几个不靠谱的朋友里的一个。

展昭歪头一琢磨,点子上来了,戳戳白玉堂,“你让西门药去探一次监呗,帮着打听打听这天牢里有没有什么文采特别好的人?”

白玉堂微微一愣,看展昭,“文采好?你怀疑那三个失踪的书生在天牢里?”

“没准!顺便再让他问问你朋友刘正是个什么人,你朋友好歹在里头蹲了那么久,无论是听人提起还是自己观察,应该比欧阳更清楚刘正的为人。”展昭道,“咱们先不去,免得打草惊蛇。”

白玉堂点头,“倒是个办法,之前邱健似乎就有意要混进天牢,如果只是为了刘正,没必要去蹲大牢,天牢里,应该还有什么其他线索。”

……

白玉堂约了西门药说了内情,西门药自然一口答应,他也没少探监,于是熟门熟路进了天牢,找老朋友打听消息去了。

展昭和白玉堂在北城门附近的一座酒楼等西门药,正喝着茶,就听到茶客们在聊着什么。

两人起先也没怎么仔细听,但有几个词就很不自觉地钻进他们耳朵里来了——右将军、幽莲将军……

展昭和白玉堂都觉得困惑,于是认真听。

人们在讨论的竟然是——知道右将军龙乔广为什么射箭的功夫那么好么?原来他是幽莲将军唯一的传人,而且他还会当年幽莲将军的绝世真传,流星箭。

展昭摸下巴,看白玉堂——什么情况?

白玉堂想了想,微微一笑,“话唠的反击吧。”

又听了一阵子,传言的情况就是,幽莲将军过得很好,红颜知己相伴,徒弟又孝顺,还长命百岁呢。

“吹成这样,是为了刺激对方?”展昭问白玉堂。

白玉堂端着茶杯,道,“无论对方是谁,他做了那么多事无非就是要婿叔不顺序,现在全天下都知道幽莲将军不止顺序还很顺序,他自然不能忍。”

“那他会不会将怒气都转到龙乔广头上?”展昭问。

白玉堂一笑,“这不就是那话唠想要的么。”

展昭限歌令下,“会不会有危险?”

白玉堂道,“有危险也应该的,为了偶像赴汤蹈火么。”

展昭有些哭笑不得,不过有外公和天尊帮忙看着,估计也出不了什么事,而且这一招虽然歪还损,可对付怪人用怪招么,没准真的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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