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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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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说了多少回男都是不靠谱的。”黑寡妇叹了口气,将包扎好伤口的从皮被上抱起来,放了木床上。

鼻子里塞着布条的二爷和还用宽大袖子捂着眼睛的大夫被骂的往角落里缩了缩,黑寡妇虽长相刻薄,却是个面冷心热的女,她拿了件袄子,披身上:“再说了,一个大姑娘,就算是之前跟二爷成亲了,也不能大庭广众之下让他脱衣服啊!知道脾性与一般女不同,但也不能这样,哪能男面前就穿个肚兜呢。”

本想说老娘比基尼都穿过这还算什么,但黑寡妇总是为了好才这么说的,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可没跟二爷成婚,那时候跟他一块的另有其,再说了,就算是,肯定也不会承认那样的成婚。”

说这话时,二爷朝看来,抿了抿嘴不再傻笑。

“唉,那就更不该了。跟说二爷就是个渣,面兽心,比年纪大得多,担心被这混蛋骗了!”

“哎哎,黑寡妇说什么!少蛤蟆面前乱说,怎么渣了,这么大了连次温柔乡里都没滚过,女的手都没碰过几次怎么就渣了!”二爷立马弹起来,黑寡妇满脸不耐烦的拎着他脖子就扯到屏风后头去:“瞧瞧那小腿都成什么样子,腰上也有瘀伤吧,就别步辞面前献宝了,就每天这瞎殷勤的样子,把男的尊严全毁了。要是个年轻女绝对不会看上!”

“怎么就知道家蛤蟆不喜欢!少这么说,蛤蟆说不定爱爱的要死要活!不知道她还帮杀那达阿赤,简直就是拼了命,一定是想给报仇!她就是不说,肯定把老子放最心底深爱着……”二爷被拽到屏风后还说。

……不好意思想吐。

冷大夫去给熬去瘀血的草药,盖着厚被子躺床上,听着里头二爷包扎时喊疼的声音,心里却乱七八糟的想着。

一会儿想着那达阿赤冲过来朝头上劈下来刀刃,一会儿想起过年时三娘他们熬的腊八粥。一会儿想起了二爷跟说的凄惨的往事,一会儿又想起了们当时刚见面时他灯下扎纸风筝。也不知是太累了或是怎样,脑中纷杂一片。更直观的感受就是,被这世界所牵住了。的想法,的行为已经会被身边的强烈影响着,仿佛不再是几个月前的独行侠了。

说不上来好或者不好,说不上来自己是感觉被困住亦或是来到温暖的壳内。但惊讶着这种改变,现似乎是笑着身边的也跟一同开心,受了伤他们便拥到身边来帮,握刀对敌时他们替挡住背后袭击者。这种改变不经意之间就融入,来不及排斥来不及感动,他们就已经身边,仿佛就已经是多年的朋友。

越想着,听着营帐内火盆噼里啪啦的声音,感到自己仿佛更深的坠入干燥柔软的被褥,坠入了更深的安静睡眠。

应当由衷感谢二爷的,他是个怎样的或许难以用几个词准确描述,但就是想帮他。想替他杀了达阿赤,想见到他与兄弟们归隐山林的那天,这种心情是感谢,是被他格吸引亦或是其他,不太明白。二爷总是那种献殷勤的态度,既觉得可笑可爱,又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怎样的想法。

越想越困,渐渐睡着了,再度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到身上沉甸甸的,一只手从被子外伸进来,抓住了放身侧的手。猛然一惊,睁开眼来就看到了二爷毛茸茸扎的脑袋抵脸边上。啧啧这家伙,嫌弃的咂咂嘴,拿手指戳了戳他脸颊。二爷这段时间瘦得很,脸颊瘦削没有半点赘肉,戳的手指都疼了他才睁开眼来。

“……什么时辰了。”把那句‘滚蛋’憋了下去,,莫名软下声音来问道。

“约莫……不知道。”二爷晃了晃脑袋,竟把往床里挤了挤,整个滚到床上来。

“他妈的下去啊,老娘身上有伤,没要求伺候着,怎么还来挤。”开口道,二爷把连着被子抱起来,往里摆了摆,活像是把弄成个毛虫。他偏过身来,面对着躺着,胸口有伤不能侧躺,这么平躺着就能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只能把眼神往营帐顶上游移。

“咳咳。”二爷突然剧烈咳嗽,丫再装,再装也不想看。“那个……刚刚是不对的。不该看……看的。”

“无所谓。”撇嘴说道。

“还有不小心压到伤口,真不是故意的。”

“想道歉就让往伤口上砸一拳。”挑挑眉毛嘴硬道。

“还有……不论是制定这个计划,还是陪着一起上战场,都谢谢……”二爷低声道。

动了动嘴唇不知该说什么了。

“虽然觉得不该再这么拼命了,不该跟一起穿着皮袄趴草丛里,不该拿着匕首杀的。但如果这么说,肯定会生气吧。”二爷也平躺身边说道。

“肯定会觉得是瞧不起的。”说道。

二爷动了动身子往靠近了些。“很佩服的,从来都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不知道,只是感觉很奇妙,很……”他又开始语无伦次了,才发现他一直攥着的手没有松,他这么一结巴,倒也心里泛出一丝紧张。

喂喂,到底要说什么赶紧说啊。

“所以……所以觉得,肯定会尊重的选择,觉得……也可以考虑一下……,觉得肯定会,肯定会。”他憋了半天也没说出句心中以为会听到的句子。刚想骂他怂,二爷却猛地朝身上趴过来,看着的眼睛说道:“如果现亲一口,不会扇吧。”

“啊?”

“肯定不会,的手都被裹被子里了。”他自言自语道。还未反应过来,他就朝脸上跟蜻蜓点水一样点了一下,瞪大了眼睛:“丫——”

“果然没法打。”二爷忽的孩子气的笑起来,有几分紧张的咬了咬嘴唇缓缓低下头来,感觉到他有几分粗糙的嘴唇贴了唇上,他整个都绷紧了,闭紧着眼睛,轻轻含住了嘴唇。

被裹被子里的身子也僵硬了,看着他仿佛防着随时揍他的样子,让忍不住想笑。他活像是个什么都不懂事的年轻小生,舔舐着嘴唇却不敢深入,被咬的直发痒,从被子里挣出两只手来,他感觉到了,却仿佛更下定决定的伸出舌头试探着的牙关。没穿上皮袄,两条白花花的胳膊从被子里伸出来,不知怎么的,却轻轻抓住了他的耳垂,微微抬起头来,反客为主啃咬回去。

做什么啊。这一刻的感觉和当初赌气的与十一对吻的感觉完全不同,明明是个脸皮老厚的,可的两条手臂都微微发抖。二爷惊了一下之后,猛然伸手抱住了的肩膀,和唇舌交缠去来莽撞吮吸,手劲仿佛能捏碎肩膀。干燥的唇蹭的发烫,他的气息和的味道交融一起,柔软灵活的舌尖碰撞一起,不知道是什么促成了这个不知所谓的吻,但的心底仿佛鼓进了热风,浮躁的心仿佛是胸腔内飘来荡去的氢气球。

二爷微微抬起脸来却仍然紧闭着眼睛,又偏了偏头有几分莽撞的接着吻下来。不肯闭上眼睛,就是想看着二爷仿佛是做梦一般的表情,甚至感觉唇舌交接之间几乎都要轻笑出声。

他终归是吮了一下又一下,还是抬起头来,喘息着手臂撑身侧,低声道:“觉得脸要被打肿了。”

笑了:“不如多亲几下,然后直接一刀捅死如何?”

二爷的目光游移到唇上,觉得微微发肿的嘴唇仿佛也这目光下有几分不知所措。“此计甚妙……”他轻声道,被火光染成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止不住的笑意。

“这么笑反而怕了。”他微微低下头来,鼻尖碰着的鼻尖,说话时微微翘起的唇触碰滚烫的嘴唇上,抓着j□j肩膀的粗糙手掌带来比火盆还要炽热的温度。“反而更觉得这不对劲了。”

“不过是接吻,觉得又能怎样呢。对来说,这代表不了什么,也证明不了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可不会因为一个吻就成了的,就成了的附庸品。”勾唇笑起来,这其实并不完全是最想说出的话,但二爷的瞳孔里,却笑的有几分无所谓的说了这话。

“可对来说……这代表了很多。”二爷轻轻说道,他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手指握紧了的肩膀,也握紧了这幅身子白皙却被的弄的伤痕累累的肌肤。“就是的了。这证明了心里是什么,也是自己对自己的承诺。不管要不要。”

……语塞,甚至想把自己缩到被子里躲开他的眼神。

二爷却看出了的躲闪,他坐起身子来,才发现他耳朵到脖颈都是一片红。他摸着嘴唇傻笑起来:“艾玛,今天晚上做的梦绝对要让明天换条床单了。”

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猛然一巴掌拍过去:“滚!”

*

“和谈,这时候才说和谈都是坚持很久了。”二爷笑起来。

这已经距上次突袭过去近一个月了。草原上的雪已经化得差不多了,而达阿赤的柔然士兵也被磨的毫无斗志了。当日二爷就断定达阿赤最讨厌被动,这次斩杀八成将领,他绝对不会想要撤退,而是想给洋洋得意的们来一次重击。

柔然士兵都极其崇拜达阿赤,八成将领死伤,主将损失左眼,只要稍加煽动,手下士兵必然士气满满暴怒异常。柔然生性好斗,如此一来更是要比平常难对付,所以干脆抛弃军营,大家行军随处扎营,不断小队骚扰柔然边境,初春的沙暴中隐藏痕迹,决不让对方打到主队。

这也就算了,二爷可算是发挥了贱的真本事,他就派十几小队,没队不超过二十,专挑着柔然士兵半夜睡觉的时候,然后去点一下粮草啊,打开一下马圈啊,水缸里撒上盐啊,折腾的柔然士兵半夜接到急报提着裤子跑出门来,一出营帐就被漫天黄沙吹个两眼流泪,好不容易拿上兵器追出来,对方早跑了,而草地沙地上的马蹄痕极快就被沙暴掩盖。

达阿赤暴怒,让士兵半夜穿好军甲,交替巡逻,好几天没喝上干净水又睡不好的柔然士兵哪里受得了,各个困得眼下青紫。结果这时候二爷又带着整个军营销声匿迹了,达阿赤却不敢让士兵们松懈,这若是下令休息岂不是各个睡死过去,说不定对方正等着这时候突袭。达阿赤惊疑不定,士兵们就跟着受苦,到终于有一天士兵们都受不了的时候,达阿赤默许士兵白天里小憩一会儿,敲沙暴也停了几日,如果有来绝对能远远就看得清。

可就这个天气下,几十辆巨大的弩车从四周靠近,哨塔上的士兵刚刚看见,就见到无数箭矢从天而降!那箭矢一落地就剧烈燃烧,春季地面上都是枯草砂石,帐篷也都干燥到极点,各个睡眼朦胧的士兵还没坐起来,头顶的帐篷已经剧烈燃烧了!

相信他们能尝到那箭矢上绑着的火瓶的好手段。瓶内都装满了烈酒,瓶口处开口极小,布条一般浸瓶中,一段塞瓶口,只要点燃瓶口的布条,火瓶从天而降摔碎一地,烈酒倾盆而下,星星之火便猛然点着所有烈酒。听说就连达阿赤的战袍也被烧坏了一角,而等到军营烧的不成样子,成千上万顶着黑眼圈的柔然士兵带着起床气冲到弩车之地,却发现弩车已经被浇满了汽油烧的只剩废铁。

而那几十个操作弩车的轻功高手早已踏沙无痕的飞回了军营。

当时问二爷是如何将那么巨大的弩车毫无痕迹的推到距离们军营几十里远的地方去的,他贱笑道:“每次去突袭的时候,每批马上都带着零件,逃走时埋柔然旁边新出现的沙丘里。一波一波这样把零件运过去,而前一天夜里,技师和士兵摸黑到那里去,就只借着月亮的光一点点组装了这十几辆弩车,而当天亮的时候,大半埋沙里的弩车被士兵齐力抬出来……然后就是操纵弩机的来了,士兵和技师悄悄撤退。”

而一切都如二爷所料,达阿赤损失惨重,手中几无大将的情况下选择了和谈。会面地点草原之中某个牧羊临时搭起的帐篷里,四周都是广袤平原,是怎么都不可能埋伏下的,而且太子并未出席,二爷和十一皇子还带上了一批马来到了和谈地点。

只不过对方非要也同行,详细指明是一个戴着面具,脸上有伤疤的女子。这虽疑惑却也不得不去了,但当们众骑马而去,只有,十一和二爷被允许进入帐篷内,而帐篷也单薄的藏不下任何机关,里面只站了独眼的达阿赤和一个和一样带着面具的男子。

们刚坐定,站二爷身后,达阿赤率先开口却是看向了。

“可以摘下面具么?这是想证明们是否有诚意的方法,更何况像这般骁勇善战却身材娇小的女子,还是第一次见。”达阿赤的中原话并不标准。瞥了二爷一眼,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笑着摘下面具,将那面具放了桌面上,看向对方二:“怎么的,还要来找报仇么?”

达阿赤没说话,却看到那随他一起来的面具男子手指几不可见的抖了抖。

……这是不可能错的直觉,这个面具男子绝对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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