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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为了衬托冯玥的心情,h城的天气也就从只展现了几日的秋高气爽变成了接连不断的秋寒。连银杏树的叶子都特意找茬似的接二连三的黏冯玥的鞋底,湿哒哒的让冯玥的心情更加烦闷。
冯玥初初还能冷静且从容的从公寓踱步到办公楼,打开自己的办公室,详装自己有数不清的杂事儿没做那般的办公桌前呆着。只是敷衍又着急的接待了数群无所事事只是想和自己唠嗑的学生和老师后,冯玥听着学校的铃声,一遍一遍的听着楼梯转角的声音,都没有熟悉的脚步声。到后来她甚至把笔放下蹲那副被铆钉铆得十分严实的桌椅前面,认认真真的观察那副桌椅从上到下或许哪里隐藏孟佳荷留下的绝密信息——可是它就是一副普通的桌椅。最后一节课上课之前,冯玥终于忍不住,不想再做一个守株待兔的猎。一把钢笔塞进钢笔帽里之后,提着包便往门外走,动作表情终于显山露水的着急了起来。
直到此刻,冯玥才发觉自己对孟佳荷太过漫不经心。她不知道孟佳荷的联系方式,不晓得她住的宿舍h大的哪个角落里,更没有孟佳荷的课表可以参考。似乎从孟佳荷这次回来之后,她们俩长时间都处于不断的争吵和时断时续的煎熬当中。“爱不爱”、“怎么爱”、“什么是爱”这三句需要有一定年龄的才能参透的话一直折磨着冯玥和孟佳荷,以至于两都有些身心俱疲。
冯玥揉了揉眼睛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女生宿舍,她觉得说不定那个叫童苇的女生知道孟佳荷的住处,可走了两步却又倒退了三步,她实不想节外生枝,也不想被情敌嘲笑连自己喜欢的住哪里都不知道。如果童苇真这么问她一定会哑口无言,难道时间真的稀薄了孟佳荷对于她的爱意?从再次找不到孟佳荷开始,冯玥有些穷紧张的遍体生寒。
幸好冯玥是h城长大,有着不错的缘和关系网。至少,她h大认识老德。
于是她便给老德打电话。
老德是个工作特别认真的,但老德也喜欢无所事事的时候给自己弄一点乐子,h大的规章制度的边缘游走,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和刺激。比如他好喝两杯,尤其是无聊的要必须专注的等待下班的下午。
但他今天应该先看了老黄历上写的“诸事不宜”再确定要不要喝酒的。不然他就不会从抽屉里偷偷挖出藏匿已久的五粮液,刚抱着吞下第一口就见着推门而入的院长。要不是他狂喝水掩盖酒气,说不定今儿他就吃不完兜着走了。等老德终于把院长给打发出办公室,他不死心的猛灌了一阵正进入一点状态的时候,手机又忽然莫名其妙的响了起来。老德有点无奈的抓起手机,荧幕上显示出了“冯玥”的名字。
一个挺久没联系的谈了恋爱的旧日女同学下午三点二十忽然给他打一个电话,这让老德觉得奇怪,工作?他们之间的工作跨度如同银河一般的宽度,纠集吃饭?这时间又有一些太早。“难道?”老德挠了挠脑袋,想起那天路海涛兴起组织的那个求婚派对。果然要结婚的广发喜帖都显得那么雀跃,看来路海涛是求婚成功了。想到这儿,老德便拿起手机按了接听后的第一句就是:“怎样,小冯同学终于要结婚啦?”
电话那头的冯玥有些莫名其妙更有些尴尬,停了好一会儿才详装开玩笑的道:“老德自己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怎么这么有兴趣关心老同学的终身大事,当年去新闻系多好。是想帮找一个。”
“谁?”
“她叫孟佳荷。孟子的孟。。。”
“孟佳荷?”老德抿了一口酒:“以前们学校的孟佳荷?”
“对啊,认识她?”
“看来家说酒后记忆力会变差好像是真的,前年举办大型的庆祝拿到副教授职称晚会的的时候,这小朋友不就来过嘛。”老德号称千杯不醉,果然喝了酒说话就是不拖沓:“后来刚刚开学的时候h大碰到她,差点被她当流氓给掰弯了手。当时她还问起现状呢。刚好那天男朋友特罗曼蒂克的弄一求婚宴,便邀请她一起去。”老德打了一个酒嗝:“本来她想见的,不过很可惜,居然胆大妄为的没有参加。”
“求婚宴,这是哪天的事情?”
老德报了一个日期给冯玥。
冯玥听了更疑惑:“她参加了一场关于的求婚宴?”
“对啊,没错。”
“也就是说她认识路海涛?他们没有?”冯玥想了想有换了种说法:“没出什么事儿吧?”
“出事儿,出什么事儿?路海涛和孟佳荷简直一见如故吧,还互相敬酒什么的。他们俩看一起就只有一个词能形容,那就是——融洽。”老德最后用了这么一个词来形容路海涛和孟佳荷的关系,以至于后来发生不少事儿,让他他不停摇头,却一句话都没说。
冯玥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对劲,却无法和半醉不醒也根本不知道事情真相的老德讨论。
虽然老德一喝酒就容易变成大嗓门和婆婆妈妈。但总归还是个靠谱的。冯玥挂了电话没十分钟,老德就传了一份半大不小的文件给她,里面不仅有孟佳荷的课程表,还注明了孟佳荷没有申请寝室,校外自行租房居住。
h大和科大校风不同,却同样爱美之心兼有之。冯玥孟佳荷相邻教室里坐着那二十多分钟,书没看到半本,就有两三个男生用现下最流行的方式和冯玥搭讪。他们不是从书包里变出苹果就是梨的,让冯玥应接不暇。要不是电铃声准时响起让冯玥从一群男大生中突出重围,还不知道会一群睾固酮爆棚青春痘也爆棚的男生当中浪费多少时间。
孟佳荷从小就喜欢乌拉拉群散尽的教室。她喜欢残留黑板上的例题、喜欢满地的灰尘和因为同学奔走而导致的一片狼藉。这让她思维清楚敏捷,不管是思考不能够解答的问题或者消化刚讲解的概念和公式都事倍功半。
所以冯玥见着孟佳荷时,她正摊开的笔记本上猛写着什么,旁边废纸放了一圈。
果然认真的孝儿总是深受老师的喜欢,从她匍匐桌前猛做笔记的样子,冯玥对孟佳荷的爱就多加了一层。冯玥也算多日没见孟佳荷了,却因为不愿打扰这半室的宁静而站原地看着孟佳荷。如果目光能够说话的话,那冯玥的目光大约不停的絮叨孟佳荷的头发又长了些,看起来又瘦了些,怎么看怎么让操心。
可现实是不管冯玥的目光再怎么温柔,孟佳荷还是畅游于题海之中,根本没想过五米开外正站着自己朝思暮想的冯老师。直到冯玥等得太久,忍不住敲了敲她的桌子道:“孟佳荷,和一起回家。”
“啊?”孟佳荷没抬头之前以为是最近结识的班上女同学,她赶蚊子一样抬了抬手:“不是说了吗,们先回,有事再说。”今天路海涛神经兮兮的约她吃晚饭,她推脱再三,路海涛便装可怜的说只能陪未婚妻吃饭。孟佳荷听到这句心惊胆寒,立刻扭捏三句半后答应。一想到这个,孟佳荷就想狠狠的叹气。家阻挠情敌是不许情和情敌有所接触,只有她,姓孟名佳荷的可怜孝儿如果要阻止情敌和情吃饭,只有把自己收拾干净了,搞得百媚千娇的以自杀式袭击的方式勾引情敌。想到这儿,又忍不住又唉声叹气一把。
“作业有这么难吗?以前身边念书的时候,从来就没这样过啊,孟佳荷。”冯玥迟疑的把手放孟佳荷的头顶,忍不住拍了拍想念多时的脑袋:“特别不喜欢听到叹气,不开心谁能够能开心得起来?”
孟佳荷揉了揉疲倦的眼睛,先不敢相信冯玥站自己面前。可那惊喜还没骤然开放出一朵什么样儿的花,铺天盖地的迟疑弥漫了孟佳荷的脸:“不是来告诉的什么样的决定的吧。可以选择不听,知道吗,可以选择不听。”这大概也是冯玥多日没有见到孟佳荷的原因之二吧。孟佳荷因为恐惧冯玥会于哪日严肃认真的告诉她决定嫁给路海涛了,宁愿忍着相思之苦也不要看到冯玥。
“们暂时不要去想那个。”冯玥摇了摇头,抓住了孟佳荷的手,轻轻道:“带回家吧。”
“家?”孟佳荷疑惑的望着冯玥。
“对,家。”
这个词孟佳荷十年来都没用过了,也只有冯玥敢这么说,她要孟佳荷带她回家。
孟佳荷骑着自行车一路上都一再的强调她出外租房只是下下之策,毕竟是因为她打工时间和学校住宿时间相冲突她才会选择租房的。所以房子看起来有些简朴,根本就没有什么可看之处。
但冯玥依旧很坚持,毋庸置疑的。虽然有心理准备捉襟见肘的孟佳荷会选择一个什么样的房子。可冯玥真正看到,还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以冯玥的观点来看,孟佳荷住的地方哪儿叫家,应该叫窝才对。虽然孟佳荷已经尽力的把它拾掇得整洁,但依旧祛除不了“外来务工员临时收容地”的气质。冯玥一看到这境况就不住叹气,这居追境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除了悬挂房间中央的那颗白炽灯不用扔以外,其他她都希望扫进垃圾桶。
“跟住吧。”这是冯玥环顾了孟佳荷那房子之后所说的第一句话。
孟佳荷的回答是:“不要。”
“还是跟住吧。”这是冯玥仔仔细细的把孟佳荷那房子收拾出来所说的第一句话。
孟佳荷喘了口气,依旧摇头:“不要。”
迎上的是吻,结结实实的。以及。。从孟佳荷手机上传来的熟悉的《鬼子来了》的电话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