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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多多看苗显已经想得差不多了,根据你来我往的原则,似乎现在应当轮到自己来提问了,便道:“既然前辈早就已经抵达广州了,为什么不早点现身?若是七天前您在场的话,说不定李师伯也不会这样嚣张霸道。”
苗显本来看着他很顺眼,这个问题一出来,下意识哆嗦了一下,尴尬地一扯嘴角:“嘘嘘嘘,我也不是为了给世玉一个锻炼的机会吗?”
凌多多歪着脑袋看着他没有出声,好一会儿后才轻声细语道:“若不是方施主聪慧往自己胸口塞了护心镜,他八成不能够活着从擂台上下来了。”苗显这话说得漏洞未免也太多了,锻炼外孙用得着直接把他往死里逼吗?
苗显笑道:“自然是我亲眼看着他在岳王爷身上取下了护心镜后来放心的,不然这事儿我早就插手了。”
凌多多还想再说点什么,耳听到外面的围墙附近有响动,还隐约传来点苗翠花说话的声音,道:“师伯恐怕好久没有跟师姐见面了吧?今日正是大好时节。”
苗显一下子就没有了刚刚的镇定自若,丢下一句“型尚千万不要跟人说我出来过”,用轻功翻出院子不见了踪影。
他虽然是苗翠花的亲爹,但是二十多年前是他用坑蒙拐骗的行为把苗翠花塞给方德当老婆的。自己女儿是什么性格他也很清楚,估摸着方德早二十年就该想要写休书退货了,苗显这二十年来一直漂泊远方,就是为了不跟女婿女儿见面。
凌多多并不是很清楚为什么苗显对苗翠花避如蛇蝎,眼见苗显逃走了,并没有阻拦,而是极为自然地侧头看向走到小院门口的苗翠花,轻声道:“师姐怎么过来了?”
“我听方贤说这边的药草配方不对,所以过来找找有没有需要的药材。”苗翠花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出蹊跷来,自己走到里间在一包又一包的药材中翻找着,叹气道,“我和老爷已经决定了,要给世玉办灵堂欺骗李蟹,但是又害怕李蟹和李巴山还会过来搅场子。”
“杭州不是久留之地,依小僧愚见,哪怕是泡药酒疗伤,最好也要先离开杭州才是。”凌多多说了一句自己的看法,他跟这群人还不算熟悉,话点到为止,并没有深入分析。
苗翠花低头一想,深觉这句话有理,点头道:“我们想要借口扶世玉灵柩回广州,带世玉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她说完后见对面眉清目秀的型尚飞快看了自己一眼,面容露出点点欲言又止的神色,不由得问道:“小师傅有话不妨直说?”
凌多多叹了一口气:“方施主身上筋脉尽损,内力茬行,虽然药草能够帮助缓解他筋脉的情况,但是对于烦杂串行的内力却无济于事。”
苗翠花总感觉他话中有话一般,却又似乎有难言之隐不能够明示,只能暂且把这件事儿放下,道:“我知道了,多谢小师傅。”
凌多多对着她双手合十行了佛礼,不再多说,扭头离开了。
若想治愈方世玉身上内力紊乱的后遗症,最好的解决方案就是修行少林寺的洗髓经,然则此乃少林瑰宝,并不外传,他虽然知道口诀心法,却不能够私下传授。
不过凌多多并不着急,苗翠花对少林武功了解不深,但是苗显已经身处杭州,他一定知道要彻底根治外孙的毛病,前往少林拜师学习是必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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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蟹果然并不相信方世玉就这么简简单单死掉了,她在给方世玉发假丧的时节,带着李巴山又来大闹了一场。
方世玉对此颇为心有余悸:“小师傅你当时不在场,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紧张,那个李蟹啊,当真是心狠手辣,非要闹着开棺验尸。”
“摒着气,要倒热水了。”凌多多指挥着方贤把一桶烧热的水倒在浴桶里面,听着方世玉嗷嗷的惨叫声,禁不住微微一笑,“我试过水温的,不算多烫,施主不必这样。”
方世玉被兜头倒下来的热水烫得呲牙咧嘴,抱怨道:“我要是还有内力护身,这点小温度自然不在话下,可是我现在一点内力都提不起来了,自然就觉得烫得不行了……”
方贤都有点受不了他的聒噪了,道:“少爷,您就别再说了,安心疗伤不行吗?”
方世玉一撇嘴角,感觉到灼烧感渐渐淡了,立刻抛下了满肚子的抱怨,重拾刚才的话题:“他们表明了是想要来毁尸的,我花姐肯定是拦着不放,两方动起手来,幸亏我外公突然间出现了!”
凌多多扫了他一眼,露出点感兴趣的神情来,问道:“可是苗显苗师伯?”他今天明知道李蟹故意会来闹事,却找借口没有出去阻拦,就是想要让苗显现身的。
“是啊,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我外公,先前我跟雷人王打架的时候,他还伪装成陌生人来指点我武功呢!”方世玉重重一点头,“我外公一出来,李家父女立刻就消停了。”
凌多多稍一沉吟,客观分析道:“单论武功,苗师姐略逊李师姐一筹,而苗师伯却比李师伯要胜三分。”
根据他跟苗显交手时的情况来看,苗显对上他还是很游刃有余的,比跟他实力基本相当的李巴山确实多有胜处。
“那是当然的了,我外公比李巴山……”方世玉话说到一半,格外敏锐地收了口,问道,“我听你的意思,难道小师傅早就知道我外公比李巴山厉害?”
“这是少林方丈至善师伯曾经说过的。”凌多多随口瞎掰道。
方世玉不疑有他,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答案,旋即抬起胳膊来比划道:“就算是这样,李蟹也不肯轻易离开,摸着我的棺木重重打了一掌,幸亏花姐机智,早就在我胸口上垫了大石,卸去了李蟹一半的掌力,否则今天我可能就交待在这儿了。”
凌多多把他的胳膊摁回了水里,正色道:“老实泡着。”
方世玉蔫了一瞬间,左右看看颇觉无聊,想到得这样无聊地熬过一整个疗程,一时间颇为提不起精神来。
凌多多扫了一眼,笑眯眯拿话逗他:“施主,小僧初到杭州城,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的起承转合呢,你究竟是如何同雷老虎结了梁子的?”
按理说雷老虎毕竟比方世玉长了一辈,他特意摆擂台就为了给方世玉对阵,这种事情说出来,肯定得被江湖人士嘲笑以大欺小的。
“这事儿啊,真是说来话长。”方世玉把下巴磕在浴桶边沿上,懒洋洋开口道,“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儿,本来是德哥想要让我来杭州的通天书院就读,没想到我初来杭州,就同通天书院的少东家结了梁子。”
“就是你刚刚说到过的那个雷人王?”凌多多问了一句,他对这个十分有特点的名字当真是记忆深刻。
方世玉重重一点头,蜷着腿把身子往浴桶里面又埋了埋:“雷人王这个人特别喜欢来阴的,本来拿惠乾老爹生病没有钱医治的事情买通了惠乾,要让他陷害我,没想到我最终跟惠乾成为了好朋友。”说完这句话,他得意地扭头对着凌多多挤眉弄眼一笑,格外开心的模样。
他口中的“惠乾”就是胡惠乾,跟洪熙官一样都是方世玉现在的好朋友铁哥们,从凌多多的记忆中看,理当也是后世的少林十虎之一。
凌多多在心中暗叹了一口气,果然是传说中的主角光环,连被敌人收买来害自己的人都能最终化干戈为玉帛,成为铁哥们。
他其实是一个不太善于交际的人,凌多多更擅长的是跟长辈打交道,对于如何跟同辈身份的人交往一直都有些不得技巧,对于方世玉这种天生自来熟的性格多少有些羡慕的感觉。
方世玉继续说道:“后来我们在考武贡生的比赛中,雷人王明明输了比赛,却趁机偷袭熙官,我为了救熙官,错手伤了他,可能这辈子都无法下床了……”
他说到最后难得情绪有些低落,方世玉并不是一个过于圣母的人,他在自己的生命安危受到损害威胁的时候,并不惧怕于奋起反抗,然则当时误伤雷人王确实也有失手的成分在,并不是出自他的本心的。
他提到了“武贡生”,凌多多心头一动:“这样说来,你已经赢了武贡生的比赛?那岂不是明年就要上京赶考?”
“赢是赢了,但是不是因为后来我打死了雷老虎吗?贡生的资格就被取消了。”方世玉说起这个来,颇为义愤,“官府不管先前雷老虎打死这么多人的事情,非要掐着我不放这也就算了,熙官和惠乾帮着我辩白了几句,竟然连他们的资格也取消了……”
凌多多眯了一下眼睛,他觉得不对劲儿的地方就在这里,看来雷老虎不仅仅是在江湖中,在朝廷中也是很有人脉的。
这不是一个好消息,雷老虎身后站的是李巴山,李巴山身后站的是武当,武当再往后很可能是朝廷。
凌多多心情格外复杂,作为一个曾经的武当掌教,他对自己门派的感情还是很深的,骤然间武当的反派地位这样根深蒂固,他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