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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屋子都是熟,自然不用客气。找了个不那么乌烟瘴气的地方坐下,肖君毅接过了身边递来的酒杯。
“怎么还摆付j□j脸,不会真被二孬说中了吧,”递酒的那位咧嘴一笑,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肖君毅,神情之八卦简直跟他那副正派长相格格不入。
这男名叫梁峰,也算是他们小圈子里的一朵奇葩。别家的孩子要不参军从政要不经商下海,偏偏梁峰一声不吭跑去当警察了,把家里长辈气得够呛。好歹近年也算干出了点成绩,才没被一棍子打回来。
比起李念华那浑货,肖君毅跟梁峰的关系还要更近些,面对死党的调侃,他冷哼一声,“屁话,最近工作忙,谁跟二孬那种货似得天天不着调。”
“可没见过这种忙法的。”梁峰并不买账,笑着凑过去揽住了肖君毅的肩膀,“二孬他是常年上海不清楚情况,咱们这些北京的兄弟还能不知道。都大半年没见着您老的身影了,什么活能忙成这样,连跟兄弟们出来喝杯就没时间了?赶紧老实交代,说不定哥哥还能给支两招……”
“支两招?”肖君毅一口把杯中酒喝了个干净,“先把那群女朋友搞定再说吧,就那玩法,早晚得翻船。”
“嘿嘿,没两手还拢不住呢。”梁峰可毫不乎,掂起酒瓶就给肖君毅再次满上。
这的奇葩之二,则是他死性不改的花花公子做派。据说当年没去军队,有一大半是因为泡妞不方便,现当上了民警察还是那副死德性,从艺校里的学生妹到职场上的新白领,就没有上不了手的妞,妥妥的三里屯常客。虽然长相算不得多出色,但是论起讨姑娘欢心,就连肖君毅这种正经帅哥也得靠边站,不服不行。
但是现肖君毅碰上的情况,又怎么可能随便找出谋划策。端起酒杯随意喝了一口,他反问道,“怎么,还不准备定下来?二孬都把自己卖了,还想继续玩下去?”
听到这话,梁峰稍稍有些吃惊,就算是转移话题,这也够得上生硬了。肖君毅他们这群发小里也算出了名的洒脱,根本就不乎女,先天条件那里放着,从来都是别追他的份,怎么可能突然提起定下来这个话题。
毕竟也是警察局里干刑侦的,对于细节的变化最为敏感。梁峰不动声色的眯起眼,打量了肖君毅片刻,突然露齿一笑,“怎么突然转到这上面了?是二孬让您老受刺激了,还是真碰上了什么事……”
梁峰的话说得不温不火,肖君毅的手却僵了一下,他差点忘了这家伙的老本行。不过话都已经说出口了,这时改口未免太生硬,最终只是笑了笑,“没什么,现倒是有些羡慕二孬这种傻傻福了。”
“哦?”梁峰一挑眉,“究竟是何方神圣能给咱肖少使这种绊子,是个什么情况,说出来兄弟们也好给参详参详。”
“没什么情况。”肖君毅的表情没有太多变化,只是淡淡的喝着杯中红酒,就如同吟一杯十分苦涩的浓茶,“家说不过是想玩玩,双方顾虑太多,没兴趣跟参合。”
“然后就放手了?”这下梁峰是真惊了,肖君毅这的性格他再清楚不过,面上看起来圆滑,骨子里却傲的出奇,还半点不肯服输,怎么可能被这点拒绝打击才成现这副鬼样子。
这次,肖君毅没有回答。
看着自家发小这个态度,梁峰费了好大功夫才压下心中的惊讶,连看笑话的心思都淡了,“求不得”能被列入生四大苦之一还是有其道理的,久经情场的梁峰自然再清楚不过。只是肖君毅这次表现太过古怪,没有任何知道他正或者追过某,这么悄无声息,又如此辗转反侧,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够古怪了。
难道是……心头灵光一闪,梁峰暗道不好,难道这小子看上哪家少妇了?玩出墙红杏自然别有一番风味,但不是“玩玩”就难办了。如果没记错,这还是第一次看肖少对什么如此上心呢,都来远离尘世、借酒消愁这套了,真打击出个好歹也不是事啊。
思索了半天,他最终一咬牙,再次凑了过来,“那位真的是如此说的?说她没兴趣跟玩玩?”
肖君毅捏着酒杯的手微微紧了一下,“还想问几次?”
听着对方不善的口吻,梁峰哑然失笑,“小毅,这次可是当局者迷。这哪是拒绝的口吻,分明是给她自己的找理由嘛。如果真想拒绝,有的是其他方法、其他原因,为什么偏偏要指出不是认真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想要一片真心。以哥这些年百斩的阅历,这绝对是她也心痒难耐了,才想把乱七八糟的枷锁摆出来,给自己个警醒罢了。其实已经攻下了大半地盘啊,行百里者半九十,就是这个意思。”
这样的说法可从未有跟他提过,肖君毅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有些惊愕的望了回去,“可是他的……不像啊!”
“因为对方说得也没错。”看着肖少爷诧异的表情,生指导梁大师心中充满了自得,“如果不是认真的,她自然就不会上钩,但是如果认真起来了,却未必毫无希望。只是话要说前面,追这种有主的类型,要好好考虑一下自己能够认真到哪种程度,以这种闷骚死心眼的程度,恐怕认真起来就不好甩开了……”
听到“有主”一词时,肖君毅的眉毛微微一挑,旋即明白过来,这损友怕是想错方向了,不过却歪打正着,他面临的恐怕还真是比勾引有夫之妇更为艰难的处境,这个世界,想要对个男“认真”,需要付出的勇气恐怕比自己预料的还要多些。但是一想到陈远鸣可能并非是完全拒绝自己,他心间又不由自主生出一丝意动,这样的“真心”,他能付出吗?
什么叫五味杂陈,现看看肖君毅那张脸蛋就懂了。说了一大通话,梁峰端起面前的酒杯咕咚咚就是一杯,把杯子一撂,他直接给出了陈词,“想泡这种妞,代价还是有的,只是要想清楚,到底值不值得!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这种伐了森林就为棵树的事情,可要想明白了再说。”
他想不明白的东西,太多了。刚才那番话,像是打开了一道崭新的门扉,让肖君毅看到许多自己从未留意过的东西。他只纠结过陈远鸣为什么拒绝了自己,却从未想过这份拒绝背后的理由,不是自己认不认真的那种,而是那为什么半点也不考虑尝试,为什么小小年纪就顾虑如此之多,他究竟是怎样的家庭里长大,经历过什么样的挫折,那份忙碌到让心疼的背影后,又隐藏着什么?
这是第一次,肖君毅没有站自己的角度思考这件事。然而想的越深,他心中的触动就愈发深刻,这样一心扑工作上,真得只是因为想赚钱吗?或者需要用工作来证明自己?如果只是为了这两者,那早就该达成目标了,以他的年龄,堪称奇迹的早。
那么这样拼命的打造自己的事业,又为的是什么?其实陈远鸣真得并非顽石一块,至少肖君毅就知道他台球技术很好,对很多菜系也非常熟悉,甚至去年上学那段时间里,还曾跟一起打过球,像个真正孩子那样笑着逛街压马路。
是什么让他遇到感情问题上,就像一块难以撬动的石头,只是因为他喜欢男?还是因为什么更加迫切,更加让他心碎的理由。想起陈远鸣西山小园里那句简简单单的话,肖君毅突然发现,也许自家这些,的确是让陈远鸣止步的最大原因。不是因为他的身家,而是因为他的家。
这一瞬间,心脏被狠狠扭紧,肖君毅右手一抬,把杯中的红色液体全部吞下肚去。他突然觉得自己那些顾虑太多余了,这问题其实早就有了答案。
为了那,他命都可以豁出去,还有比这更值的吗?!
“嘿嘿,想通了吗?”看到这豪气一饮,梁峰哪里还不明白,掂起酒瓶哐当一下就砸了肖君毅面前,“谢媒就算了,今天咱们也来个不醉不归,操她的借酒消愁,没这点魄力活该单身一辈子!”
“单身个屁啊!!!”旁边李念华扭头吼了一句,“老子明天就结婚,别他妈这边触霉头!”
“嘿,小样不看看屋里多少孤家寡呢,怎么,想跟哥哥练练了?”梁峰浓眉一挑,嘿嘿邪笑着站了起来。
“哎呦操,,想干什么!”李念华配合的捂着胸口往沙发里躲去,“嫉妒家结了婚就想施暴吗?警察呢?快打电话叫警察!”
“警察这不就来了!”
旁边几顿时笑喷了出来,还有一个不怀好意的从沙发底下摸出了个十二寸奶油大蛋糕,“小样,行啊,今天不舔光了自己身上的奶油,就别想离开了!”
“唉……别!”看到几个准伴郎准备玩真的了,李念华顿时慌乱了起来,“大哥饶命,兄弟真要结婚呢,别……别……嗷!”
奶油漫天飞舞了起来,几位陪唱妹嘻嘻哈哈笑作一团,场面要多混乱就有多混乱。站外围看了一会,肖君毅也施施然站起身来,挽了挽衣袖,掂起一块蛋糕加入了混战。几个就像无忧无虑的孩子,闹成一片。
然而这厢几多欢喜,那厢就有几多忧愁。陈远鸣回京的第一天,并没有到自家点金石巡视,而是直接找上了孙国强。国兴基金,恐怕也要到换种方式来经营的时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