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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那个暑假,被十一位极品男重创后的孙菀几乎产生了厌世之情,借口备战考验,义无反顾投身题海,无论黎美静在家摔杯打碗还是呼天抢地,孙菀抵死也不肯再相亲。
黎美静无计可施,只好放低姿态,请孙菀再去相最后一个。她发誓如果这个还不能入孙菀的眼,以后她就再不过问此事了。
孙菀见她说得诚恳,心想再见一个极品,凑齐“帝都十二怪”,就能落得清净,也不失为一件上算的事,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这边孙菀刚点头,黎美静那边很快就敲定了双方见面的时间、地点。因那相亲男工作繁忙,所以少不得孙菀迁就他,去他公司附近的一家西餐厅见面。
傍晚七时许,孙菀准时出现在相亲男定的西餐厅里。餐厅在西三环,环境幽雅,灯光柔和。这还是孙菀第一次在这么有情调的地方相亲,暗想这次倒还有点靠谱。等见了那相亲男,一切就显得更靠谱了:
那男人虽谈不上帅,但长得干练精神,虽不高,但也不至于需要她穿平跟鞋来俯就,衣着打扮也绝没有不合时宜之处,相反还颇有格调。孙菀一眼就看出,他身上的白衬衣是卓临城常穿的某个牌子。
因着那件白衬衣,整个相亲过程,孙菀都有些神思恍惚,无论是喝水还是切牛排时,目光总忍不住去瞟他的衣服。那相亲男见了,顺势几度在喝红酒时露出手腕间的宝玑。
见孙菀兴致不高,他也骄矜得很,自顾自地切着牛排,喝着酒,偶尔问一句孙菀对未来有何安排。
孙菀见他发问,出于礼貌,便停下刀叉,思考了一下,谈了一下自己的人生规划。
当他听到孙菀说到研究生毕业后打算背包去欧美游历一年时,忽然肃容打断孙菀:“不好意思,孙小姐,恕我冒昧,在我看来,你的人生规划实在过于浪漫主义,缺乏必要的责任感——当然,这是你们80、90后的通病。我的目的是找一个有家庭责任感的年轻女孩共建家庭,很显然,你虽然有北京户口,名校在读,外貌也很oK,但你不是适合我的那一个。”
他抬腕看了眼时间,招来侍应生,飞快埋单:“对不起,晚上我还有个商务应酬,需要提前走。你慢慢享用。”
起身拿外套的时候,他的动作顿了一下,转头看了眼孙菀:“也许早几年,我会追你。再见,祝你幸福。”
直到目送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孙菀才回过神来,从吃完饭到秒杀她,那人只用了不到八分钟。这一刻,孙菀才明白,原来大多数人在挑验姻对象时,不会比挑一件衬衣时感性。只要条件合适,志同道合,八分钟就能成就一段婚姻,至于“爱情”,那是个什么玩意儿?电影荧幕上,金刚为爱人殒身帝国大厦够惨烈了吧,最后却也只能沦为一个有关“打飞机”的搞笑段子。
孙菀忽然觉得自己有点不合时宜,出门的时候,她想,也许黎美静是对的,是她错了太多。
*
那天傍晚闷热得超乎寻常,黑色的夜幕上,铅灰色的层云将整个城市裹得严严实实。倘若有心抬头看看,不难发现那铅灰色的背后,似乎酝酿翻涌着别的什么。
孙菀显然不是有心人,她一手紧紧攥着拎包,失魂落魄地行走在街道旁。
无数因晚高峰堵在路面上的车子此起彼伏地按着喇叭,头顶上,已经转化为暗紫色的云幕越压越低。然而,这一切令人烦躁不安的迹象,全然没有引起孙菀的注意。
她只觉得闷得慌,内心深处仍试图拼凑被相亲男打碎的三观。
这时,一个书店的灯箱闯入孙菀的眼帘,她习惯性地往书店走去。她前脚刚踏进书店,一道惊天动地的雷声骤然炸开,孙菀和书店里的所有顾客集体一颤,集体下意识往门外看去,只见紫色的天幕上,数十道张牙舞爪的闪电如银蛇狂舞着,滚滚而来的雷声碾压而来。他们还未及做出反应,又一道霹雳鞭子般往附近的楼宇上抽去。
“看那边!中央电视塔!”一个顾客指着远处惊呼起来。
与此同时,所有人都注意到,中央电视塔的塔尖上忽然连上了一道火线般雪亮的闪电。
一个女孩尖利的啼哭骤然爆发,仿似受了感染般,其他的孩子也都如临末日般大哭了起来。
孙菀闪躲在一个书架后,惊魂未定地望着店外的天空,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瓢泼大雨就倾了下来。
书店店员拿报纸卷了个话筒,站在高处大声说:“大家不要接打电话,最好手机关机!”
她的话音还没落下,孙菀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孙菀看了眼来电号码急忙按断,为防黎美静担心,她犹豫了一下,飞快按下:安。危险,马上关机。
她本还想略加几个字修饰一下,不料一道惊雷响起,她手一抖,直接将那条短信发了出去。
关机后,孙菀半倚在书架上回了回神,随手抽了本书,心慌意乱地翻看起来。
外面的天好像漏了一般,暴雨惊雷闪电似要毁天灭地,孙菀甚至感觉到地面都在震颤。书店里的顾客都顾不上矜持,三三两两议论起来——年轻的调侃“末世oNLINe开始公测”,年长的担心交通状况,心思琐碎些的索性担心晒在外面的被子。一时间,整个世界喧嚣得鸡飞狗跳,叫人坐立不安。
孙菀本以为暴雨来也快,去也快,可那天的雨势之暴烈完全超越了她的认知。一个小时后,电视新闻仍在继续发布雷电黄色预警信号。
书店里的人已从先前的亢奋中恢复了沉默,偌大的书店里,竟只有电视的声音和偶尔的咳嗽声。
随着时间的流逝,路面上的积水竟漫过台阶,流进了书店里。
“完了,我的车估计都被淹了!”
“地铁还跑不跑了?晚点怎么回去?”
“你看你,非要买什么喜羊羊画册&得我们现在回不了家了!”
暴雨仍在继续,个别胆大的男顾客见雷势小了些,带头冲出了书店,余下的男士权衡利弊后,大多也跟着冲进了雨幕里。带着孩子的女顾客见状,也都冒死开了手机,发短信让家人开车来接。
像孙菀这样既无冒死勇气,也不会有家人来接的,只好继续等待。
晚上九点左右,客人陆陆续续被接走,书店里只剩下孙菀和一对年轻情侣。又过了半个小时,书店的店员不得不走到他们面前请他们离开:“不好意思,我们已经晚半个小时打烊了。”
那对情侣惶惶然求情:“这么大的雨,你们也走不了,就让我们再呆一会儿吧。”
“这……我们晚上守店的,公司规定,到点要打烊。”
“行个方便吧,我女朋友身体不好,不能淋雨。”男青年继续恳求。
“那就再晚半个小时吧。你去试试,看能不能打到车。”
到了这个田地,那男青年也只好冒着被“天打雷劈”的风险,跑进大雨里拦出租车。可这个时候,路面几乎已成汪洋,瓢泼的大雨下,能见度几乎为0,哪里还有什么出租车可打?
男青年淋了半个小时雨,无功而返。那两个店员因同情他,特意奉上一杯白开水说:“我们试试跟上面请示下,你们在里面再等等吧。”
不知是被大雨冲垮了意志,抑或是为别的,那男青年放下水杯,双手j□j头发中,蹲在那女孩面前痛哭:“小静,我真没用,来北京七年,连辆车都买不起。”
那叫小静的女孩抿着嘴不说话,默默擦着他脸上的眼泪。
孙菀莫名被触动心事,垂下头去。这大雨、这等待让她崩溃,可是那男孩的哭声更叫她崩溃,因为这一刻,她忽然从他身上真正懂得了萧寻当时的绝望。
她双手握拳,十指尖深深抠进手心里,就在她泪眼模糊,几乎绷不住情绪的时候,书店的门忽然被大力推开,一股风雨骤然卷进店内。
“孙菀!”
孙菀双肩一颤,难以置信地往门口看去,只见浑身湿透的卓临城定定立在门口,头发上的雨水流过他如经雕琢的深刻面庞,蜿蜒着在他线条利落的下颌上汇集,断线珠子般下落。
“卓临城。”孙菀嗫嚅了一下,两行热泪猝不及防地夺眶而出。
卓临城二话不说上前拉住她:“走。”
孙菀滞了一下,转身看向那对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