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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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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婚期迫近,孙菀不免俗地患了婚前恐惧症。起初只是对未来生活莫名其妙地忧虑,再后来,她一听到“结婚”,一看到红色的东西就有种魂飞魄散的仓皇。

她开始疯狂地思念萧寻,狂热的程度远超过失恋的那段时间。因为彼时她决意要等他,思念便绵缓,此时不得已放下,思念便汹涌。

她觉得自己和萧寻的爱情,不该是这样的结局。和所有失去初恋的女人一样,她一直在心底偷偷描摹彼此重逢的画面:或是在地铁上,或是在某个路转角的咖啡馆,抑或是在他们深吻过的图书馆天台……

只要萧寻一天不回来亲口告诉她“我们彻底完了”,孙菀心底就永远会有个初恋未完的错觉。胡兰成曾对张爱玲说:你不来,我怎敢老去。对孙菀这种还在等待的人而言,最可怕的事情不是等待无望,而是没有穷尽气力等到最后。

“逃婚”的念头越来越强烈,可孙菀到底是个俗人,太多的现实羁绊让她不敢任意妄为。终于有一天,她忍不住打了个越洋电话给厉娅,求她开解。

厉娅到底老辣,在听完她的絮叨后,一句话就切中了要害:“与其说你不相信卓临城爱你,不如说,你是在怕他有天不爱你。”

孙菀顿时恼了:“才不是。”

厉娅隔着电话“嗤嗤”坏笑:“你妄想在一个准心理学家面前瞒天过海?听过‘马克斯兄弟式思维’吗?你马克斯兄弟的思维一样,渴望爱情,但又不接受爱情,因为太害怕某天看到对方的真实自我而失望。你骨子里不相信卓临城的爱能长久,所以很怕一旦爱上他,有天会被伤得彻头彻尾。”

孙菀默了一会儿,恹恹说:“难道不是?我始终不明白他爱我什么。”

厉娅亦静了良久,才娓娓说:“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蒙田说过,爱,只是对那些逃离我们身边的人的疯狂渴求。对卓临城那样的人而言,爱只是一个方向,却不是那个方向的终点,当他一旦达到目的,那爱也就自行消失了。老孙,你是个清醒的人,因为清醒,所以痛苦。”

孙菀的心因她的话飘然坠去深谷,声音枯涩地问:“那我该怎么办?”

“不如嫁给他,满足他的征服欲,也许,等他得到了之后,他就会厌了、腻了,然后放你自由,也说不定。”

孙菀头痛欲裂,抱着电话听筒喃喃道:“他凭什么这样折磨我?”

“凭他强势,凭他铁腕雷霆。认了吧。”

收线前,厉娅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老孙,守住自己的心,女人输了心,就什么都输了。”

孙菀听得四肢发冷,无声点了点头,在沙发上蜷成一团。许久,她才强撑着从沙发上起身——既然如此,那就嫁吧,倘若他到时仍不放手,她也拼得起用一生的时间折磨他。

卓临城和孙菀的婚礼较常人的复杂,分两天办完,第一天是按传统形式,在某个改造后的王府里拜堂,宴请双方亲属;次日才是去酒店走个形式,大宴八方领导、朋友。

婚礼前一晚,孙菀通宵无眠,第二天双眼果然肿得堪比核桃。卓家安排的化妆师看到,果然一副头疼的样子,只好临时找来冰块帮她按摩。

孙菀头脑昏沉地坐在镜子前,看化妆师在她头上脸上折腾,末了,孙菀特意叮嘱:“妆化厚一点,越厚越僵越好。”

最好能直接拿张面具把脸全挡住。

“您真幽默。”化妆师一边笑,一边打开卓母送给孙菀的妆奁,拿出一对帝王绿的耳环,仔细戴在她耳朵上。

其实孙菀想多了。婚礼第一天,作为新娘子,她压根不需要抛头露面、强颜欢笑,只需在“洞房”里等候吉时,待拜完天地,她又会被送回洞房。短短几分钟里,根本不会有人看得清她的僵硬是发自内心,还是妆面太厚。

拜完堂后,孙菀被丢在张灯结彩的洞房里。那洞房古韵盎然,紫檀雕花大床上,平铺着大红缎面龙凤被,被子上老套地撒着“枣生桂子”,若是面前再插一对红烛,简直可以直接拖去拍古装片。

卓家的三亲六眷加起来不下千人,门外的喜宴流水般开着,人声、笑声、乐声连绵不绝,听在腹中空空的孙菀耳里,真叫她生了些“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的伤感。

喜宴彻底散去已是晚上七时许,卓家的保姆这才端了碗饺子过来让孙菀吃。枯坐了近五个小时,孙菀什么胃口都没有了,勉强吃了两个就让她端走。

又过了一阵,一阵纷沓的脚步和男人的谑笑声朝洞房这边传来,孙菀脊背骤然一挺,惴惴望着门外。好在那群人被卓临城挡在门口,怎么都不肯放他们进来闹。那些喝多了男人一心要看新娘子,哪里那么好打发?足足在门口吵嚷够半小时,才被卓临城许下的重诺打发走。

门开后,几欲虚脱的卓临城倚在门边发足半分钟呆,才展眼往孙菀那边看去。见她穿着一身大红旗袍,小脸粉白,双唇猩红,不禁失笑。

孙菀局促地坐在大床上,紧张地望着他,明明阵脚全乱,嘴上却不服软:“有什么好笑的。”

卓临城走到她身边坐下,食指在她粉白的脸上略重地一抹:“差些以为是在拍年代戏。还是强抢民女的那一种。”

孙菀哪儿能和他比风流善谑,只好缄口,临了,却不忘赌气似的斜了他一眼。

卓临城一只手移到她腰后撑着,另一只手覆在她手上,将她环在自己的臂弯里,低头看她,只是看她。

他的衬衣上、呼吸里均沾染上了酒气,这气味让孙菀很不自在,脸上的表情也由不安转为羞怒,她蹙起眉,冷冷问:“看什么看?”

卓临城飞快在她的红唇上啄了一下,声线暧昧:“在看从哪里下口比较好——妆太厚,旗袍领子太高,耳朵上的石头又太碍事……去,把妆卸了。”

孙菀生硬地别过脸,用姿态告诉他:偏不。

卓临城叹气:“拧巴。”

见孙菀不搭理他,他孩子气地玩着她耳朵上的翡翠耳坠:“以前看你那么封建保守,还以为你懂得三从四德,结婚后会对我温顺点,看来是我想错了。”

说着,他懒懒倒向身后的大床,纹丝不动地躺着,全然不察身下有那些硌人的红枣、莲子。

孙菀这才知道他其实已经醉到了极点。

松了口气,孙菀径自去浴室细细将脸上的浓妆卸掉,又在莲蓬头下冲去头上的发胶。她存心挨时间,恨不得将这个澡洗到天荒地老。

慢吞吞洗完澡,她打开橱柜一看,里面倒有女式浴袍,只是那薄如蚕翼的红纱,她怎么看都觉得意识形态不良,只好再将刚才的旗袍穿上。

将长发吹到大半干,孙菀不甘不愿地挪回外间。见卓临城还像刚才那样躺着,似已睡着,她俯身轻轻脱去他的鞋袜,然后蹬掉拖鞋,爬到床上,将他身下的干果抠出来,扫去一旁。又见他双脚悬空在外面,她只得半跪在床上,吃力地将他往上拽。好容易将他移到枕上,孙菀长吁口气,待要起身,这时,一直装死的卓临城忽然伸手,拖着她的手腕将她拽倒在他怀里。

卓临城闭着双眼,抓着她的右手,将之引到他的领带上:“帮我把它解了。”

孙菀咬唇:“我不会。我怕不小心勒死你。”

卓临城眼帘微微一动:“牡丹花下死,我倒无所谓。只是让自己的新婚丈夫死在洞房里,你就不怕太引人遐想?”

孙菀再顾不上什么风度,抓起一把莲子打在他身上。

卓临城嘴角似有似无地勾了一下:“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

孙菀再无还击之力,只好趁了他的意,歪在他身旁,低头去解他的领带。然而孙菀有生之年里,确实从未接触过这个东西,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险些真将他勒死。

她微湿的发梢掉在他的脸上、脖子上,不经意地在其上轻轻扫着。卓临城喉头动了动,将她胡乱解着领带的手一握,翻身将她重重按压在床上。

柔软的大床仿似承载不了两人的重量,j□j一声陷了下去,孙菀被身下的坚实的果壳硌得失声痛呼。卓临城缓缓睁开透亮的凤眼,微醺的脸上泛起动情的桃花色,他三两下扯开领带,丢去一旁,俯身吮住她的唇,一手解她的旗袍盘扣,一手覆上她莹白柔滑的小腿,他忘情地吻着她,手沿着旗袍的开叉处往上游弋,直到吻到她冰凉的眼泪,他才如梦初醒般骤然睁开眼睛。

见身下之人小脸紧绷,下颌隐忍地抽搐着,他颓然将头埋向她颈后的枕头。良久,他松开松开她,翻过身去,朝着另一侧无声无息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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