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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年二十七这天开始,瞿城就开始不消停了。
天天豪庭的办公室里也坐不住了,青龙帮的杂事儿也不管了,那每天堆成山要他签字的文件全都推给阿四,自己专心致志的开始为三天后的大年三十儿做准备。
按说他活了一把岁数,三十好几的了,生死都见过了,不过就是跟徐辞年回家吃顿饭,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不至于得瑟成这个样子。
但是瞿城痞了半辈子,父母又死的早,可以说是自己从小闯荡到今天的位置,应付长辈那套他不懂,要学问也拿不出手,让他装逼当文化,还不如让他跟讨论哪个型号的手枪给力。
所以,一想起媳妇儿那从小公子哥的做派和接受的教育,他那层城墙厚的脸皮就觉得有点高攀。还有跟着辞年他妈一辈子的钟叔,虽然年纪一大把,但是眼光可毒的很,再加上从小把辞年看到大的情分,等于是徐家的半个家长,这次大年夜一起吃饭,要是稍微不慎,他岂不是又要被这老头拿扫帚轰出门?
第一次见面的黑历史犹记于心,瞿城可不想大过年的跟媳妇儿吃个饭也不痛快,所以只能靠明面上那一套捯饬捯饬。
“辞年,觉得穿西装怎么样,黑色的好还是灰色的好?大过年的得配个粉领带,说这感觉怎么跟新郎官似的。”
“孔雀,说这发型要不要再捯饬捯饬,钟老爷子喜欢啥样的?千万别告诉是大背头,脑门儿上有疤,别吓着他老家。”
“媳妇儿,窝窝那小兔崽子的零食买了一车,全都塞后备箱了,还有罗小茂的化妆品,定了好几套,够他使两三年了,对了对了,还给钟老爷子整了一张真皮按摩椅,他没事儿上面晃悠就行,别总出来跟给咱俩打岔,哎说孔雀,倒是说句话啊?”
徐辞年揉了揉眉头,放下手里的菜单抬头,“让说什么?忙活的眼都晕了,不就吃顿饭么,至于的。”
“怎么不至于?这可是第一次去家过年,新女婿上门意义大着呢。”
“女婿大爷,这叫丑媳妇儿登门。”徐辞年穿着白袜子,拿脚尖踹瞿城的屁股,“反正已经这么丑了,再捯饬也好看不了,赶紧过来帮看看菜单,觉得这些菜够不够?”
瞿城扯下脖子换了第N条的领带,挤到徐辞年坐的小沙发上,凑过来瞄了一眼,皱起了眉头,“数数,1、2……28、29、30,三十道菜?这也太多了,一共就咱们五个,就算窝窝那小兔崽子再能吃,也不用准备这么多菜吧?”
徐辞年似笑非笑的瞥他一眼,“过年就是要多准备一点,菜多多才喜庆。”
瞿城嗤笑一声,“五个也叫多?看是开新馆子手痒,准备大显神通了吧?”
徐辞年笑了笑不置可否,“管呢,到时候空着肚子来不就是了。”
转眼三天过去,大年三十儿这天,瞿城拎着一大堆东西找上了门。
之前他劝说徐辞年跟他一起住,那孔雀不愿意,非说自己现搬的这个地方特别好,那些用民币堆出来的商品房根本比不了,瞿城以为他就是嘴硬,暗搓搓的说要提前跟着媳妇儿回家看房子,结果被严厉的拒绝,直接等到过年这一天才看到了徐辞年新家的庐山真面目。
这是一处位于城西的老四合院,藏歪七扭八的羊肠胡同里,一般拿着地图都轻易找不到,周边全都是住了几十年的老居户,房子古旧但是生活气息很浓。一转进胡同口,就听到一阵洗衣做饭的声音,一大群孝穿着棉衣,手里拿着糖葫芦和玩具,一边笑一边往这边跑,笑声狭窄的喧同里回响,特别的有年味。
瞿城把车子停路口,按着徐辞年给写的小纸条一直往里走,不知道谁家正放鞭炮,噼里啪啦热闹的要命,身后好多涌过来,手里拿着点心烟酒,大包小包的拎进各家各户,早就守门口的老家高兴地迎上去,一时间声鼎沸,这种感觉是大都市邻里之间体会不到的滋味。
他都忘了自己究竟转了几个弯,好不容易找到了弄堂新街419号,远远地就看到棕红色的大门口,窝窝正骑罗小茂的脖子上,一大一小两个正踩着小板凳,伸手门框上贴着春联。
这种多年没体会过的年味让瞿城一下子没回过神来,窝窝第一个发现了他,挥舞着小爪子,两条腿罗小茂肩膀上高兴地晃来晃去,“城城!城城来啦!”
罗小茂跟着回头,一张脸喜笑颜开的,驮着窝窝跑过来,伸手去接瞿城手里的东西,“Boss可算来了,这天都要黑了,再不来就赶不上年夜饭了。”
“城城抱……要抱!”窝窝穿着一件大红色缎子的小棉袄,领口露出一圈白茸茸的毛毛,脖子上还挂着不知道是谁给买的长命锁,脑袋上带着衅鸡的棉帽子,整个一个年画上的胖娃娃。
小家伙高兴地扑上来,瞿城赶紧接住,用胡子他脸上扎了扎,笑着捏他的脸蛋,“大团子,谁给买的这一身衣服啊,瞧把给美的。”
“爸爸买的,他说过年就要穿酱紫。”
窝窝坐瞿城肩膀上,引得周围过路的都回头看,瞧他脸上的小酒窝喜庆的不得了,谁见谁乐。
“那爸呢?怎么没看见他?”
瞿城抱着窝窝往里走,罗小茂跟旁边,嘿嘿的瞟了他一眼,嘴角带着坏笑说,“辞年厨房做饭呢,他就指望着今天练练手。说Boss,今天穿的可够帅的,还大包小提溜的,知道的是来做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女婿上门呢。
自打车祸之后罗小茂同志就郁郁寡欢,总感觉是自己害了别,结果之后听徐辞年一脸愧疚的说是徐新年害错了,他新的疙瘩一下子就解开了,不仅没有责怪徐辞年反而满血原地复活,现看到瞿城也不害怕了。
他的话把瞿城给逗乐了,伸出手指“嘘”了一声,“心里知道就好,别这么大声说出来,那只孔雀脸皮薄,惹急了他,又要被家暴了。”
“噗……”罗小茂一下子喷了出来,看着眼前五大三粗,外面前总是强悍凌厉,一提到徐辞年就气管炎的瞿城,就憋不住直乐。
这尼玛就是传说中的反差萌吧?硬汉手里抱个团子,这画风实是太喜感了!
瞿城抱着儿子一路走进门,入眼的是个敞亮的四方小院,中间有个天井,旁边开辟出一个小园子,里面种了些瓜果蔬菜,四周是对应的三间屋,门口挂着蓝色的布帘子,窗子上贴着剪纸窗花和对联,一排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微微擦黑的傍晚时分散发出暖意融融的光亮。
这时拐角一个屋掀开帘子,钟叔拄着个拐杖走出来,一看到瞿城愣了一下,“哟,小子来了?”
老爷子也跟窝窝似的穿了一身唐装,不过颜色是灰色缎面的,配上花白的头发还真有那么点仙风道骨的意味。
窝窝一看老爷子出来,立刻从瞿城肩膀上出溜下来,跌跌撞撞扑到钟叔腿上,学着大的样子笑眯眯的开口,“钟爷爷,过年好。”
“哎哟大宝贝过年好,这小嘴儿可真甜,快让爷爷抱抱。”老爷子平时一本正经,一看到窝窝这个大宝贝就喜笑颜开,腰都快撑不住了还乐呵呵的把窝窝塞进怀里亲。
“爷爷也认得城城吗?”窝窝跟钟叔蹭蹭。
老爷子笑的眼睛都没了,也忘了瞿城面前甩脸子,“当然认得,钟叔谁都认得,大宝贝太沉了,爷爷得抱去坐一会儿,等着哈,屋里有糖,一会儿都给。”
钟叔捂着老腰,明明累得气都喘都不匀了,还是抱着窝窝不松手,瞿城笑着赶紧上去扶住他,“老爷子过年好,身体还是这么健硕啊。”
钟叔一看见他还想装出“跟不熟”的样子,结果还没开口,窝窝就爬到瞿城肩膀上,笑着说,“钟爷爷,城城也说了过年好,要给糖糖吃的。”
想说的话全都被小家伙堵了嘴里,钟叔脸上有点挂不住,瞿城笑着瞪了窝窝一眼,伸手给钟老头锤了锤后腰,“钟叔,知道您对有点误会,不过今天是特意陪您来过年的,有什么话咱进屋说吧,外面挺冷的,您这腰受不了。”
“这……行吧,算这小子有良心,年年没有看错。”钟叔瞥了他一眼,拄着拐杖往回走,罗小茂后面抿着嘴偷笑。
瞿城心里长舒一口气,进了屋之后把礼物全都拿出来,“之前辞年说您有老寒腿,腰上也有旧伤,就给您买了个按摩椅,您坐下试试,按摩一下保准就好了。”
钟叔尴尬的低咳几声,心想着辞年还真是什么都跟瞿城这混小子说,“可无功不受禄,这东西不能要。”
“反正买都买了,就当是过年礼物了。您是辞年的半个爷爷,也就是的长辈,过年买东西孝敬自己的爷爷怎么能叫贿赂您呢?”
瞿城一张巧嘴,死的也能说成活的,一句话就把自己这个钟叔眼里的“外”升级成“孙子”,这关系一下子就近了,老爷子还一点错处也挑不到。
瞿城看老爷子憋着不说话,但是脸色已经缓和了很多,接着再接再厉道,“钟叔,过年前去咨询过中医,您腰酸腿疼的毛病多半是身体虚寒,带了点补品搁门外了,等没事儿的时候让辞年给您炖上几锅,保准腰好腿好胃口好。”
说着他把放门口的一大堆东西都提进来,什么参鹿茸、当归虫草应有尽有,钟叔年纪大了就心疼钱,一看这么多东西立刻着急的摆手,“哎呀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用不着这些的,傻小子的钱也不是偷来的,这么浪费怎么行?”
从陌生直接升级成“傻小子”,瞿城心里抿嘴笑,“嗨,能养好身体再多钱花的也不冤枉,再说也没花多少钱。反正自己父母死得早,家里也没什么亲,好不容易逮住个长辈,您就让尽点孝心过过瘾行不?”
钟叔一听这个,看瞿城的眼神都变了,过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是个好孩子,难怪年年总念叨。”
“辞年还经常跟您提起?”瞿城的眼睛瞬间亮了。
“可不是,说这里也好,那里也好,还让老头子别总动手大,以前还不信,不过想想也是糊涂,年年的眼光好得很,他认准的朋友跑不了,上次Y城是老头子不对,傻小子别放心上。”
钟叔絮絮叨叨的念叨着,窝窝坐他膝盖上一直点头啊点头,“嗯嗯,城城可疼爸爸和窝窝了,爷爷要给他糖糖吃。”
钟叔捏他的小脸蛋,笑着说了一声“机灵鬼”,真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递过去,“傻小子,东西钟叔收下了,这个给,一会儿钟叔给做几道好菜,咱爷孙俩可没啥隔夜仇了吧?”
这话让一个长辈主动说出来简直是受宠若惊,瞿城压根没想到能这么快撼动钟叔这个老顽固,这会儿拿着红包直接乐了,“老爷子您这可折煞了,带了两瓶好酒,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好好好。”听到有好酒,钟叔肚子里的馋虫也被勾上来了,使劲拍了拍瞿城的肩膀,“臭小子,今晚钟叔就告诉什么叫宝刀不老。”
瞿城跟钟叔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旁边的窝窝也不知道这俩高兴什么,反正家乐他也乐,拍着肉呼呼的小爪子跟着一起笑,旁边的罗小茂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心里啧啧两声。
什么叫男,出得了厅堂上得了床,哄得了老逗得了娃,真·生大赢家。
这时候厨房的门帘掀开,徐辞年的声音响起,“小茂,没酱油了,外面帮拿桶酱油进来。”
“哎!”罗小茂听见之后蹭一下站起来就要往外跑,瞿城对他摆了摆手,做出“嘘”的动作,趁着钟叔和窝窝摆弄按摩椅的时候,自己拎着酱油进了厨房。
老杂院的房子跟现的楼房不一样,厨房不跟卧室和客厅连着,单独一个小间。
瞿城走进去的时候,徐辞年正低头切着菜,听见动静头都没回的说,“酱油拿过来了?赶紧打开,往勺子里倒点儿。”
他用右手拿着双筷子捅五花肉的烂度,左手拿着炒菜铲子伸到后面,炉子上的雾气腾腾,衬得他半张侧脸特别好看。
瞿城嘴角上扬,拧开酱油盖,悄悄地走到他身后,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往铲子里倒酱油,“这些够吗?”
后背上突然贴上来一个,一条钢筋似的胳膊搂上来,吓了徐辞年一跳,回过头看见瞿城的眉眼,才忍不住勾起嘴角,“这就知道给添乱,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一会儿,之前拿着按摩椅糊弄老家去了。”
徐辞年低头笑,伸手翻炒着锅里的蔬菜,忙的脑袋上沁出一层汗,眉眼烟熏火燎中显得格外修长,叙苗窜上来瞳孔里跳跃,像是看到瞿城眼珠都发亮。
“这叫物质贿赂,要是啥也不拿就来,看他不打断的腿。”
“俩现都称兄道弟了,爷们的感情升温有多快,压根不懂。”
“操,滚丫的,信不信这就泼一脸热油。”
徐辞年回头瞪了他一眼,瞿城这才发现他原来也穿了一身唐装。
瞿城看着惊奇,退后了几步盯着徐辞年仔细的瞧。
或许是因为过年的缘故,他穿了一件墨绿色丝绸衣服,宝石蓝的缎面袖口高高挽起,脖子上的竖领立着,盘扣系上显得脖子特别修长,宽大的衣服身上有点晃,远处一看一树挺拔、骨肉均亭,简直迷得瞿城眼睛都热了。
“干什么呢?”徐辞年把一盘菜炒出来摆盘,回头对他招了招手,“这道菜刚跟钟叔学会的,以后准备馆子里卖,先尝尝味道怎么样。”
说了半天,瞿城也没有反应,徐辞年忍不住又叫了他几声,“叫呢,傻站着干什么?”
“孔雀,今儿是打算开屏吗?”
瞿城勾着嘴角,倚门框上目不转睛的看,徐辞年没明白他的意思,“什么开屏?”
“瞧穿的,骚死了,准备勾搭谁呢?绿配蓝,动物园的公孔雀都浪不过。”
徐辞年愣了一下,接着毫不犹豫的砸过去一个烤翅中,“他妈嘴巴欠是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咱不知道谁骚,瞧这抖骚德行,吃个团圆饭又不是让来相亲!”
早看到瞿城第一眼,徐辞年就很不承认,这家伙今天简直穿出花来了。
平时他都是穿深色西装,看着有点古板,今天难得穿了件米色休闲装,里面格子衬衫配灰色棒针围巾,腿上是条特别紧身的黑色牛仔裤,把前面鼓鼓囊囊那一团裹得特别显眼,两条结实的大长腿晃得眼晕,浑身上下全都特么名牌,一身买下来得好几万,这不是抖骚是什么!?
瞿城闷笑着接住鸡翅膀,放嘴里咬了一口,“唔,好吃。”
“晚上就这一身了哈,记得别脱,非得让穿这一身来一回,到时候就露两条腿就行了,上面记得盘扣也别动,亲手解。”
“……”这次徐辞年压根不跟他废话,端着炒锅走过来,作势就要往瞿城脑袋上泼,
瞿城赶紧按住他两条胳膊,大笑着开口,“行行行,骚行了吧,今天晚上脱了只骚给看。”
“个骚包老爷们。”徐辞年气的骂出来,结果自己把自己都给逗笑了。
两个这边正黏糊着,钟叔突然拄着拐杖掀开了厨房帘子,徐辞年惊得手一哆嗦,差点摔了一个碗,瞿城赶紧松手,抬头望天。
“说俩这是干啥呢?都六点多了,再不抓紧上菜,春晚可就赶不上了。”
“哎,这马上就做好了,就差钟叔您拿手的‘赵家宴’了。”徐辞年赶紧笑呵呵的绕出炉灶,还不忘抬头瞪一眼瞿城:妈的都怪,差点被发现!
瞿城继续望天,厨房里这边摸摸,那边蹭蹭,钟叔好奇的问他,“小子,这里晃悠什么呢?窝窝一个劲儿的叫呢,赶紧出去吧,这里有跟年年就行了。”
这话一出等于是逐客令啊,瞿城略微有点蛋疼,一脸纠结的抬头,却看到了徐辞年偷笑的嘴角。
“这边帮忙吧,三个干活还快一点。”
“不用了,这可是赵家秘方,只能教给年年一个,可不能让这小子偷师。”老爷子系上围裙,故意跟他开玩笑。
瞿城哑口无言,再也找不到留这里的理由,只能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给媳妇儿挥挥手,走出了厨房。
做饭的时候,瞿城抱着窝窝四处溜达,发现正对着厨房炉灶有个敞开的小窗户的时候,他就故意面前走来走去,徐辞年的注意力都被他拉走了,每次看到瞿城走过来就忍不住抬头,两个不说话,就隔着窗户用眼神腻歪着。
钟叔低头的时候,瞿城就会突然出现,对着徐辞年使劲挤眉,那意思是:那按摩椅的钱白花了!老头子就知道给打岔!
徐辞年一个憋不住笑出了声,教学中的钟叔很严肃的抬起头来,“这是妈留给的东西,笑什么?这是对妈妈和赵家菜的不尊重知不知道?”
“哦……错了钟叔。”
徐辞年收起笑容,装模作样的点头,趁着钟叔不注意,对着窗口比了一个大大的凸,引得瞿城乐了半天。
旁边的窝窝跟着学,还歪着头小声问,“城城,凸是什么意思啊?”
瞿城按住他的小爪子,一脸严肃的摇头,“大的事情孝不许管,闭眼吃糖。”
“QaQ”吐艳,闭上眼睛万一把糖糖塞到鼻孔里怎么办嘛……
天色彻底黑了下来,万家灯火,热闹非凡,喜庆的鞭炮声响过之后,徐辞年端着最后一道团圆菜走了出来。
“哇……好香哦!”
窝窝迫不及待的爬上小板凳,挺着小肚皮使劲探着脑袋往桌子上瞄,馋的口水都要掉下来了。
旁边的瞿城和罗小茂一看到这一桌子菜都吓到了,乖乖哎……这是要撑死的节奏吗?
饶是瞿城已经成了一方商界大鳄,什么样的馆子饭店都吃遍了,仍然不得不佩服徐辞年的好手艺,桌上的菜还没吃就已经让胃口大开。
大长桌中间最显眼的位置摆着一个铜炉火锅,里面煮着奶白色羊肉汤,汤面上浮着几片翠绿的小香葱,用小漏勺一舀,大块肥美的羊肉块和切的整整齐齐的心管、百叶、羊蹄筋……混合一起,熬煮了六个小时,一滴味精都没加,只需要撒上一点点盐,鲜美醇厚的让直流口水,喝上一口全身都暖呼呼的。
以铜炉为中心,四周分别放着鸡、鸭、鱼、肉这四种过年必备的东西搞出了新名堂,川、鲁、粤、湘,四种做法,分别是辣、咸、甜、酸的口味,旁边是之前Y城就见过的“赵家宴”六道菜,琳琅满目看得眼睛都花了。
最特别的就是酒精炉煨着的牛骨野菌煲,拿着带着骨髓的大牛骨,煮出香味,再把松茸、金针菇、杏鲍菇……等七八种野山菌放进来吊鲜,把牛骨汤全都吸收干净,用生菜垫底,上面洒满了黄橙橙的蟹黄和鱼籽,馋得窝窝忍不住伸手偷吃了一块,幸福的瞿城怀里打了个滚。
“辞年,包养吧,啥也不求,只求每天给做饭!”
罗小茂跟徐辞年生活同一屋檐下好几年,以为之前吃过的菜就是徐辞年的厨艺水平,结果现才明白,他那只是做的家常便饭,根本没拿出看家的本事。
瞿城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罗小茂同志,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小心明年把调去公关部,专门让豪庭接客接到死。
罗小茂缩缩脖子,瞬间萎了,瞿城低笑,“辞年,行啊,这手艺别说是开馆子,就算是去五星级饭店当大厨也够了,幸亏今天来了,要不岂不是亏死了?”
徐辞年笑着给几个倒上酒,还不忘挤兑瞿城,“那是钟叔教的好,今天可是来试菜的,别以为是让来做客。”
“钟叔,能开餐馆多亏了有您,今天先干为敬。”
说着他仰头灌进去一杯杯酒,豪爽的擦了擦嘴巴,钟叔高兴的直点头,端起杯子也一口透了,使劲拍了拍徐辞年的肩膀,“好孩子,钟叔替高兴,们都是好孩子,一把年纪还能有陪过年,高兴!”
说着老爷子竟然激动的要掉泪,罗小茂赶紧开口,“哎呀老爷子,大过年的说这个干什么,大家都是一家,不管多久们都陪着您!陪一辈子,陪到一百岁!”
徐辞年跟着笑了起来,满上酒举杯,“就是,今天是们搬新家的好日子,也是新的一年的开始,大家不醉不归!新年快乐!”
“新年……嗝……快呢(乐)!”
窝窝跟着瞎掺和,结果自己偷吃了太多,说到一半打了个嗝,引得所有都笑了起来。
小院外,不知道谁家放起了烟火,灿烂的花火腾空而起,五颜六色的闪漆黑色的夜空,映亮了所有的脸,瞿城忍不住笑了起来,偷偷地牵住了徐辞年的手,两个相视一笑,这一刻目光灼灼。
这是新一年的开始,也象征着一个崭新的未来。
“同志们开吃吧!”罗小茂拿着筷子盯着满桌的东西跃跃欲试。
窝窝已经高兴地瞿城腿上跳起来,“吃饭饭团圆饭!”
电视机里的春晚开始了,激情澎湃的开场白之后,喜气洋洋的乐曲响起来,钟叔一声令下,所有都拿起筷子开动起来。
这时候,房门突然响了起来,瞿城皱起眉头,“这个时候都团聚,谁会这时候来?”
徐辞年站起来,似乎已经猜到了来,扯开嘴角对他玩味的笑了笑,放下筷子跑去开门。
棕红色的大门打开,呜呜压压一帮子站门口,手里提着五颜六色的礼物,有的还扛着一大捆的鞭炮和烟火,开门的一瞬间,以阿四为首的所有大喊一声:“城哥们来了!”
“嫂子窝窝新年快乐!”
罗小茂惊得张大了嘴巴,钟叔的筷子“啪嗒”一声掉桌子上,一脸迷茫的问,“他们……是怎么个情况?嫂子……又又又是谁?”
瞿城头皮一麻,当即有了不妙的预感,倏地站起来,“们怎么来了?”
“他们是请来的客。”徐辞年冲他眨眨眼睛,
瞿城瞬间蛋又疼了……
有三个电灯泡一起过年已经累觉不爱了,这群碍眼的龟孙子又来凑什么热闹啊!?
阿四憋着笑,不顾瞿城纠结的脸色,大手一挥,“城哥,听说徐大哥的新餐馆要开了,又赶上过年,们特意准备了礼物,城哥徐大哥别嫌弃,兄弟们唱起来!”
“每条大街小巷,每个的嘴里,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恭喜恭喜,恭喜恭喜恭喜呀,恭喜恭喜恭喜……”
几十个壮汉堵门口一起唱着歌,没几个调上,可是所有都咧着嘴角,扯着嗓子不停地唱,一遍又一遍,谁也不愿意停下。
他们这种,过年都不敢回家,多少年没有跟家团聚过,都快忘了年是什么滋味,可是徐辞年却愿意把他们接到自己家里,让所有兄弟陪瞿城一起过年,告诉他们这就是家。
这是瞿城的家,也是徐辞年的家。
瞿城情不自禁笑了,鼻子竟然有点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