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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静的咖啡厅里，放着舒缓的爵士蓝调。
瞿城扣上电话,转身走回座位,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抱歉,接了个电话。”
坐对面的徐新年有些局促,赶忙放下手里的咖啡杯,摇了摇头小声说,“没关系的城大哥,知道的工作忙,今天还愿意见一面,已经很知足了。”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毛衣,脖子上松松的围着一圈铁灰色的格子围巾,头发柔软的蓬松着,虽然眼睛带着几分憔悴，但是一眼看上去，仿佛还是原来那个乖巧无害的徐家小少爷，一点也看不出这一段时间他经受了多少打击。
瞿城看着他这张跟徐辞年七八分相似的脸，配上他这副故作温顺的脸，只觉得倒足了胃口，心里甚至对他还生出几分佩服。
一般毁了容，残了腿，还真不会再厚着脸皮整成自己亲手“弄死”对象的样子，可是徐新年不仅这么做了，还顶着徐辞年这张脸，低低弱弱的说着话，让瞿城真恨不得撕掉他的脸。
当年那场车祸还是他太心软了，如果能撞的再狠一点，彻底让他车毁亡就再好不过了。
瞿城心里阴郁的想着，脸上却不动声色，挂着一丝不达眼底的笑意开口道，“朋友见面何必说这么见外的话，想吃点什么，听说这里的沙拉和甜点不错，要不要试试。”
他知道徐新年找自己的目的，但就是故意不说，果然徐新年眼里闪过一丝焦急，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僵硬的吃了几口沙拉之后，忍不住开口，“城大哥，其实今天来找是想求……”
“新年，吃饭的时间就别说公事了，试试这个，味道还不错。”
他把整个沙拉里唯一一片苦瓜放到了他的盘子里，故意吊着他的胃口，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来跟“老朋友”吃个饭。
徐新年心里仍然对瞿城抱着一丝惦念的，看他给自己主动加菜，哪怕再不高兴，也硬着头皮吞下了那片苦瓜，强烈的苦涩充满口腔，恶心的他差点吐出来，但是看到瞿城似笑非笑的表情，又讨好一般咽进了肚子里。
灌下一杯冰水，苦味仍然没有冲散，双眼一垂，拿手好戏再次登场，眼眶一红竟然立刻要掉下眼泪，“城大哥，让说说吧，这段日子被关派出所里，实是很痛苦，食物中毒的事情虽然是个意外，但是明白做错事就要承担，所以也无怨无悔，只是不愿意看到家道中落，父亲一把年纪还要受这种打击……”
他抹了抹脸上的泪痕，撇过头不想让瞿城看到自己的表情，把一个孝子的样子演的活灵活现。
本以为瞿城会追问他徐氏现的情况，谁想到他不仅没有一丁点关心，甚至还开口说，“商场上风云变幻，谁也不可能永远是长生将军，代向令尊问好，工作忙，就不单独去看望了。”
一句话完全堵住了徐新年的话，甚至还把自己的态度摆的非常明确：咱俩一点也不熟，所以家的死活跟没关系。
徐新年没想到瞿城会这么直接，一时间愣住，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急了，“城大哥，明白的意思的，不能见死不救啊。”
“这话就不懂了，又不是公安局能帮徐氏恢复名誉，爱莫能助跟见死不救可不是一回事。”
“能救的城大哥！”徐新年急切的开口，整个都往瞿城跟前靠了一截，“就算救不了徐家，城大哥也一定能救的！”
瞿城心里冷笑一声，面上蹙起了眉毛，杯子重重的放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徐新年吓了一跳，脸色陡然一白，瞿城明白他已经上钩了，端够了姿态，揉了揉眉角，“新年，答应出来跟吃饭，可不是为了谈公事的，如果一定要扯上们朋友关系之外的事情，那抱歉，还有事要先走了，这顿算请。”
他留下饭钱，起身就走，徐新年一下子拉住他的胳膊，眼眶通红，“城大哥，只给一分钟行不行？并不是想惹生气，只是想跟谈一笔对大家都有利的生意，就听说几句话，这样也不行吗？”
他的声音带着哀求，配上身上白色的毛衣简直像个孤帮无援的高中生，要是不知根知底的，估计早就对他这样莹莹可怜的目光心软了。
瞿城陪他绕了这么久，就是等这一句话，此时心里冷笑一声，脸上却装出无奈的样子叹了一口气，重新坐回座位，“徐新年，看来今天非要跟谈公事不可了？”
徐新年重重点了点头，桌子下的手紧紧地攥了起来，瞿城可是他现最后的救命稻草了，他不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现……急需要一笔钱来帮父亲度过危机，也知道食物中毒的事情要赔很多钱，这事是引起的，自然要一力承担，绝对不能让徐氏替掏腰包，可是手头上没有多少现金，只有百分之二十六的股份，只卖百分之十，凑够赔偿款就行了……算求了，城大哥，就当帮帮行吗？收购徐氏的股份一定不会吃亏的。”
他说的天花乱坠，简直把自己形容成了一个视金钱如粪土，为了拯救家族宁愿放弃股份的孝子，但是他心里是什么想法，瞿城明白的一清二楚。
徐氏如今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倒闭的危险，徐新年这么狡猾狠毒的，肯定不愿意自己被徐氏拖累，所以想趁着这个机会赶快把手头上日益跌价的股份抛出去，换成真金白眼攥手，到时候天高海阔，他拿着钱拍拍屁股走，徐氏的危机就屁关系也跟他没有了。
自己的算盘打的倒是精，可别也不是傻子，这时候装出这副迫不得已的样子给谁看？
瞿城眯起眼睛，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毛，“吃不吃亏可不是说了算的，徐氏如今已经成了一幅空壳子，还欠了一屁股债，这时候让买的股份，不觉得很可笑吗？是个生意，亏本的买卖可不做。”
“徐氏这么多年的老牌子了，就算是卖招牌也值不少钱，而且徐氏压根不是没有钱，只是不愿意公司为的错误买单，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偿还，跟公司是不是要倒闭根本没有半点关系。”
“更何况，豪庭是做娱乐生意的，自古餐饮和娱乐都不分家，徐氏股份价钱最低的时候买进，以后只会赚更多的钱，这比随便找一家无名的小破馆子划算多了，就因为眼前的一点风波，放弃这么大一块蛋糕，只能说目光短浅，连这一点商界敏锐度都没有，挺让瞧不起的。实话说吧，如果不是因为不愿意让公司替承担错误，绝对不会抛掉手里的股份，孰重孰轻，城大哥应该分得清楚。”
听完这话瞿城简直要笑了出来，这次总算是见识了什么叫睁眼说瞎话，徐氏要真是像徐新年说的这么好，凭他这么贪婪的性格怎么会轻易的放手？
激将法这么幼稚的手段他早就玩腻了，亏他还能厚着脸皮拿得出手。
瞿城似笑非笑，拿着小勺子咖啡杯里搅动，气定神闲的样子仿佛根本没把徐新年的话放心上。
徐新年见自己的游说完全没有效果，一时也有点气急败坏，“城大哥，可是因为跟熟才放心把公司的股份交给，其他真的舍不得卖，不过要是不感兴趣也无所谓，反正赚钱的事情谁都愿意干，大不了就卖给别，就算心里再不放心也只能忍了。”
瞿城再也憋不住，冷笑一声，当即把勺子往盘子里一扔，似笑非笑的开口，“好啊，那去吧，要是没别的事先告辞了。”
“等一下！”
徐新年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多诱惑条件，瞿城还是不为所动，不由得缓和了口气，“城大哥，到底怎么样才肯松口？”
瞿城居高临下的瞥了他一眼，淡淡的哼笑一声道，“第一，压根对徐氏没有一丁点兴趣，现让买，是求，麻烦拿出点求的态度，至少让看到的诚意，否则这件事情免谈。”
谈判有时候跟打仗是一个道理，争锋相对，敌进退，如果不能彻底的压住对方，立刻就会落到下乘被骑到脑袋上，对于徐氏的股份，瞿城虽然势必得，但是就算要弄到手，也得让徐新年清楚，这是像条狗一样跪地上求的。
徐新年一听这话，脸色一白，眼泪当即又充满了眼眶，“……城大哥，们不是朋友吗？为什么一定要……要用这种口气说话呢？”
“是坚持要谈公事的，也只能公事公办。从来不会让私感情影响公事，想听好话，那也不必跟谈收购的事情。”
瞿城冷硬的态度让徐新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含着眼泪手指攀上了瞿城的胳膊，一副哀求又欲语还休的样子，要是平常吃他这一套的男，早就稀里糊涂的答应了，可惜瞿城一看到他用辞年的脸做这副表情，就恨不得抽他两个耳光。
冷冰冰的抽出手臂，他克制住自己想要打的冲动，拿起西服站起来。
徐新年这次是真的慌了，一下子拦住他，口气带着哀求，“城大哥，开个条件吧，到底要怎么样才愿意买手里的股份？不想咱们因为公事搞得不欢而散，哪怕少赚一点也无所谓的，真的。”
瞿城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半响才伸出了四根手指头，“让买可以，但要按照百分之十的价钱，多给百分之四的股份。”
徐新年愣了一半天，脸色瞬间黑了，再也端不住楚楚可怜的样子，“一共26%的股份，一下子要走一大半，这根本是趁火打劫。”
“是又怎么样，是逼着卖给吗？”
瞿城嗤笑一声，冷冰冰地开口，“可是个商，利益至上，没钱的生意绝对不做。徐氏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送给，都要掂量一下，更何况是掏钱买。”
“大家都不是傻子，不妨实话实说，既然能来找，相信也是用尽了一切办法，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想来徐小少爷天生富贵，徐家又是豪门世家，不过是遇到一点小风波，随便找几个大家族借来些钱渡过难关不是问题，找几个银行行长吃个饭，弄到大笔资金更不是问题，还来找一个‘暴发户’干什么？”
所有话都被瞿城说中，徐新年心里又急又气。
如今的徐氏注定要垮塌，银行和其他的几个大家族根本是见死不救，他丑闻缠身，声誉举，没愿意跟他做交易，瞿城如今是他全部的希望，也是他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如果抓不住这个机会，他只能跟着徐氏一起倒霉。
“……百分之十四实是太多了，城大哥能不能再让点价钱？们明明那么熟了……”
徐新年再次抬手摸瞿城的臂弯，一双眼睛水润如波，动作甚至都带上了勾引的意味。
瞿城用尽全身力气才克制住弄死他的冲动，退后一步，面色如霜，“就是百分之十四，少一个子也不行，不满意请另请高明吧，豪庭‘高攀’不起徐氏集团。”
徐新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紧紧的咬左槽牙，心里七上八下。
他本来想卖掉百分之十的股份，先赚个几千万，然后剩下的百分之十六攥手里，就算徐氏倒闭，徐建国死了也得给他分遗产，可是如今平白无故要多给百分之四，等于一下亏掉上百万，这让他怎么能甘心？
“徐先生慢慢考虑吧，明天这个时候如果再来找，可就不是这个价钱了。”
瞿城连看都没看徐新年一眼，起身离开，都走到了门口，却听身后急切的说，“等一下城大哥，没说不同意啊！就按百分之十四，这生意做了，别走！”
欲擒故纵的招数，瞿城像来玩的炉火纯青，背对着徐新年，他勾起一抹如愿以偿的笑容，半响才说了一句“合作愉快”，脑袋里却莫名浮现出一句话：狗急了也会跳墙，老祖宗诚不欺也。
***
徐氏集团总部。
二十层的大楼里，再也没了往日繁忙的景象，到处一片萧条，办公室里的文件被扔的满地都是也没有来打扫，整个大楼里一共剩下几十个员工，此时也无精打采的趴桌子上，正大光明的摸鱼。
所有都知道徐氏要完了，公司里的走的走，跑的跑，剩下的都是撑不起来的最底层职员，就算如此，这些还一肚子抱怨，要不是为了拖欠的那点工资，他们早就走了，谁会留一家随时会倒闭的公司里自毁前程？
办公室里一片萧条，但是顶层的会议室里此时却闹成了一片，喧哗声离着老远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平时轻易见不到的股东此时也出面了，义愤填膺的拿着手里的股权凭证，冲秘书激烈的叫嚣着。
“叫徐建国滚出来！这时候别他妈做缩头乌龟！”
“徐家父子败光一整个公司，凭什么让们这些股东买单！？以前敢作，现怎么没脸认了！？”
“亏他妈之前还叫他一声董事长，这时候公司都要倒闭了，还他妈东躲西藏，糊弄谁呢！”
……
一句又一句的骂声此起彼伏，偌大的一个会议室里，满满当当的塞的全是，此时几十个同时破口大骂，唾沫飞溅，呜呜泱泱恨不得掀翻了房顶。
徐建国的秘书不过是个小姑娘，此时看到这个情形都快吓哭了，嘴上不停地重复，“董事长还……还医院，他真的来不了，请各位冷静一点！”
尽管她声嘶力竭的解释着，可那些赔光血汗钱的股东却根本不买账，见她一个劲儿的往门口躲，五六个扑上去一下子堵住她的退路。
“别他妈想跑！赶快给徐建国打电话！今天他必须得给们一个交代，否则大家就一起耗这里！”
秘书害怕的脸色煞白，颤颤巍巍的再次拨了徐建国的电话，可是电话那头始终无接听，“真的……联系不到董事长，没骗们……”
本来就心情极度恶劣的股东们听了这话更是气的火冒三丈，他们把身家性命全都投了徐氏，可是如今钱没赚多少，老本却被徐家父子败的血本无归，甚至还不得不自掏腰包来赔偿食物中毒受害者的损失，徐家父子却跑的鬼影都没一个，这不是龟孙子是什么？！
“草他妈的！徐建国今天要是不出面，们就退股！拿着钱给徐家父子败坏，还不如撕碎了去喂狗！”
“对，退股！瞎了眼买了徐氏的股份，就当是们瞎了眼！现必须把钱还给们！”
“退股！”
“退股！”
“退股９们血汗钱！”
所有股东都急红了眼，整个会议室机会快被铺天盖地的“退股”声响淹没，就这个时候，会议室大门突然打开——
“看谁敢！”
一道虚弱却阴厉的声音响起，所有都是一愣，会议室瞬间一片死寂，看到了门口坐轮椅上被推进来的徐建国。
他刚经历了手术不久，还没有完全康复，那张年轻时招蜂引蝶的脸已经彻底变成了惊悚的青紫色，颓败、苍老……看一眼就像是看到了扭曲的树皮，再配上那双扭曲阴沉的眼睛，简直像具干尸。
他身后默默地跟着徐新年，他离得很远，不敢靠近一步，要不是因为手里还有徐家的股份，或许今天他直接就得被徐建国踢出大门，此刻乖乖的夹紧了尾巴，一点也不敢造次。
所有也只是愣了几秒钟，看到徐家父子之后就更加的愤怒，有些冲上来就准备动手，被徐建国身后的保镖一把拦住。
徐氏连员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徐建国此时竟然还有钱雇保镖，甚至不忘摆他的豪门架子，那副嘴脸别提有多让作呕。
被拦住的几个股东看不下去，忍不住破口大骂，“徐建国他妈怎么还不死！？拿着们的血汗钱摆谱，还要不要脸？把血汗钱还给们！退股！”
听了这话，徐建国冷哼一声，虚弱的咳嗽一下，阴沉的开口，“想退股？呵，想的倒美，公司现还是说了算，不同意们退股，们就得这里给乖乖的待着！”
“呸！谁他妈现还认当董事长，做的春秋大梦去吧！”
不知是谁骂了一句，引得徐建国阴冷的眯起眼睛，嘲讽的开口，“退股要股东会半数以上通过，徐家手里攥着73%的股份，远远超过了半数，要不点头，们能怎么办？”
“们的钱已经给了公司，就别想要回来，只要徐建国还是这个公司的董事长，徐氏一天不倒，们就别要钱，最后赔光了也是为公司服务，别给脸不要脸。”
徐建国有恃无恐的笑着，苍老的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公司哪怕真的要倒闭，他也会拉所有跟自己一起陪葬。
宁可负天下，不可天下负，一向是他的准则，他活不了，别也别想过得舒坦。
股东们脸色阴沉，表情愤怒到了极点，偏偏此刻一句话也无法反驳，他们所有手里的股份加起来也没有徐家父子高，但偏偏不经过股东会半数同意，谁也没法退股，等于把他们一下子逼入了死胡同。
“退不了股，们可以换了！公司可以姓徐，也可以姓其他任何东西，手里不过就47%的股份，现把公司搞成这样，没资格再当这个董事长！”
不知是谁这么说了一句，所有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若是单独计算，徐建国手里的股份根本没有超过半数，如果这时候所有都投反对票，那他的董事长位置就肯定保不住，所以……
所有都把目光投到了角落里的徐新年身上，他手里攥着百分之二十六的股份，如果他对试吃大会有那么一丁点愧疚，不想徐家十几年基业毁于一旦，就凭他跟徐建国的能力，也该有退位让贤的自知之明。
可惜徐新年压根不是这种，看到所有都看着他，反而讨好的冲徐建国笑了笑说，“爸爸，知道自己又做了错事，您不会再原谅了，但是一辈子记得自己是徐家的孩子，跟您也永远是一条心的。”
笑话，他徐新年留下一半股份没卖掉就是为了徐建国的家产，要是他连董事长位子都没了，自己可是少了一大笔遗产，这么亏本的买卖他像来不做。
徐建国破天荒的对小儿子露出了试吃活动以来第一个笑容，愉悦的抬头看着眼前义愤填膺的股东，嗤笑一声说，“瞧，们想退股退不了，连换掉，股份也凑不齐，还想要回自己的钱？告诉们，只要活着一天，们就想都别想，好好的瞪大眼睛看看，徐建国才是这个公司真正的主。”
“这不见得吧，父亲。”
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会议室大门一下子被推开了，徐辞年一身黑色的西装，笔挺的站那里，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狭长的眼睛眯起，却透出锐利的锋芒，一如当年凌厉潇洒的风姿。
一刹那，所有都惊呆了，惊愕的盯着敞开的大门半天回不过神来，整个会议室里鸦雀无声，一片死寂。
过了几分钟，接着全畅然，大……大少爷竟然还活着！
时隔八年，声名四方，令折服的徐大公子，竟然用这样出乎意料的方式，重新回来了！？
徐建国的脸这一刻瞬间僵硬了，四肢的血液都像是堵住一样，让他坐轮椅上连动都不能动，只能死死地盯着徐辞年这个“不速之客”。
“兹啦——！”椅子摩擦地面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徐新年不敢置信的踉跄了一下，惊吓的倒退了几步，惊恐的表情让他整个都扭曲了。
徐辞年……徐辞年……
徐辞年！
他竟然没有死，他……还活着！？
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徐新年的手哪怕死死地攥坠是控制不住恐惧的发抖，他甚至分不清眼前到底是是鬼，今天突然出现这里到底是他发的一衬诞的噩梦，还是徐辞年真的回来，要报复那场血海深仇。
“大少爷回来了！真的是大少爷！”
震惊的股东中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这么一嗓子，接着所有都回过神来，其中有几个老股东更是瞬间泪洒当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徐建国剧烈的咳嗽几声，死死地瞪着徐辞年，“谁让进来了！？是个什么东西，给滚出去！保安呢，保安！把这个给轰出去！”
场的顿时长大了嘴巴，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劲儿的揉眼睛，想要确定自己看到的不是错觉。
一个是死而复生的儿子，另一个是痛失至亲的老子，第一眼见到不是应该抱着痛哭吗，为什么搞得像仇一样？
徐辞年笑了笑，也不搭理他，甚至连正眼都没给徐建国一个，直接偏过头看着不远处的徐新年，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为了这一刻，他足足等了八年。
“保安呢！都给滚出来！保安！”
徐建国仍声嘶力竭的吼着，要不是站不起来，恨不得直接动手弄死徐辞年，可是任凭他叫了那么多遍也没看到任何一个影。
“行了父亲，哦不，或许现应该叫徐先生，再叫也没有用的，的保安现没工夫管。”
“…………什么意思？”徐建国瞪大了眼睛。
徐辞年轻笑一声，拍了拍手，接着门外涌进来几十个黑衣，全部戴着黑色墨镜，脸上带着刺青，死神一般堵住整个门口。
这时一个小保安惊恐的冲上来报信，却被门口一个黑衣一下子截住，脖子里登时多了一把匕首，散发着幽冷的寒光。
“！！”
小保安吓的想要尖叫，可是声音却被死死地捂进嘴巴里，定下神一看，才愕然发现整个顶层彻底被黑衣占领，所有保安都被捂住嘴巴，一动不能动的站原地，此刻已经吓得瑟瑟发抖。
原来徐辞年竟然就这样带着青龙帮的，旁若无的走了上来，一路上谁敢拦着根本不用他开口，身后的立刻会帮他解决，一路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控制了整个楼上的所有保安，简直像进自家大门一样，光明正大的走了进来。
“徐辞年！咳……咳咳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徐建国气的暴跳如雷，不停地咳嗽，他没忘记赵家私房菜馆时，徐辞年的手段有多么强硬，此刻想起来他仍然心惊肉跳，一时竟然连诚都顾不上，失口惊叫出来。
“公司开股东大会，当然不能缺席，父亲，紧张什么？”
徐辞年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慢慢悠悠的踱进会议室，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脸死灰的徐建国，眼睛里没有半分温度。
徐建国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深吸一口气嗤笑道，“呵，这里是徐家的产业，跟没有半分关系，厚着脸皮来了也没用。”
徐辞年失笑，对身后招了招手，这时一个高大的影大喇喇的走进来，眉宇英挺坚毅，五官深邃，漆黑的眼睛半眯着，抄着口袋走了进来，嘴里竟然还嚼着一块口香糖，被徐辞年不轻不重的瞥了一眼，当即露出一抹痞笑。
看到他的瞬间，徐新年失声尖叫，“瞿城！？…………”
这一刻他入坠冰窟，全身寒冷，看着徐辞年和瞿城相视而笑的样子，他不敢置信的踉跄一下，一下子跌坐椅子上，最后一抹血色从脸上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