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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木语录:语言是类有历史以来,最强大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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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蕾拎了差不多有三斤重的桔子跟两斤不到的栗子上楼,走到电梯旁的时候,没注意到地砖刚刚擦过,脚下有一点打滑,幸亏扶住了墙,勉强站稳,手里的桔子却撒了一地。
“这地怎么这么滑啊?”有个女一边说一边扶住了她,“怀孕了吧?先到那边站一会儿,替捡桔子。”
杨蕾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肚子,她刚怀孕不到三个月,冬天衣服穿得厚,一直以为一般看不出来她怀孕了,没想到路过的陌生竟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的大衣,是最新款的孕妇装,朋友也怀孕了,昨天陪她逛街看见了。”短发女子笑道,她捡完水果交到杨蕾的手上,“们小区每天都是这个时间打扫卫生吗?正是上下班高峰,有些不合适啊。”
“平时不是这个时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一边说一边按了上楼键,她住十一楼,那个短发女也去按电梯,看见她按了十一楼就笑了。
“咦,家住十一楼啊?们是邻居啊。”
“邻居?”
“是啊,家是1103。”
“3室空了差不多有半个月了吧,前两天听说租出去了,是租到了啊?”
“是啊。”短发女子笑道,“叫林嘉木,呢?”
“杨蕾。”
电梯来了,林嘉木伸手接过她的水果,“来,替拎。”
“不用,东西不重。”杨蕾笑着婉拒,两个进了电梯之后,又陷入了一阵尴尬的平静,林嘉木指着杨蕾的包说道,“的这个包是寇驰的吧?今年的新款,真好看,当时也看中这一款包了,可惜去晚了,没抢到。”
“这个包是海淘来的,当时专卖开售的时候去看了,太贵了,就撤了。”
“会海淘啊?改天教教啊,听别讲海淘有好多便宜货,可一直不会。”
杨蕾微微一笑,“好啊。”
电梯到了之后,杨蕾出了电梯到了自己家,林嘉木则是开了1103的门,两个互相道了别之后,都紧紧关上了门。
对杨蕾而言这次只是一次平常的跟新邻居的邂逅,一路上有陪她聊天,倒也舒解了她对回家的恐惧感,只是一开门看见阳台上晒着的孝衣裤,闻见厨房里浓浓的肉味,心里就觉得一沉。
闻鸣背后肯定是说过他妈了,婆婆再不会做那种家里只有两个女一个孝,凑合吃点,等男回来了再做好吃的那样的事了,改成每天大鱼大肉的轰炸她,问题是她煮菜重油重盐,看起来是吃得很好,实际上她看见盘边的油,就食欲全无。
“蕾蕾啊,回来了。”婆婆客房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怯怯的大宝。
“嗯。”杨蕾点了点头,“妈,买了点桔子。”
“自己留着吃吧,现需要营养。”
“今年桔子不贵,大家一起吃也没什么。”杨蕾最烦的就是她这种一副受气包的样子了,现这个时代,谁也不缺那一口水果吃,可偏有就把吃水果搞得像特权,“要是觉得好吃,闻鸣回来让他去楼下拎回来一箱。”
“那得多贵啊,不必了不必了,牙不好,吃不得酸。”安素珍摆了摆手,拿了个桔子给大宝,“大宝,谢谢小婶。”
大宝说了句,“谢谢。”就又跑回到小卧室了。
杨蕾真不耐烦看见他们这一大一小一对受气包的样,“妈,累了,回屋躺会儿。”
“蕾蕾,知不知道闻鸣什么时候回来?”安素珍跟着到了主卧室,站门边一副想进去又不敢进的样子。
“不知道。”
“那一个坐公交车回来,有坐吗?”
“打车回来的。”
“打车……那得多少钱啊,是不是总打车啊?”
“是啊,没怀孕都不挤公交车,更何况是怀孕了,妈,您把门关上,要换衣服。”
“哦。”安素珍关上了门,心里不停地盘算着,出租车起步价听新闻上说已经涨到了十块,每公里加价……每天早晨是闻鸣送她不算,每天的交通费就得十几块,中午杨蕾不回家,听说公司也不管饭,出去吃饭……她又开始算……就算十块钱好了,这一个月光是这些开销……再说这水果,小区外面的小超市水果贵,隔了一站地的大超市同样的水果便宜多了,她又看了一眼袋子里的桔子,不是便宜的那种,小超市也是最贵的那种4.99,再加上糖炒栗子……就这两袋子东西,将近五十块钱没了,这样的败家媳妇,谁能供得起啊……
昨天还讲家里经济困难,闻鸣赚钱少,就她这个花法,家里能不困难吗?可这些她只敢放心里,没敢说出口,预备着跟儿子念叨念叨,让他管管儿媳妇花钱。
杨蕾自然是不知道她这些小心思小盘算,她躺床上开了微信跟同事聊了几句天,杨蕾注会,本来今年有一次升职的机会,因为怀孕错过了,另一个不如她的男同事升了职,做得一般般,架子却不小,同事们私下里聊天的中心多半是他,“蕾蕾,这次怀孕不止吃亏,连们都跟着吃亏,瞧小金豆那得意样,谁不知道要不是怀孕了,张姐不想升职,轮也轮不到他。”
“们行了吧,家做得也挺好的,最少很认真,们别挑事啊,万一这些话传到他耳朵里,还不可劲儿的给小鞋穿。”
“也太傻了,他现就给小鞋穿呢,原来那一摊子他给了他的小弟,把别都不愿意做的给了,还说什么怀孕了,怕辐射,为了照顾把的位置挪了……要说,还真不如辞职了呢,家……”
“可别提家,家能疯……还是公司里忍着吧,不就是有搞点小动作吗?姐怕谁啊。”
“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要真是他一个的意思就算了,就怕……”
“别吓唬,咱们的洋老板还行,没那么低级。”
“要透过现象看本质,今天他下来巡视,看见的位置那么偏,有说过什么吗?老外也不是都是绅士,缺德起来比中国狠多了。”
“……”杨蕾还想说什么,就听见外面门铃响,然后是婆婆的大嗓门,“蕾蕾!有找!”
“婆婆叫呢,回头聊。”她关闭了微信,把手机扔到了床上,穿了拖鞋下床,只见跟自己聊过天的林嘉木站门外,林嘉木回家好像换了衣服,看起来料子就很柔软的小脚打底裤搭长毛衣的打扮让她多了几分的亲和。
“蕾蕾,认识她吗?”安素珍却带着几分的警惕。
“认识,这是咱们的邻居。”杨蕾笑道,“快请进。”
“不了,还锅里炖着鱼呢,这个是昨天烤的黑森林蛋糕,昨天吃了三分之一,今天不吃口感就不好了,所以切了一块分给们,算是见面礼吧。”
“您真是太客气了。”杨蕾笑着接过蛋糕,“您等一会儿,把盘子倒给。”
“不用了,们吃完了按门铃叫就行了,是家庭主妇,除非是去健身房或者逛街,都家。”
“好的。”杨蕾笑着目送林嘉木离开,关上了门。
“这是谁啊?”
“新搬来的租客。”
“看她穿得挺好的,怎么租房住啊?”
“也许家只是过渡一下,咱们这边房租贵,对门又不想分租出去,一个月的房租三千多呢,物业水电全都外,要不是有钱,真租不起咱们这儿的房子。”
“啊……这么贵。”
“这还不算贵的呢,对门才七十平米,要是咱们家这么大面积,得翻番。”
“咱们老家的租房价格就够贵的了,没想到这边更贵,可怜哥,这么大岁数了也没个正经的房子住,就跟他媳妇住小超市……”
杨蕾知道婆婆这么说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结婚的时候公公给了自己一笔钱,大哥闻英结婚的时候公公只出了两万,老太太这是替大儿子抱不平呢。
可跟她说这些有什么用?闻英过得也不差,小超市收入不错,足够他们夫妻两个开销了,大嫂用起名牌化妆品来也是一样不心疼,真不知婆婆是操得什么心,总觉得她和闻鸣过得是天堂一样的生活,闻英是地狱。
她拿起落客厅的糖炒栗子进屋,“妈,晚上就吃这个就行了,跟大宝先吃吧。”
安素珍还想再说什么,杨蕾已经关门了。
等到了闻鸣回来,杨蕾刚听见他开门,想要开门跟他说几句话,就见他被他妈拉进了小卧室,杨蕾关上了门,坐床上像不知道他回来了一样,用手机上网。
过了差不多有半个多小时的样子,闻鸣总算回来了,“蕾蕾啊,跟商量件事。”
“什么事?”
“以后买东西,能不能别那么大张旗鼓,放包里,到卧室里再拿出来就行了,别让妈看见,她苦了一辈子……”
“为什么啊?凭什么啊?这是家!要拿什么东西进来就拿什么东西进来!没偷没抢凭什么藏着掖着?”杨蕾声音大了起来。
“哎哟的祖宗,您可别这么大声了!”闻鸣吓得赶紧跳上床捂住杨蕾的嘴,“行,都依,以后还是大大方方的拿回来。”
“别跟打马虎眼,跟妈说了让她回家吗?”
“她不是有困难嘛,不知道,大嫂逼着大哥买房,可大哥的钱不够……爸又瞧不上大嫂……不肯掏钱,妈回去了是受夹板气……”
“原来她是来躲清静了。”
“妈的意思是,咱们不是还有点存款吗?先给大哥,让大哥首付买了房,以后再慢慢还。”
“生孩子没要家一分钱的营养费,辛辛苦苦攒钱就为了让孩子好过点,现还来跟要钱,闻鸣,怎么从来不知道脸皮这么厚?”
“这不是跟商量呢吗?咱家有多少钱不知道啊……”
“不知道?一个月工资是固定的!多个十三个月工资罢了,余下的福利什么的无非是米面油蛋奶,现还没有了,一个月的工资也是固定的,自从怀孕,每个月的花销差不多五六千,咱们还要还车贷房贷,不是月光吧,也差不多了,自己算咱们家有多少存款!生孩子够不够!”
“不是还有妈呢嘛……”
“闻鸣不要脸!爸妈再有钱也是他们的!”
“怎么不要脸了?不是跟商量呢吗?”
“商量什么?商量怎么啃老?要啃两边一起啃!别只啃一边!只啃一边那叫倒插门!这孩子姓闻不姓杨!要是姓杨的,们家全包都行!”
“不可理喻!”
“看才是愚孝庸俗!”杨蕾直接把枕头扔了出去!“滚!不想看见!”
“滚就滚!”闻鸣也是一肚子的气,抱着枕头开了门,忽然瞧见自己的妈站客厅里不知道听了多久了,气乎乎地抱着枕头躺到了沙发上,看都不看他妈。
安素珍坐到他跟前,摸了摸他的头发,“儿啊,都是妈不好,妈不应该提借钱的事……妈也难……”
“妈,您别说了,都知道。”外看他们家也是小康之家,爸爸厂子里大小也是个中层领导,收入不菲,谁知道他们生活得艰辛,要不是妈省吃俭用,他怎么读得起书上得起大学……
本来他看大嫂不顺眼,以为自己的媳妇怎么也比大嫂强,没想到妈从老家来了a市不是享福,一样是遭罪来了……唉……归根结底是他自己没本事管不住媳妇,这才连累老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