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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车上还带着几件换身的衣裳,蕙如和洛红收拾干净之后坐着马车回了沈府。乌衣巷折腾了一番,回来的时候府门上已经挑起了灯笼。洛红包了二两银子给车夫,让他嘴上把点门,别将六小姐到三柳胡同和乌衣巷的事说出去。二两银子已是车夫两个月的工钱,自然千恩万谢地收了,再三保证绝不会外头乱说。
兰溪迎出来,将蕙如接进屋里,一个劲儿地问:“姑娘怎么回来得这么晚?老祖宗让妙言姐姐过来问了几回了。哎?怎么还换了衫子?奴婢记得姑娘出门时穿的不是这身啊?”
“怎么这么碎嘴,”蕙如笑着将手中的幂离交给兰溪收着,长长伸了个懒腰床上坐下来,“今儿天气晴好,不过贪看了些路上的风景便回来晚了些。先喝口水,这就去向祖母请安去。”
洛红跟着进屋里来伺候着,脸上的神情有些疲惫。蕙如看了看她,将兰溪先支了出去,才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别瞒着,当们是自己,白天也瞧见了,无论是谁,欺负了便会帮讨要回来。是这院子里的大丫鬟,除了兰溪和竹香是打乡下带出来的情份不比寻常,整个院子里,最倚重的还是们姐妹。若有什么心事,不妨对说说,也好帮拿拿主意。”
洛红神思恍惚着,一会想着陆琅那张英气勃发的脸,一会又想着跪泥地里疯了一样挖着井壁的小姐,只觉得这一天过得如梦里一般,一半放冰里冻着,另一半放火上烤。
心里对那个世子身边的青年生出的朦胧好感自然不敢对小姐说,所以洛红犹豫了半天,才小声问蕙如:“奴婢只是想不明白,姑娘您明明从未去过那里,怎么会知道那井壁的石头底下会藏着东西?”
蕙如瞥了她一眼,眼底浮起一丝她看不明白的东西,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却让洛红有一种连心脏都要被冻结起来的错觉。
“也不知道。”她就见六小姐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微微摇了摇头,“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就这么随便挖挖也能挖出东西来吧。”虽还带着一丝稚气,可那眉眼已经十分艳丽,带着几分纯真的娇媚,就算洛红是个女,见了这样的笑容也会有怦然心动之感。六小姐将来的夫君,也一定要有能与之相配的容貌才好。
洛红不觉想起那个翩然而至,脸上带着三分笑,眼中却有五分寒的世子来。
那样的天潢贵胄,如九天之上的物……她看着眼前的六小姐,莫名地将她与世子的形貌放一起比较。
真的十分般配。
也只是这么一想,洛红可不敢将此时心中所想讲给蕙如听。
“来看!”正胡思乱想着,洛红就见蕙如对她招招手,从怀里将那个小小的油布包拿了出来,“看,是个好东西不?”
油布包里,装了两颗宝石,滚圆滚圆如猫儿眼一般。色泽乌褐,看着像琥珀,中间却又有一条明黄的竖线,拿手里,流光溢彩,光润照。
“这是什么啊?”洛红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宝石,光看纯净柔润的色泽就觉得是个媳物儿,更别提那条明黄如玉的竖线,随着珠子滚动,竟然也像活着一般,不停地变幻着光芒。
“这叫猫儿眼,是极为难得的宝石,”蕙如捻起一颗放洛红的手心中,“难得的是这两只大小一模一样,一只猫儿眼便价值千金了,两只相同的猫儿眼放一处,怕能值五千金。”
洛红骇了一跳,险险握不住手中的珠子。
这哪里是一颗珠子,就是一座能压死的金山啊。洛红忙将珠子放回去,拍着胸口说:“的老天,怎么会这么值钱的!”
蕙如伸出食指唇前按了按:“所以不能说出去,就和知道这事,万一被知道,这珠子的主来向讨要,说怎么舍得还回去!”
见六小姐促狭地对她挤眼睛,压心中的巨石总算能放下。洛红管着六小姐的首饰衣服,这样的宝石她从未见过,并不是小姐从沈府里带出来的。且大小与那纸包刚拿出来的时候差不多,洛红也就信了。
“姑娘放心,这事便烂奴婢肚子里,连洛锦也不会让她知道。”洛红郑重地发誓。
这是她与李晟讨论锦绣坊归属问题时,她李晟的箱子里随手拿的。猫儿瞳是很少,但也不至于像蕙如说的那么贵重。这石头好看,但打磨太费工夫,颜色又是乌黑的,很少会用它装点首饰。她是见这两颗珠子磨得光润可爱,心里又正恼着李晟设套子让她钻,一时赌了气,这才收怀里,没想到这时候正派上用场。
换了衣裳,重新梳了发髻,蕙如带着兰溪和竹香,捧了荣王府的回礼去见老夫。老夫见她终于回来了,这才放下心来,免不得又念叨她几句,直说得蕙如连连讨饶,承诺下回再也不街上看景,定要早早回府里才作罢。
再过两个月,便是初选之日,萧氏一腔子心血全系芳如身上,找了无数养颜补血的方子,又是煮又是炖又是将她按水里泡着,不将女儿折腾出一个玉骨冰肌来便誓不罢休。难得大夫会不搭理大老爷,他也乐得不往正屋去,这些天不是外书房里歇着,便常姨娘房中流连。
孙姨娘来找过几回,都被大老爷给挡了回去。
明明之前还宠爱得有声有色,狂浪甜蜜,这一转脸的工夫,大老爷对孙姨娘就没了半点兴趣。任她打扮得再娇俏,大老爷也不肯进她的房。
孙姨娘颇感无奈,又觉愤恨,觉得这必是常姨娘使了狐媚子功夫将大老爷硬留了房里。
她自己想着要让大老爷使力让菀如能选上,便觉得常姨娘也是这个心思。
却并不知道大老爷常姨娘房中时,常氏绝口不提选秀一事,与他谈的最多的,也不过是青岚又得了先生的夸赞,蕙如将来要找个品性端方肯用功上进的夫婿。
大老爷常氏这里,得到的是全然的温柔对待和体贴照顾,不会被提出任何令他为难的要求。看着常氏,大老爷就觉得心绪松快,也年轻了许多。
转眼过了一个月,芳如的及笄礼到了。大夫一力操办,务求尽善尽美。也不知是不是因大夫找来的方子起了效用,芳如微澜院里蛰居了几十天后,那皮肤竟变得如去了壳儿的鸡蛋一般细嫩弹滑,莹白之中透着粉晕,看起来也美了许多。
菀如看了极是眼馋,撺掇着孙姨娘也去弄这方儿来让自己试。孙姨娘出了不少体已银子,从芳如的贴身丫鬟那里得了秘方,母女俩如获至宝一般,按着方子弄起来。谁知这方儿用芳如身上有效,用菀如身上只三天,菀如就满头满脑起了红疹。那疹子高高凸起,又红又硬,每个疹子顶上还起了脓点,菀如原本漂亮的一张小脸,生生变成了又红又肿还全是麻子的猪头。
这下可了不得了,内宅里顿时闹翻了天。眼瞅着初选日就近前,待选的小姐却生了这么难看的疱疹,别说初选无望,怕还会被怀疑故意逃避选秀,对皇家心存怨怼。大老爷大怒,将菀如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全锁了起来。孙姨娘披头散发哭告到老夫面前,说是大夫故意给了假方子,要害菀如落选。
这一查,又将孙姨娘买通丫鬟去偷芳如养颜方子的事扯了出来。大夫大怒,孙姨娘能买通芳如的贴身丫鬟偷方子,怎知不会将来买通了给芳如使毒下阴招?当时便开了匣子将孙姨娘的身契拿出来,喊着外院的婆子去领牙子来,要将孙姨娘发卖了。
孙姨娘哭得晕过去,菀如更是哭着要拿汗巾子吊死自己。于是后院一时间仰马翻,乌烟瘴气。老夫拿了桌上的茶蛊向地下一摔,怒喝一声:“都给闭嘴!”
老太太年纪虽大,但保养得好,嗓音特别洪亮,这一嗓子来的突然,当下没再敢出声。
“去,到西园,请三老太爷过来!”
老夫一声令下,大老爷亲自去西园将三老太爷请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