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对付章文庆这件事上倩姐采取了国领导的方针，先攘外,再安内。

先把马氏除了,再想办法收拾章文庆,反正他们宅内也没别的了,到时候也不怕被别捡漏了。当然,要找个由头,否则柳氏不配合她一个也不好下手。

这次章文庆一同意过继天儿,她就找到了柳氏：“娘,说咱们真能把天儿过继过来吗？”

“会有点麻烦,看那一家的……不好相处呢。”虽然没有深交,但只听那天的对话她也知道章三太爷那边也是一团乱,天儿也许是个麻烦,可要是有说去过继,不知道又有谁会跳出来呢。

“娘的意思是奶奶会同意？奶奶不一直想让咱们过继三叔家的吗？”

“是啊，要是囡囡是男孩，现已经有个小弟弟了。”

“娘愿意？”

柳氏叹了口气，说实她是不太愿意的。她又不是傻子，还能不知道章老太太打的主意？那老太太一直偏心小儿子，总觉得他们家生活好，想让小儿子的孩子来他们家。就因为这个，她每次想到这事都觉得不舒坦。可她能怎么办？生不出儿子又不想让丈夫纳妾的话就只有过继了，丈夫想要过老三家的，她也只有认了，所以当知道钟氏生的是个女孩的时候，她真的松了口气。

“娘愿不愿意都不重要了，现咱们能过天儿了，挺喜欢那孩子的。”想到天儿睡倒她怀里的样子，她就觉得心中一片柔软。

“那要是过不成呢？”

“不会的。那一家呀，最多也就是要钱。”

“那奶奶那边呢？”

“奶奶？”

“嗯，她一心想让咱们过三叔家的，现咱们要过别，她会不高兴吧？”

“不高兴也许有，但爹愿意就成了。”他们分家了，真说起来和老宅的关系已经有些淡了。他们当然要侍奉老爷子老太太，可也不必事事都听他们的嘱咐，特别是现章老爷子卧床不起，老宅那里的事就是章家老大说了算的。而章老大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他们过谁都和他没什么关系，就算他早先也想让他们过老三家的，也不会真阻拦。

“那要是奶奶不愿意爹能行吗？”

原本一直做活的柳氏停了那里，倩姐又道：“娘，真想让天儿做的弟弟，要是这次爹没挺住，咱们可一定要顶住。”

柳氏抿了下嘴，神情坚毅的点点头。

“还有啊，娘，觉得这次咱们也还要给爹点厉害看看。知道娘贤惠，心疼爹，可自己说爹这两年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功课上的事先不必说了，就是那个马氏就让痛恨。不错，是马氏不知廉耻，可就像尤妈子说的，苍蝇还不叮没缝的蛋呢，爹要真坐的直端的正，那马氏最多也就骚扰骚扰咱们，怎么也不会闹的这么厉害。娘，当时马氏可花了咱们一百多两呢！”

说到这里，连倩姐自己都心疼了一下。她觉得自己应该虔诚的认错，那时候刚穿来，对银子实没什么概念，虽然她知道一两银子大概是一千块民币的样子，但这个知道也只是知道。就像她知道黄金分割，知道圆周率，但这些对她来说都只是学习到的知识，她没有亲手去做过什么工艺品，也就没有亲身感觉。

现她有了，她亲手挣了银子，每天算账，然后她终于知道那一百多两意味着什么了，尼玛，这就是他们老家一套小房子的首付啊！她发誓，要是让她重新来一次，她绝对不会做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脑残事了！真奇怪当初柳氏怎么会同意，是破罐破摔了，还是也没想到马氏能造的那么可劲？

“现心疼了？知道那一百两多难得了？”

“娘……”倩姐依偎了上去，柳氏叹了口气，那阵子她真是晕头转向了，女儿差点没了命，丈夫仿佛变了心，还有个情敌怀着孩子要进门。她话说的响，但心里也发虚。那时候她只想把马氏打发出去，只要马氏能不进门，让她做什么都行，她不是怕丈夫纳妾，而是怕，丈夫的心真的就不她身上了。

这么多年她的日子过的有酸有苦，可是也是有甜的，这个甜就是章文庆对她的喜欢。那时候章文庆每天出完车进门就会找她，关上房门就会拉住她的手，有时候他会偷偷的塞给他一个从府城那里带来的小玩意，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一个小玩偶，一块玫瑰糖，有时候甚至只是一朵从路边摘来的楔。但不管是什么都够她兴奋半天，从房里出来的时候能以一种傲然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妯娌。

王氏她没进门前就有了孩子，她进门后又接二连三的怀孕，先是男孩又是女孩，她这边却迟迟没有动静。那王氏可恶，总是恶意的看着她：“老二家的，说这要去找郎中看看啊，别是真不能生了。”

她气的回去哭，又是章文庆抱住她哄了半天，对她说就算她不能生也没有关系，他们一直这样才好呢：“没孩子有什么关系？就和一辈子一起，才不让孩子来打扰呢！”

这要是倩姐知道了一定会说，尼玛，有才啊！现代言情小说男主角的话都会说啊！

柳氏虽不知道这是言情戏里的必杀句，可听了也是欢喜的要发疯了。就是因为有这么多喜欢所以才会有那么多忍让，也就是因为这么喜欢所以拿出什么都觉得无所谓。而当章文庆怎么说也是要纳马氏的时候，她除了尊严上的受伤外，最受不了的也是，丈夫可能不喜欢她了！虽然已经有了倩姐，虽然已经这么大了，虽然也知道不可能永远这么下去，可她还是无法接受。

所以当女儿撺掇她的时候，就算心下惴惴，觉得不怎么靠谱她还是照着做了，她没有办法！她实没有别的办法了，她只有一个兄弟，还是支不起来的！

那时候她就想，真不行她就把钱花的干干净净的，她带着女儿再去挣！

让她现想来，还觉得那段时间晕晕乎乎的，总之她真的把钱花了，也真的把马氏赶跑了，更令她欣慰的是，丈夫貌似并没有马氏身上放太多的心？

不过现她一想，也觉得那一百两是花多了。

“不怪，主要还是娘。”看着女儿讨好的冲她笑，柳氏摸了摸她的头，“娘是个不中用的，还要来替操心。不管怎么说，那马氏总归是没进来。”

“是没进来，可爹也没得到教训啊。娘，不高兴也要说，太顺着爹了，他做什么都同意，犯了错总是能原谅他。一次这样两次这样，那有的错是能原谅的，有的错，就算原谅别还不见得原谅呢。这样吧，如果这次能过天儿，那就皆大欢喜，要是不能，娘可要好好的闹一下，让爹知道也不是没脾气的。”说完她又加了一句，“也让奶奶知道，咱们分家了！”

最后一句话最能打动柳氏，她早就烦死章老太太总是指挥章文庆做这做那了，她从小也算是富庶家庭长大的，对金钱并没有看的太重，可她讨厌这么无原则的付出。

“好，要是爹这次又动摇，就让他知道厉害。”

她虽然这么说了，但其实并没有想着怎么收拾章文庆，不过就是表达一下自己的态度罢了。但是当章文庆又摆出要说服她的姿态的时候，她一下就恼了，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啊！

没有姓柳的，章文庆能给家的做这做那吗？没有，能这么孝顺父母吗？没有，甚至中不了秀才！们老宅那种环境里，再考个十年八年也就是那么回事。

她说要和离的时候，真有那么一瞬间是当真的。当然，她也就那么说说。

章文庆完全不知道这是老婆和闺女商量好的，他就觉得突然之间，天就变了。中午没叫他吃饭了，下午没给他送茶了，连那每天必有的萝卜水都没有了！

申时三刻的时候，小女儿进来对他说了她们要出摊了，然后就走了，走的干干净净，连小桃红都没有给他留下，这么大的房子，就只剩下他一个了！

他从书房走到里屋，又走到女儿的房间，最后到了厨房，那里收拾的干干净净，他只找到两个杂面馍，看着那发黄的冷馒头他也没心情去吃，就那么呆愣了一会儿又回到了书房，坐漆黑的房间里，他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柳氏母女现当然不知道他的感受，她们也没心思去想这个。已经有山寨她们的羊肉串了，但因为孜然这个秘方，他们家的那真是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

倩姐未雨绸缪，早让做了一个“知味小食”的招牌，每次出摊都挂起来，虽然她们地方偏，可生意一点也不偏。很多老顾客现也不逛了，直接过来要上几串羊肉串，要个大饼再要个韭菜盒子，然后就是满碗的酒酿。倩姐估摸了一下，这韭菜盒子卖的竟是越来越好，她们第一天只做了二十个，第二天就能卖出四十个了，今天她们做了六十个，看样子也是不愁卖。尤妈子笑的，眼角的皱纹都快挤成花了。

“尤妈妈，恭喜发财啊。”凑着一个空档，她开玩笑的开口。

“都发财都发财。”尤妈子那是真开心，要是这六十个都卖完，她就能得六文，要是天天都这样，她每个月就能再多一百八十文！

“倩姐啊，看这白天也是有生意的，咱们别光家歇着啊。”尤妈子掀开筐看了看，韭菜盒子只剩五个了。

倩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尤妈妈，咱们也不能光顾着忙，不顾身体，也不能太累了。”

“不累不累真不累。”

旁边的小桃红也笑了起来：“看尤妈妈现能一天做五百个韭菜盒子呢！”

“连这丫头也来打趣，不过……只要有生意，五百个算什么！”尤妈子说的豪气万丈，柳氏几都笑了起来。又有过来了，那要了五串羊肉串，一个韭菜盒子，一个大白饼，又要了一碗加鸡蛋的酒酿，这几样加起来一共七文五个铜子，倩姐道，“大叔，要六串呗，六串八文也省的找了，给找个大鸡蛋。”

“行！这小姑娘真会说话，给钱，可要给找个大鸡蛋啊。”那说着坐到了小方桌上。

“那是当然的，大叔看面熟的很，一定是老顾客，们这知味小食什么时候骗过啊。”

那点点头：“这倒是。”

这一会儿没什么，倩姐翻了翻，挑个个大的鸡蛋让小桃红去做，自己就坐了小方桌的对面：“大叔，觉得们家什么东西最好吃？”

“羊肉串。”那没有犹豫的开口，“这羊肉串是们家最先弄的，也是弄的最好吃的，看现已经有两家学们了，可那味道总有些不对，们一定有什么秘方是不是？”

倩姐嘻嘻一笑：“那大叔为什么羊肉串要的不多啊，只是六串够吃吗？”

“够吃了够吃了，这羊肉串也就是提个味，们家最实的还是这韭菜盒子，油水足啊，要是光吃羊肉串，三五十串配着大饼都不见得能吃得饱，配着韭菜盒子就不一样了，说实话，以前每次来都是要十串羊肉串的，现五六串就足够了。”

原来还是油啊！不是倩姐妄自菲薄，他们家的韭菜盒子并不怎么稀奇，虽然和其他卖的有那么点不同，其实大同小异，也没特殊材料。当然，他们做工仔细点，用料讲究点，但这长岛能立下来的摊子，哪个没两手绝活？不说远的，就是章淑桂家的包子，味道都是极鲜美的，上次她吃的那个香菇大肉的，肉切的细细的，香菇切的碎碎的，拌一起一口咬下去那真是又香又鲜，比她现代吃过的很多有名的包子都不差。但她也没见那生意怎么特别好。所以这两天韭菜盒子直线上升，她高兴的同时又有点疑惑，现听这一说她就明白了，因为要炸两遍，他们家的油比别家的多！

这个发现真让倩姐感叹，现代讲究的是低油少盐，吃个薯片都不敢要油炸的，这里没有油家还不高兴呢！当然，他们能卖的这么好也不光是油，关键还有羊肉串提味，这是别家想模仿也模仿不来的。

想通了这点，倩姐心情大好：“大叔这么捧们的场，一会儿再送两串羊肉串。”

“那感情好！”那也高兴了起来。

第二天，知味小食就推出了带羊油的羊肉串。现代，倩姐特别烦那一串羊肉串里总会加一块羊油，说一串本来就没多少肉，再加上块羊油，还剩几片肉？那油是吃啊，还是吐啊？反正倩姐是从来没吃过。而这里，这带羊油的羊肉串那是高价货，两串要一文五呢，但就算卖的贵也有不少点，当天他们试着弄的一百串全部卖了出去，高兴的柳氏也忍不住道：“家闺女真不愧是生的，咱们家的啊，就是都会做生意！”

柳氏高兴，倩姐高兴，尤妈子高兴，小桃红现每次跟着出摊也能多得一文钱，也高兴，全家上下唯一不高兴的就是章文庆，这两天他家里简直成了隐形。吃饭没端了——甚至都没叫他，是他听到吃饭的声音自己摸过去的，还不能正屋和妻女一起吃，就算他厚着脸皮过去了，那里也没有他的饭，他只有自己到厨房去找，有时候找不到，还要去问尤妈子。

洗漱也没叫他，过去都是柳氏或者小桃红，有时候还是倩姐给他端到屋里，现，连小桃红都不进来了，他依然要到厨房自己去找热水，有时候能找到，有时候那热水用完了他还要自己想办法烧。

换的衣服没有洗了，过去都是柳氏自动收走，他每天要穿什么一早就给他放到了床头，从里到外一件不拉，而现，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穿了四天了，别的也就罢了，可那袜子已经臭的很了，他自己每天闻的都受不了。

这些也就算了，最关键的是全家上下现都不怎么搭理他，柳氏是不和他说一句话，就算他贴着脸上去，还没张开嘴，就被柳氏拿冰冷的目光给逼回来了。

倩姐也不怎么理他，见了面虽然会叫他，有时候也会打个招呼，但那眼神也就表达着一个意思：“爹错了，真错了，改正之前不想理。”

小桃红更过分了，见了他就像受惊的兔子似的不是哆嗦就是跑，他会吃吗？会吃吗？

全家上下唯一会给他点温暖的也就是尤妈子了，但见了他也会叹气：“二郎啊，不是多嘴，实是像三娘子这样的真不多啊。说这里里外外她都一把抓，她是真不容易。呀，别惹她生气了。”

章文庆张嘴说不出话，晚上一个躺不冷不热的被窝里那是翻来覆去都睡不着——现也没帮他烧炕了，都是他自己胡乱烧烧，不冷就那么凑合了。

这种日子没过三天章文庆就觉得自己不鬼不鬼了，第四天就蹿到西门找他哥了，他去的时候他哥的车刚走，他家老三倒还，见了他很是热情的打招呼：“二哥，是要到府城吗？有什么事吗？”

“没事没事。”

“那是来找老大的？”

“不是，啊是，也没什么重要的事。”

章元宝疑惑的看着他，过了片刻凑上两步，压低了声音：“二哥，有什么事说啊，虽没多大能力，也是愿意帮忙的。”

看着小弟那真诚的眼睛，章文庆那是又心虚又难过，他给家里做了那么多事，恐怕也只有这个小弟还记得他几分好吧：“哥哥记得的，放心，哥哥都记得的！”

老大的车走了，要回来就要到下午了，章文庆不愿意回家就街上逛荡。现还没出正月，长岛那里热闹，但很多店铺还没开门，他一晃两晃就晃到了长岛。

这个地方他过去常来，近几年他虽然经常到月牙湖，却不会来集市这一片了。家里需要的东西不用他买，吃饭嘛，再怎么说他也是有功名的了，哪能随意的街边矮凳上坐？所以此时看着那来往，谈天说笑的样子不免有些恍惚。

“二哥，二哥！”

他正发愣着，突然有叫他，回过头就看到了章淑桂的丈夫牛永福，早先的牛永福长的白净，现却也吹黑了一张脸，也发胖了很多，好他个高，倒还不显得臃肿，他咧着一口有些发黑的牙：“二哥怎么来这里了？”

“啊，随便走走。”

“那感情好，本来正和淑桂说到家呢，这里碰上了也一样，二哥吃饭了吗，来个包子怎么样？”

章文庆连早饭都没有吃，这时候还真有些饿了。牛永福给他拿了个猪肉香菇的，又拿了个猪肉白菜的，一边给他盛稀饭一边道：“天冷，拿到外面就凉，二哥先吃着，不够咱再拿。”

章文庆咬着包子点点头：“们说找，有什么事吗？”

牛永福把碗给他端上来，坐他身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是这个摊子的事嘛，和淑桂说了，二哥帮了们这么多，们不能和见外，但知道们这段时间是真需要用钱，也不怕二哥笑话，这辈子估计也就那个铺子的出息了，下面这两个孩子说不定也要指着它过活。”

章文庆嗯了一声，低头喝汤，脑中不由的想到柳氏的话——谁把当亲的了？有难的时候谁给伸把手了？

“所以和淑桂商量的是，二哥要真想要这个位子呢，能不能先给个五两？们那新开的铺子也还有很多东西不趁手，估摸着要有个五两也能摆的开了，这剩下的就看二哥什么时候方便了，那铺子一开只要不是没生意其实也不是太急了……二哥？”

章文庆一开始没意，待反应过来之后猛的抬起头：“说什么？可以先给五两？”

“啊，要说不该这么急着要的，可是、可是……”牛永福不好意思的直搓手，也不知道怎么接，但这对章文庆已经足够了，他拉着这个妹夫的手，一连声的说好，“好、好，这真是太好了！”

他一边说一边摇着，牛永福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激动，但觉得他应该是高兴的，也跟着笑了起来。而那边的章文庆三两口吃了包子，也顾不上和他寒暄了，一溜小跑的回了家，刚进家门就叫了起来：“三娘子！三娘子！”

柳氏正那里给倩姐做中衣，听到声音抬起头和女儿对视一眼：“爹怎么了？”

倩姐学着她的样子把声音压的几乎没有：“不知道啊。”

那边章文庆已经进了屋，兴奋道：“三娘子，知道今天见了谁？见了永富，他说只要咱们先给五两银子就让咱们用那个位子，还见到了老三，他说也能帮咱们，三娘子看，看……看并不是没有记得咱们的，这些兄弟姐妹们都记得的，咱们有难的时候他们就来帮了！”

章文庆喜不自胜，柳氏母女却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片刻，他那兴奋劲也下去了，有些迷茫的道：“怎么了，这不好吗？”

倩姐暗叹了一声站起身：“小姑父真说给五两银子就成吗？”

“真的真的。”

“那真好。”

“可不是！”章文庆一边说一边去看柳氏，柳氏却把衣服一摔走了出去，章文庆闹了个没趣，想发火，勉强按捺住，“娘这又是怎么了？”

“爹呀，小姑父愿意帮咱们那真好，可这和咱们要过继天儿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

“难道他们对咱们好了，咱们就可以不用过继天儿了吗？”

章文庆张着嘴说不出话，外面传来柳氏的声音：“姓章的，明天咱们就去县衙！”